腐文H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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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下了骡子车,叫雪兰赏了车夫打发他回去,身后跟着来的几个小厮都是伶俐的,跟着守在门口等着接姑***丫头婆子说了几句,就有人回去通知夫人,咱家四小姐回来了。

    雪兰蕙兰帮着打伞,这雪花说飘就飘,刚走到一半就下起来了。晴穿了一件红色的斗篷,不是什么上好的皮子,看那火红的色泽却也是难得一见的。

    王氏听了通报,扶着丫头的手就迎了出来。前日里老爷跟着皇上打了招呼,咱这四姑娘如今已经正式归了她名下。王氏紧紧斗篷,连襟的紫色衬得她更显雍容华贵。

    “对了,杨氏呢,怎么不见。”晴儿派回来的丫头说了个大概,这才没有大大办。如今毕竟是她房里的人连累了自己女儿,怎么连个人也不见。

    “回主子,奴婢着了人去叫的,可是姨正哭的伤心,整个人都脱了形,哪里还能出得了门。”旁边梳着两环发髻的丫头赶紧道,心里眼里对这位不识时务的姨很是不待见。

    王氏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知道晴已经去了兰雪堂,正匆匆往那边赶,老爷子今天可是特意递了牌子在家里等着。

    搓了搓手指,指尖有些发白。杨氏的心思,她如何不懂。想着把自己的亲侄女送进端王府,跟自己闺女抢丈夫,真亏她这个当娘的做的出来。晴,她是从来不拘着,她自己的亲娘也是孝顺的很。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打晴到了我屋里养着,杨氏本就很少再来看女儿。明面上光面堂皇,回头就接进了自己的亲侄女。那是做给谁看得,给我那傻闺女上眼药怎么着。

    我闺女傻,还上赶着倒贴,这么个指望着折腾你丈夫娶小的娘,你还担心个什么劲。本来以为杨惜云是个好的,跟她姑姑不一样,和晴儿多接近,也能有点大家闺秀的气派。没想到晴儿那份气度一点没学到,她姑姑那点子伤春悲秋的酸腐劲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杨氏当初没少帮着完成课业,是几个字害了她。那时候自己忙着学规矩学管家,她还真以为我这当小姐的没有她博学是怎么着。

    杨惜云这个坯子也是遗传了她姑姑,当初未出阁的大姑娘就敢在房间里藏男人,如今杨惜云的做派还算是给她长脸了,有什么好苦的,别以为没人知道,她杨氏是为的什么去的远香楼,她枕头底下的荷包科可不是绣给老爷的。

    王氏想起来就浑身难受,好在如今晴儿和她那个娘也是没什么关系了。就算杨家出了问题,也怪不到晴儿头上。如今家里,不能再起风波了。

    “父亲。”晴盈盈下拜,死劲把泪水憋回去。她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真正的十三岁。两辈子加起来却没能让她教好自己的妹妹。

    易其光,东齐相国,人到中年还是神的很,也没有发福的迹象。就是一个翩翩帅大叔的典型,一个披着儒雅书生皮的老狐狸。

    只是在女儿面前,他也只是一个父亲罢了。

    杨氏求到头上,他知道,顺水推舟把杨惜云送进了端王府。晴儿嫁到王府,名义上还是她杨氏的女儿,她以为自己水涨船高也能**犬升天了。可是等了一个多月,自己的闺女两封信就打发了亲娘。哪里知道其他的都被易其光扣下了,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孝顺,可是有些时候事情不是该这么做的。

    果然,那个女人坐不住了。晴儿养在阿凰身边,要不是因着太子,早就是嫡女身份。在东齐有生父就够了,养在那个女人名下,以后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养母比生母大,连陛下也是承认的,太子一倒台,没了顾忌,自己的女儿才算正名。

    想着利用晴儿,就别再私下里算计。杨惜云是个什么货色,难道她自己不知道。登不上台面的败家女人,十岁就知道想男人,哪里配得上端王嫡子。

    晴儿怎么孝顺,她自己清楚,偏偏还是怕,亲手把女儿推得远远的,搞个侄女算计女儿,这下好了,本来想着用这两刺激一下晴儿,没想到杨惜云压还没见着姐夫,就跟着那个出了名的大才子跑了,这下子,杨氏哭吧。我易家的人,不是你能算计的。

    丢了侄女,女儿也甭想抱住。

    数年之后,当杨氏郁郁而终的消息穿到秦王府,晴只是笑了笑,心里却想起,当日兰雪堂的雪那么凉,那么冰。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这一世是有人疼的,到头来出卖自己背叛自己的却是亲娘。这叫她情何以堪!

