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乞巧
“嘎?又不想嫁了?”乐悠悠难得脱离牢笼,兴冲冲的跑来问花开要相亲的事,却意外得知她已经打消了那个念头。
“为什么不嫁?云舒不嫁,你也不嫁,那我还嫁了干吗?”
此言一出,正在喝水的卓平立刻被呛。卓凡忙上前边拍打大哥的后背,边责怪的瞪向乐悠悠。
“你要不想嫁,那就真的皆大欢喜。”他巴不得找个什么名目让大哥推了这门婚事。
乐悠悠这个野丫头,怎么配得上他英明神武的大哥?
可乐悠悠最爱跟他反着干,尤其刚刚说那句话也是无心之失。
“卓大哥,你不要误会,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怎么会不想嫁呢?我明明是很想嫁啊!”她急切的表白自己的心意,可如此露骨的话却让卓平的咳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脖子都憋红了。
他时常有种无力感,悠悠其实只小他四岁而已,怎么言行总是让他叹为观止?
“我没有误会。那这件事咱们就说定了,我先回去做些准备。”为了保住自己的形象,他还是不要在这久留。
“没什么事,我也先走了。”卓凡也跟着起身。
看着他们兄弟离开,悠悠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跟屁虫!”继而才一脸茫然的问:“什么事说定了?”她刚刚都在纠结花开的事,所以没有留意他们在商讨些什么。
云舒很无奈,反而是花开比较有耐:“大伙刚刚在说七夕的事呢。卓平说镇上打算办个乞巧会,镇长交给他来筹备。”
“好啊好啊,这下又有的玩了。”悠悠乐得又蹦又跳,这是一个多么光明正大可以逃出家门的机会。
“是啊,我也觉得这几日有些无趣。”花开掩住一个呵欠,最近酒喝的少了,神却没好很多。也许,她需要找点事做。
云舒见她们都很感兴趣的样子,只好随波逐流:“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开始准备吧。”
“好!”另外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只是这答应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这次的乞巧会,其实就是一个让镇上的女儿家展现心灵手巧的契机,因而为了不被别人比下去,她们各自都要拿出一样亲手制作的致玩意。
光是这一点,就让乐悠悠和花开费劲了心思。悠悠好胜心强,可针织女红琴棋书画无一在行;花开倒不在乎会不会被人比下去,偏偏花落为了转移她放在酒上的心思,一直鼓动她要严阵以待,说唯有用心才能表示对大家伙的尊重。
相较于她们,云舒就轻松多了。她随便挑出一件自己做的衣裳,都是巧夺天工,稳胜券,以至于镇上的姑娘们跑去找卓平商议,要云舒做大伙的裁判就好。
卓平知道大家说的在理,可云舒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他又怎能随意剥夺人家乞巧的机会呢?
无奈之下,天生辛劳命的他只好去找云舒商议。
等他吞吞吐吐的说完来由,云舒温雅的笑了:“看你这般严肃,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是为这个啊!”
卓平对她不在意的样子有些不赞同:“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有些不公。”
“难得大家这么信任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既然大家都承认我足够的巧,那也就没有展示的必要了。你放心,我会当一个称职的裁判的。”云舒极力的说服卓平相信她真的不介意,事实上她本是乐得清闲。
当裁判嘛,有爱管闲事的镇长和卓平在,她本什么事都不用做。
知道云舒是裁判的时候,乐悠悠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恰巧卓凡打她家门前经过,看到院子里的她这副德行,不屑的冷哼:“就知道你会用些不入流的招式。”
言毕,卓二少扬长而去,留下乐悠悠气的浑身打颤!半晌,她才大吼:“卓凡,姑就让你瞧瞧,什么叫真正的不入流!”
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乐悠悠,他是你未来夫君的弟弟,你当不了他的姑。还有,老爹说,你再不进来把那些药材认全,今晚就不准吃饭!”
用这样正经的语气说出如此讨打的话,除了乐逍遥还会有谁?
乐悠悠顿时哀嚎:“天要亡我!”
到了七夕这天,男女老少倾巢而出。在镇前的桃花河边,姑娘们面对面的站成两列,面前的木桌上摆放着她们最满意的物件。而大家伙把她们围在中间,踮着脚看热闹。
镇长与卓平、云舒一起从中间走过,一一审视着,不时的称赞几句。
“这个荷包做的好生致。”
“咦,这笛子是你亲手做的?了不得啊!”
