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三
作者有话要说:</br>发现停更一天,也没人上来留言催更。感觉挺悲催的说……………<hr size=1 /> 刚探过瑞娘,他夫婿就已经雇了车来接她。看见母子平安对我又是一通谢,倒弄得我挺不好意思。邱祥临走时再三保证等他安置好妹子,一定会来投奔我。我只好一个头两个大的骗他说会在建钊再住些日子。
送走了他们一家子人,我这才发现竟然一早上都没有见过小四。去他房间找也没人,问伙计有没有见过与我同来的老头,也说没有。我一时间有点着急。正像个没头苍蝇般乱转,他却回来了。
我问他去哪儿了,他避开我的眼睛说脚上的鞋有点小了,想再去买一双,可近边晃了晃没卖鞋的铺子。
我想想也是,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人长脚也得长啊,是该替他买双新的了。
想出去问问小二城里哪家卖鞋的铺子好些,他却拉住我塞了个东西过来。
我打开一看,是把其貌不扬的匕首。这匕首我曾经看他耍过,却不明白他干嘛给我,不解的问道:“给我这东西干嘛?”
“出门在外,你也总该小心些。身上带把防身的匕首也是要的。”
“放你那儿不一样?”
他低着头道:“我还有。你收着,一人随身带一件比较好。”
我想想也有道理,便收了起来。只是这把破匕首也着实难看了点,乌漆麻黑的,心里不由嘀咕这小子也不说挑把漂亮点的给我。
午后我一个人晃到街上,向路人打听了卖鞋的铺子,竟然并不很远,心说小四这小子肯定没问对人,明明鞋铺子就在这边。左挑右挑,挑中一双青布缎面的,料子不错颜色也大气,便买了回来。回去交到他的手上时,他愣愣的看着那双鞋,再抬起头来时竟然眼圈微红。不就一双鞋么,我拍着他的脸说:“小样儿,感动到了?”
他默不作声的上来捏着我的肩膀看着我,久久不放手。把我看得莫名其妙。
从小四那屋回自己房间,路过季子山房门前却见阿夏正在替他整理包袱,心说就算明天要走也没必要这么早开始收拾啊。
回到自己屋里,刚坐下喝了杯凉茶,季子山就带着阿夏前来寻我。他在我面前坐下,低声说:“我们,想今天就走。”
我有些奇怪。本来是想这一路颠簸颇为劳累,让他在建钊多休息一天,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着急。转念一想,既然他都不嫌累,那我也无所谓早走一日晚走一日,便说:“也好。那我们今天下午便走。”
他沉默了片刻,说:“我们,不同你去大胤了。”
我一愣,呆呆的说:“可你给我那张面皮,还没泡开,不知道是谁定的。”
他咬着唇说:“那张面皮,就先放你那里,日后有结果了我再来找你。如今我有要事去齐国。你既急着去大胤寻你师父,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
“喔。”我楞楞的答道,他去齐国必是为了那琼华公主吧。不知为何,我心中隐隐有种失落。想想也是,当初他跟着我从不周山一路往大胤,不过因为我急着去找师父却卷走了他那张面皮。一张面皮怎及得上人重要。我隐约间觉得他与那琼华公主必是有些什么。
“那,你替我揭了脸上这层两层脸吧。”
替他将那张面黄肌瘦的面皮拿下,显出他本来面目。看着他渐行渐远的削瘦背影,我嘴角扯了个苦笑,不禁想,若不是他自己不会除这脸皮,或许早就已经不辞而别,赶去齐国。
吸一口气,心说我这是怎么了,才不过跟他们相处半个来月罢了,我这是哪门子来的舍不得。如今他们走了岂不更好,只我跟小四两个,一路上还乐得自在。
走到窗边,正巧看见苏彩衣扶着季子山上车。他似乎顿了顿,略略回头望了这里一眼。我扯了扯嘴角,可我知道他本就看不了那么远。待他们上车后,阿夏一甩鞭子,“驾”的一声,马车往东门而去。
我闷闷的坐了会儿,觉得有些饿了,便去找小四出去吃饭。推开他的房门,亦不见人,看见他放在床头的包袱,我安下心来,坐下等他。
渐渐的,天黑了,我点上灯………
渐渐的,三更天的梆子声敲过,我拨了拨灯芯…………
灯芯啪的一声,我从桌上爬起撑着头揉了揉眼睛。灯油已经燃尽,外面渐渐泛起鱼肚白。看了眼他放在床头的包袱,我慢慢走过去打开。
一张两层脸带着一封信掉了出来,上面写着小小的“魅生”二字!
“魅生,对不起。
魅生,不要恨我。
魅生,我不在你身边你才会安全。
魅生,别忘记我。
魅生,我永远,只是你的小四。”
我傻了吧唧的捏着这封信,慢慢坐回到桌边。
走了。都走了。走吧。都走吧!