    彼时,她的心还是柔软的,知道娘面对她时关怀中的尴尬,见着她对待惜云的温柔却是全不作伪。只当是身份束缚着,她还是爱自己的。可是,父亲打破了这个幻想,依稀想起,娘曾经提过要多多照顾惜云,要关心妹妹。恍然发现,和自己亲娘相处,怎么话题就都在惜云身上。

    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敬重自己的小孩子眼里有了别的东西,不想承认,那么怕她受伤而殚竭虑的自己,就是这样被算计的。

    惜云呀惜云,要是没有柳云青出现,你又打算怎么做呢?真的是......

    依偎在王氏怀里,那么温暖。自己从小到大的母亲,就只是剩下这位了。难道,自己看上去就这么好骗吗,娘。我易晴是不是在被你交到母亲手上的时候,就已经被抛弃了呢。

    只这一次,娘,不要再做这种事情。您还是我的母亲。

    闭上眼睛,“母亲,谢谢。”

    王氏叹口气,这孩子烧的不轻。招呼蕙兰照顾着,把雪兰叫道自己房里。这个丫头是个有主见的,比惠兰强。还是提点着,自己的女儿,照顾了那么多年,又是那么孝敬,也只有杨氏才会什么都看不到。

    “老爷,先回了吧。您今天这贴药,有些重了。”王氏见自己老爷还坐在外堂,心里清楚,这个四女儿还是很得宠爱的。

    “阿凰,辛苦你了。”易其光也是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女儿的个是真的淡静,不是她母亲那种伪装的贤惠,却是自己的夫人教的好。

    王氏轻轻点头,伴着丈夫一起出去。身边的是她的天,就算不喜欢自己,有这份心意,也就够了。日子总是要过得,更何况自己还有了那么好的一个女儿。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杨氏,真是糟践了这首诗。

    晴特意起了个大早,昨天该打点的,蕙兰都侍弄齐全了,今天再走一遭,礼数便齐全了。

    自己的亲娘不能苛待,可是父亲的意思,晴如何不理解。你既无意我便休,如今死物不会少了,可是要再进远香楼,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轩明四爷要娶小老婆,那是他的事情,有未来正妃在,碍不到我头上,我易晴懒得理会。可是我的亲娘呀,您是想要我这个当小妾的再给丈夫介绍一个怎么着,我就那么大度。

    要说这位爷,也是要绝种的。身边连个通房丫头也不见,王妃似乎也不管,除了自己身边是真的没有别人。可叹,杨氏不知打哪里听来的消息,注意打到女儿头上。晴一丁点也不愿意相信,要是惜云没有自己走了,娘的下一封信是不是就要上演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了。

    晴牙痒痒的紧,难道我易晴这辈子就只能被人攥在手里,随意揉捏。生母大人,您最好不要再打这份主意。

    “蕙兰,备上最后的那份礼物,送到远香楼,就说我身子不爽利,今儿就不过去了。”晴送进最后一口饽饽,漱口后说道。

    我也不是好相与的,睚眦必报才是本色。

    蕙兰恭敬应到,从一堆礼品里,把最后几件挑出来。都是小姐亲自做出来的女工,可惜杨氏那一份全换成了金银珠宝,也许自个亲娘会更喜欢这些个。

    “雪兰,你带着几个小丫头再找几个小厮,把剩下的都送出去,从苏姨娘到井姨娘,还有些给弟弟妹妹的小玩意,都带上。我今天先到母亲那儿去,玉兰随着我一起。”晴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易其光夫人和端王妃先后上了折子,送去了莽林太后那里,这名号定下来,才算大婚结束。

    “等等,”晴想了想,那个女人再怎么不好,也是自己母亲。就算为人脱线,也没有苛待过自己,小时候自己要吃母,她就真的退了娘,无论如何,都还是自己亲娘呀。“那些个挑出来的绣品也带上吧,注意着不要逾了母亲的例便罢了。”

    蕙兰如何不知道主子心软了,可是自己一个奴才,心疼也只能搁在肚子里。还好如今不在她名下,免得再被牵连。不过上头喜欢孝顺的,面子上做足了还是好的。如此一转,蕙兰脸上带上十足的笑容,领着一众人向着远香楼而去,可是不能丢了端王府的面子。

    杨氏昨日就知道女儿回来了,有些心里发虚,好在话没说满,晴儿老实应该还不知道。杨氏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盼着人过来。要说昨天就应该来了,自己的女儿归在小姐名下,也是福气,可是。杨氏扭着帕子,总不至于就把亲娘忘了吧。

    “主子,主子。四小姐派的人过来了。”守在门口的小丫头远远望见蕙兰一行,急急忙忙冲进楼里,向着自己主子禀报。如今,这远香楼里也是愁云惨雾一片。主子侄女跟着人跑了,这话不知道怎么就在府里传开了,其他主子跟前的压都瞧不起咱远香楼里的,快赶上冷香阁那位了。如今四小姐回来了,怎么也不会落了生母不是,这下子可是长脸了,以后出去腰杆都直了。

    杨氏听闻,也没仔细辨别,还以为是自己闺女亲自来了。赶紧了泪,收拾好衣裳头发,站在外堂准备迎着。

    蕙兰扬着头,不不阳地道一声好,见着杨氏伸着脖子还巴望着,一句话就把杨氏打到谷底。“我们主子请杨姨娘安。”那杨姨娘三个字可是特意读的重音,这种扯后腿的娘,蕙兰可是待见不起来。

    杨氏白着一张脸,就再也听不见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女儿生气了,她这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了。一点都没注意那些比姨娘位分要高出许多的礼品,只是病怏怏地打发了蕙兰,自己恍恍惚惚上了楼,又拿出那个荷包伤春悲秋去了。

    蕙兰也是无语了,没见过这么不上台面的,这连规矩礼节都不知道是怎么着。她蕙兰,怎么都是王府二等丫鬟,这杨氏那就是一个南人通房丫头,怎么还拽上了。蕙兰不高兴,却是不摆在脸上。主子对这女人还有点情意,不能太绝。马马虎虎行礼,就带着一群人走了,留下远香楼几个下人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蕙兰是不会想自己主子跟这个没规矩女人有什么关系了,反正也是没关系。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玉碟上怎么写,就是怎么回事。

    “晴儿,听母亲几句话,莫要气坏身子,不值得,那杨惜云不过就是......”王氏见着一大早过来请安的晴分外高兴,拉着要好好说了会话,看着晴那张笑脸怎么都带着憔悴,这才叹了口气开口。

    “母亲,惜云,惜云是个好姑娘。”晴低着头听到此微微皱起眉头,突的张口打断了王氏的话,说起来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地打断别人。晴深深吸一口气,“惜云,不是那样的,请不要那样看她,母亲,如果连我都,都不要她了,那以后,以后......”晴抿抿嘴,低下头,惜云是个好孩子,一晚上也想的差不多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就算办事不靠谱,那也是个好孩子。也许,要不是娘,她也不会那么急着走,没名没分的就把自己交代了,也许多是为了她那个傻姐姐,也说不定。

    王氏看着晴这个样子,什么也说不出。女儿家的纯良是好的,但是也不能平白被人欺负。自己的女儿有一双好眼睛,可惜这事情一旦落自己头上,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个扫兴的,等会你大哥哥就回来了,他呀,你见的不多,现在在廷尉府。你们兄妹两个照例也是要避讳的,不过今天家宴,说和几句不碍事,自己的亲哥哥怎么也不能走在大街上,谁也不认识谁不是。”

    晴望着杨氏透着浓浓关怀的眸子,手不由反握住母亲温暖的手

    相国府的家宴,一向是在兰雪堂。宴席上的菜肴以野味为多,晴清楚此时因为大多地方都为蛮荒之处,野兽成群,捕猎甚易,加之不少野味山珍还未濒临灭绝,品尝稀奇古兽之是如今龙吟贵族的一大乐趣。