刷刷几下把这封信给撕了。什么狗屁对不起,什么狗屁不要恨你,什么狗屁安全,我就忘记你,就不记得你,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走了,你个没良心的,我权当白养你一年!愤愤拿起他留下的包袱,回到自己房间拿上东西就走。走吧走吧,都走吧!姐姐我十多年一个人都下来了,还当我真离不了你们了!
一路怒气冲冲冲到牛马市场,我看了一圈,相中一匹枣红色小红马,上去牵住缰绳。
“老板,这马怎么卖?”
“这马我要了!”一个声音同时响起,斜里伸出一只手来抓住马嚼。
真是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不过买匹马而已,竟然还有人跟我抢!
我猛转过头去狠狠瞪着来人。
两条柳叶眉,一双多情眼。一个身着银牡丹锦袍,领口处围着一圈红狐狸毛的男子,冷着一张芙蓉面睥睨我。
我职业病犯,双目如电将他由下至上打量了一番。倒是个美人,可惜此刻姑娘我正在气头上,美人也不给面子!
我将缰绳往怀中一拽,道:“是我先看中的。”
他眉毛一挑,丢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给那卖马的,对着我一勾嘴角道:“可是我先给钱的!”
我气得嘴巴都歪了,拽着缰绳丢出三十两给那卖马的道:“价高者得,我要了。”说着就要牵走。
那狐狸毛将马嚼子一拉,又丢出一锭金子给那卖马的道:“替爷把鞍都上齐咯,爷待会儿就骑走!”那锭金子起码能抵百两纹银。我那个气啊!
那卖马的一脸为难的将我丢给他的三十两捧到我面前:“姑娘,不好意思,你看………”
我死死盯着他,他有点尴尬的对我陪着笑。
那狐狸毛走上来一掰开我的手指,将我手中缰绳拽走,对着我嘿嘿一笑,道:“价高者得!”好你个死狐狸毛,总有一天姐姐我非把你捏成个黄鼠狼不可!我心里恨恨道。
瞥见那厢已经有人给小红马上齐了马鞍。我将那三十两纹银揣进怀里,又瞪了那狐狸毛一眼,转身就走。经过小红马,我踩住马镫刷的翻身上马,扯过缰绳一夹马肚催马向前,一边跑一边在马上回头朝着狐狸毛大叫道:“钱是你先给的,可惜是我先上的马!”
身后一下子乱了。“抢马!” “来人啊!” “主子!” “上马,追!”
我掉头去看,那狐狸毛旁边围了一圈壮汉,各个一副要追将上来的样子,忙夹紧马肚,一鞭抽在马屁股上,却遥遥看见狐狸毛竖起手制止了众人,朝我歪着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来。我心底冷哼一声,纵马而去。
直奔出建钊近五十里,我才慢慢缓下来。松了缰绳任小红马一颠一颠的走着,路经一座早已荒芜了的土地庙,我看看天色渐渐暗下来,便下马将马系了,捡了点干树枝,在破庙当中生了堆火,准备在这地方将就一宿。
想起自从同季子山他们一同上路,我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过夜。想想还是一个人简单啊,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也不用担心那个病秧子。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啃着,我打开小四的包袱看这臭小子还留下什么东西,不由得恨恨咒骂了声,也不知道臭小子攀上什么高枝了,竟然什么东西都没带走。翻了半天,独独不见我昨天买给他的青布缎面的鞋。
“切,臭小子,新鞋倒惦记着。”将乱七八糟的包袱重新打好,我狠狠又啃了口干粮,又骂了声“臭小子”,用力咀嚼着,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我吸吸鼻子抹一把脸,嘟哝道:“真是有病,我哭什么。姐姐一个人潇洒着呢。”可是泪珠子却渐渐越掉越多………
第二天独自走了大半日,明显觉得一个人的脚程快上很多。看来兴许要不了半个月,我就能到大胤了。
哪知下午走到半道上,突然下起倾盆大雨,荒郊野地的连座土地庙也没有,我穿上蓑衣在雨中一路狂奔,希望能尽快找到个地方落落脚。
好不容易在路边看见个破草庐,许是给过往的路人歇脚的,我忙下马将小红马也牵进去一起避雨。
找了块干布我一边给小红马擦雨水,一边看着天叹气,也不知道这雨啥时候停,要是今晚要在这儿过夜,可真是苦死了。
正想着又有两匹马朝草庐奔来,我忙牵着小红马朝旁边让了让。听得来人下马,我刚想回头打个招呼,好歹也算一个屋檐下,却只觉得后颈一疼还来不及叫出声来,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我双手反绑整个人呈狗啃屎的姿势扑到在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身下竟然是干草垫,而不是糊哒哒的烂泥巴。可见这两个绑匪还是颇讲道义的。
晃晃悠悠顶着一颗沾满稻草的鸟窝头坐起来,长时间的五体投地让我脖子有点僵硬。
刚准备观察下身处何方,一双黑色夜行靴出现在面前,一个声音冷冷道:“夫人,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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