    席间合用全套粉彩餐具,配以银器,高贵华丽,用餐环境古雅庄重。席间奏古乐伴宴,沿典雅遗风,礼仪严谨庄重,承传统美德。

    易其光一袭家居紫袍,居首位,与下手的大儿子偶尔说几句,易不乱,其人二十许,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倒是与易其光年轻时极其相像。晴随着王氏等坐在另一边,因为身份原因,正是在易不乱的斜对面。

    易不乱其人,今年才正式进入东齐政治圈子,外出多年真真是古代版周游世界。不是晴自夸,她这大哥哥很是稳重,偏俊秀的相貌硬是生出几分老辣。

    “不乱,最近手头上事情多了些,也不要生厌,新手都有这一步。我特意交代了,不会因为老子的面子给你什么特权之类的东西。”易其光板着脸教训儿子,易不乱低头听着一丝不耐也不见。易其光暗暗点头,自己这个大儿子算是历练出来了。

    “老爷,莫要再说朝堂上那些个了,咱妇道人家也不上嘴不是,今儿咱们家的小凤凰飞回来了,说点高兴的。”井氏抱着最小的女儿,这已经是她的第三个女儿了。不得不说,娇滴滴这娇媚入骨的音调,斜斜坐着风流韵致的神态,却是难得一见的媚。否则光凭她入府这么些年连个儿子也没有,却是怎么也不会受宠到今天的。

    晴身子一抖,小凤凰,作死呢。晴这边心思还没转完,果然王氏一拍桌子,四下一片寂静,都看向王氏和井氏。就见自家主母雍容华贵的望向小妾那一桌子,“井妹妹这是糊涂了吧,凤凰是可以胡乱比喻的。”不轻不重的语调登时让井氏脸上煞白,玉指暗暗捏紧小娃娃的包裹被,眼波一转望向自家老爷,泫然欲泣的小脸恍然还带着少女的稚嫩。

    这人,晴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表情,这位难道也想要在小辈面前争宠不成,比晴小的萝卜头们可都看着呢。易其光漠然不闻不问,继续拉着儿子絮叨,王氏也不再理会,自有身边的婆子嘱咐下去,这事不准往外叨咕,否则乱棍打死。

    晴拿着帕子嘴角,动作娴静标准。一片小孩子憧憬畏惧的目光里,晴心里却在纠结,凤凰一项只有国母可自比,这种事情忌讳不可能在相国府里呆了这么久还是不懂,看来井氏的来意不是那么简单。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晴打算过几天就搬到城外庄子里住几天,免得碍了某些人的眼。

    这场合,秦氏照例是不会参加的,自打太子倒台,自己女儿音讯全无之后,秦氏就开始守斋食素半步不出门,杨氏也推说身体不适,晴小小颤了一下。

    “父亲,昨个皇上在朝堂上可是好好夸了端亲王四世子,咱们家的妹妹可是挑了个好夫婿。”易不乱打趣到。

    易其光点点头,父子两个看向羞红了耳朵的晴都露出微笑。晴低着头,嘴角抽搐不已,这又是哪跟哪。

    晴稍稍抬头,颇有一些不自在。自家大哥出门早,自己见得不多,可以说是基本没什么交集。不过倒是常听大姐姐提起这位大哥早年的趣事。

    犹记得当初自家早就出嫁的大姐一脸温柔地诉说自己弟弟如何懂事如何聪慧,王氏每每提起自己的儿子也是难掩欣慰,再加上易其光难得的赞赏。看来这位面上亲切温和的哥哥还是很不简单,晴默默饮茶,这会子提到端王世子,只是单纯地叉开话题还是别有用意。晴开始纠结,跟人子打交道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易不乱也不再多言,转而和父亲谈论起各地的风俗人情,偶尔还会有小的一句问些白目问题,易不乱也没有不耐,很是细心地回答弟弟妹妹。小萝卜头们都不大,见这个大哥很是可亲,父亲也没有开口训斥,胆子都大了,活泼起来,拉着哥哥的袖子东问西问。

    晴也不话,乖乖呆着当背景,如今她的封号还没下来,说到底名分未定。在娘家,这个称呼也是个尴尬问题,索自己识趣,少做少错。

    一顿饭下来晴说不到五句,刘嬷嬷倒是在后头频频点头。自己的主子如今是越来越有风度了,晴不知道旁人如何想,只是悄悄拍拍口,这顿饭没噎着,功力见长了。

    忽略自己哥哥若有所思的扫视和小萝卜头们偶尔大胆的挑衅,晴应该还是吃的不错。要说这辈子,晴的口福那是大涨,相国府的规格早就把她的嘴养刁了,所以只是挑着清淡的小菜尝尝,她现在可是怨妇,不能太那个没心没肺不是。

    王氏见着儿子出息,女儿端庄,那叫一个开怀,愣是容光焕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其余的,晴懒得打量,都是在大宅门里混的,除了井氏那个不知所谓的,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搅局。因着身份和心理的关系,与晴差不多大的都被当成了小孩子,例如某些无知无畏的,像是与自己同年的易不吝。

    “大哥哥,二哥哥怎么都没有回来,我还等着和他讨教呢?”小小的拳头挥舞着,这个易其光老大前任最宠信的妾的大儿子,总排行老五。瞄一眼他那个体型,跟个豆芽菜差不太多,再想想模模糊糊记得自己那位二哥哥貌似远看近看都是一座山。小伙子,你说说你大哥哥回来多久了,现在才想起你二哥哥,你这上赶着表现的不是给你娘添堵吗?还是您那位给您出的主意?

    “不吝,呵呵,难为你还想着仲勇(易不畏),他呀回来的时候想起老三了,就想着去看看,结果半路到边关投军了。昨个还说起来呢,姨娘掉了不少泪,那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呵呵。”说吧向着苏氏歉意点头,就好像是自己这个哥哥没有照顾好弟弟一样谦逊。

    “那大哥哥,二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刚刚练好了拳法,实在不行我去找他!”小少年刚刚进入变声期,飙高音表心志还是有些难度。晴低头喝茶,王氏皱皱眉,总共差不了几天,怎么姐弟俩差这么多,自己的晴都跟个大人一样了,这个还这么胡言乱语的。军队是他玩闹的地方!

    易其光还是很高兴,自己宠爱的老五还是很有志气的,大笔一挥,训练量加一倍。

    且不说易不吝这厢撇嘴,薛氏高昂着头,看吧她的儿子才是最好的那个。别都以为她失宠了,爷只是暂时被那些杂花眯了眼罢了。惹得旁边几人几个大白眼飞过去,三子一女都有了,还当自己二八芳华呀。

    天若有情呀!

    第二天不等天亮,晴就和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辞行,准备去庄子上转转。王氏看看易其光,貌似没什么不满,就很干脆地点了头。易其光收拾了带着自己大儿子早朝去了,易不乱特意着人给了不少添置家用,晴低眉顺眼装淑女,几句明里暗里男女有别打发走了自己明显不简单的大哥。

    王氏也乐得女儿出去散散心,庄子的自己选的陪嫁,都是些老实的庄户人家。多带上些丫头婆子,过年前回来就行了。

    晴揉着肩,低下头瞅瞅自己还发育的小身板,想了想。等到了地方,自己最大,总算暂时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好好长长身体才是王道呀!可怜的娃,吃得好喝的好,就是不长个。

    天空,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

    纤纤素手,如墨如烟的眸子。晴淡漠地望去,刚刚下了雪,还是一片白茫茫。

    “主子。”蕙兰双手捧过一个雕花炉子,用厚厚的毛巾垫了。自己的主子才十三岁的年纪,妇人的头饰,无端端多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现在看过去那双眼睛却淡的仿佛像即将隐没在水墨里的清风,那种不属于人世的凉薄,让穿着水绿大厚毛皮坎肩的蕙兰无端地冷。

    “主子,摇的难受就倚在奴婢肩上吧。”见接过炉子的晴脸色还是不太好看,扎着毛绒绒缎子的雪兰放下手里的绣花绷子,担心地柔声道。

    晴淡笑,摇摇头,就着窗子往外看去。只是远望着自由,却缺乏反抗的决心。那么冷的自由,这样大的代价,终究不是自己这样的人有资格得到的。

    “说说新鲜事吧,别都愁眉苦脸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都别拘着,刘嬷嬷在后面那辆马车里养神呢。”晴见着身边的两个丫头苦着两张水嫩的小脸,不禁笑了出来。自己的心事,不过就是还有一些前世遗留的不甘罢了,一个胆小的人埋在内心的不甘,永远埋在心里的不会触及的界限。

    “乎!主子吓死奴婢们了。”雪兰鼓起一张包子脸,没有严肃地刘嬷嬷在场,大部分时间她们跟着晴都还是比较放松的。晴早就没有了什么人人平等主义,只是剥削阶级鳄鱼的眼泪罢了。突然想起那位李小姐的“豪言壮语”,这个才是真正的穿越女主。

    “哈哈,主子,近来那位李小姐消停了一阵子,倒是没有什么好玩的了。就说是几家王府都松了一口气是真的,近来内院的往来勤快多了,府里的姐妹前段时间还说呢李小姐禁足那可是最大的恩典。”蕙兰温柔地笑,却掩不住鄙夷。

    晴暗暗叹气,对这位同是天涯沦落人,实在爱不起来。

    “算了别说那些添堵的,李小姐那位哪有一丁点主子样,跟奴才称姐道妹的,不过奴婢倒是听说那位李小姐会不少新鲜东西,要不怎么哄得上边那么宠着她。”雪兰接着道。

    “哦,什么新鲜的,说来听听好了。”晴听得还是很上心,以前一直藏拙,知道另有穿越者更是小心翼翼不敢展露丝毫与众不同。本来嘛。穿越者必备的装修房子,煮东西之类的,她是一件也不擅长。就算口腹之欲也只能忍着,不敢试做,就别说可算大逆不道的拆祖上的房子了。如今见着有先锋在,也许可以挑着学,也不突兀。

    “哈哈,主子这个可是问对人了。雪兰别的不会,厨艺还是有一点。以前一个姐妹在李府当差,奴婢得了恩典去看她,跟着学了不少好东西。那位李小姐指挥人的功夫可是一点不差,小厨房建起来以后,奴婢那个小姐妹天天泡在里边鼓捣吃食。再不着边的东西,奴婢们都做出来了。”雪兰叽叽喳喳的,哪还有在外人面前的清冷,整个一只麻雀。

    晴听得自在有趣,又说道那些个闻名遐迩的冰激凌、烤派对、烛光晚餐林林总总一大堆,一边忍着笑叹息总算穿越者的大业还有人继承,一边还要装出感兴趣的样子。要说这些个,端王府最重规矩是万万不会学,相国府对李家本没有一丝好感,也懒得打听。晴却是对这位小姐的杰作丝毫不知道。再说着,蕙兰也跟着发扬八卦神,文文静静的姑娘,说得面红耳赤,就跟探讨大街上的猴戏多么有趣一般。

    晴偶尔笑出声,感叹自己掩饰的好,要不耍猴的就是自己了。

    “主子,那位李小姐还不止于此呢,听说她那院子都是找工匠重新修葺过的,端的舒服。就是怪了点,不过挺实用的,奴婢的发小,就是那位姐妹跟着当差,跟奴婢炫耀过好几次呢。”雪兰扭扭捏捏地,“要不,咱们也把庄子整理一下,工匠都是现成的,主子派人找了来,咱么照着做吧。主子,莫恼,好多贵人自己的庄子上都是效仿的,祖宅和圣上赐的不敢动,自己的产业就可以的。”见着晴脸色不太好,赶紧补充。自己的主子就是太谨慎了,还在如今龙吟城里都是这样,咱们顶多算是跟风。

    晴一开始心里打鼓,心动是必然,就是拿不定主意,听着雪兰后来的话,算了就这样吧。自己的地方,自己装修一下总是可以的,就算是从李小姐那里得来的灵感好了。

    “嗯,雪兰,等到了庄子上找管家来商量,看看今年的账本,算算收成,来年开了春,咱们大整修。”想着冬天到底不方便,还是来年开春再说吧,这么多年了不急于一时三刻的。

    “是,主子。”雪兰应了。

    “主子,要奴婢用您交代的方法把账本重新算一次吗?”蕙兰问道。这个丫头,心细,又是和自己绑在一起的心腹,晴把前世的记账方法拿了出来,怎么也是本职工作,十几年了还没忘掉,加上这法子貌似李小姐也曾经建议推行,可惜方式不对,反而招惹兄长猜忌,故而没什么好隐瞒的,都推到李飞歌身上就行了。

    “嗯,去吧,跟管家好好说,事情还是他管着,你就客气一点。但是身份在那里摆着,别堕了主子的面子就行了。”晴知道蕙兰分寸拿捏得好,也不多说,这两个丫头都比玉兰明,如今也要提拔一下了。

    马车吱呀吱呀,晴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庄子在城外不远,不是很大,也不小了,陪嫁的东西,王氏都是选得好的。十几亩良田,几亩果园子,几亩茶园子,都是旱涝保收的好土好地。

    下了小车,刘嬷嬷被玉兰扶着跟在后面,庄子的牌匾早摘了,等着新主子赐名。高高的大门,朴素结实,等在门口的十几个仆妇,后面还有些庄户人家。打量着站在最前面的高大中年人,面善,是个周正人。

    “奴才易年请主子安!”恭恭敬敬磕头,晴年纪小可是不好骗。加上王氏的敲打,和晴学着管家那几年的接触,管家还是不敢放肆的。

    “起吧,管家留下,其余人等回去各司其职,快过年了,都忙着呢。”晴徐徐说着,注意着,倒是没有故意挑刺的,都低眉行礼告退。庄户人家出身,还是憨厚的多。没见着特突出的机灵人,晴也安心。

    “主子里头请,账本都搬到大厅了,历年的收成换成银子锁在库房,另有换成大额银票的,在帐房里。”管家自顾报告,也没因为晴本不在意,一路上和自己搭话的都是个丫头而不满。

    晴见此暗暗点头,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自己手下都还是懂事的,院子打理的很好,进门九曲连环,很雅致的小径。夏天应该是凉爽的,后面一座小湖隔开内外院子,三进三出,不大也够住。冬天一片素白,打扫的干净,雪堆到大树下,远远看去倒像小树林子。绕过去,青石板的路,嗒嗒作响,掩映在竹林后的黛色小院,清雅别致。

    李树桃树,杏花海棠,玉兰桂树,菊花梅树,还有夏天熏蚊子的艾草薰衣草。晴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错落有致的小院子,梅花开得好,是冬天的景致,一年四季不愁花香,难得不显得杂乱。

    赞赏的看了一眼管家,蕙兰会意,递上一个鼓鼓的荷包,管家连忙躬身说不敢。见晴点头,才敢收下,双手塞进怀里,倒是憨厚的可爱。

    雕花的红木,竹制的隔栏,踏上台阶,就算挑剔的刘嬷嬷也说了几句好。却是好的,看来管家下了一番功夫,知道晴的喜好。

    “主子,这是梅花茶,庄子上孝敬您的,奴才们笨,就只会这个了。”见着晴落座,管家示意自己的婆娘上前,青花的茶壶茶碗,很干净的素色。

    “管家嫂子有心了。”蕙兰接手,试试温度,不烫不冷才递给晴。那嫂子是个老实人,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吉祥话,晴见着她局促的样子,也不难为,照例赏了,叫她下去了。

    清香的茶,梅花的清凉甘甜。

    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只属于自己的家。

    玉兰扶着刘嬷嬷去了偏房安置,除了三个大丫头和打扫干活的小丫头,带来的仆妇都安排到外院,再并上护卫,赏赐什么的,管家安排接风洗尘,献上单子,蕙兰跟着商量去了,晴放心。

    兵荒马乱地收拾,总算不用自己动手。玉兰那个猴,一来就盯上了小厨房,狼一样收拾去了。府里没她撒野的地方,到了这儿,晴也舍不得拘束她们。

    内室,很干净整洁,光线也好。阳光的味道很浓,杂着梅花的冷香。歪在炕上,小丫头放下帐子,晴迷迷糊糊的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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