“嗯,这鱼做的好香啊,不知道是哪个小伙子能有福气娶到你这么好的姑娘。”
几乎每个人都被夸到笑得合不拢嘴,快走到头的时候,三人在乐悠悠的桌前站定。卓镇长辨认了半天,最后只能不耻下问:“悠悠,你做的这是?”
“木雕啊。”乐悠悠得意的答。
咳咳,姑且算吧,确切的说是个隐约能看出人形的木头人。“可这上面怎么会有这么多洞?”看起来像是被人用针扎过。
乐悠悠微窘,暗骂自己太大意:“啊,这个是我平时拿来练针灸的。”她可不能让镇长知道,这个是她用来扎小人的,而那个小人大多时候就是镇长大人的二公子卓凡。
不明真相的镇长一听即露出赞赏的眼光:“想不到你平时还挺用心。”这么多洞,想必扎的很勤吧?“不过,以后扎的时候可要认准位,这样乱扎一气是不行的。”
云舒早就看出这块木头的用处,此时听镇长这么说,简直憋笑憋到内伤。卓平见她双肩不住耸动,面部表情似乎相当痛苦,不禁关心的小声询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云舒立即摆摆手,主动说:“还剩下花开的没看了。”
然后无视乐悠悠对她挤眉弄眼的样子,径直走到她对面的花开那里。
紧随她走过来,卓平“咦”了一声,疑惑的问:“花开,你这怎么什么都没有?”
花开听了,只是柔柔一笑:“我说了,除了笑我什么都不会。刚刚喝了点酒,就趁醉给大家舞上一曲吧。”
这只听说过醉拳,醉舞倒是闻所未闻。大伙闻言,都连连叫好。
只见花开一甩衣袖,就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她的舞步并没有章法可言,像是随而起随兴所至,真的就像一位醉酒的仙子,随心舞出心内的欢喜。
没有乐器伴奏,没有歌声相合,只是这样无声的旋转跳跃,却也让大家看痴了去。
而花开,舞到最后醉意越发浓郁,直到一个快速激烈的连续旋转后,整个身子如同凋零的花瓣飘落。正当大伙要惊呼出声的时候,幸而花落及时出现将她接住,也为花开的表演划上终止的符号。
可所有的人仍然陷在那美妙的意境里,久久无法自拔。
“也许,日日思念牛郎的织女,每夜便是如此度过的吧。”云舒忽然叹道,这是今晚她说出的唯一一句评价。
而那些以她为榜样的女孩子,立时由她的描述联想到那副凄美的画面。与自己的恋人天各一方,纵使烹饪、女红、琴棋书画样样通又如何?终究也只能如此黯然神伤吧。
乞巧会的赢家出乎之前所有的预料,花开的醉舞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赞同。她靠在花落身上朝云舒粲然一笑,云舒却无奈的撇开头,有些无法想象接下来的日子。
而乐悠悠并没有发现她们之间的异样,输给花开,她倒也没什么。等大伙散开,各自玩乐的时候,她开心的跑过去:“花开,这下肯定有不少男子倾心于你,你就等着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吧。”
对此,花开只是微笑,花落却是一脸不悦。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支持她来参加什么乞巧会!
他看到果然有不少男子将目光投过来,便扶起花开想要告辞:“她醉了,我们先回家了。”
花开其实没有醉到神志不清,所以才在发现花落的不满之后没有抵抗。
可还是有不识趣的。
“欸?不行,乞巧节才刚开始呢。”乐悠悠不知死活的拉住花开,竟然还向云舒使眼色要她帮她。可云舒早就跳的远远的,以摆脱干系,害得乐悠悠脸都憋红了。
这时刚好卓平看见,走过来劝道:“要是花开想留下跟大家一起玩闹,花兄弟就不要扫她们的兴了。”
这卓大少,有时还不如悠悠会说话。
云舒再也看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只好过来:“花落,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保证不让有心之人近身。”
谁是有心之人?悠悠和卓平都不解的看着她,不过云舒可懒得解释。
她快被这对姐弟逼疯了,这样下去,她早晚里外不是人。
好在花落最终还是没有带花开走,只是一直站在不远处守护着她。
三个小女子将自己带来的蜡烛、瓜果祭品在桌上摆好,再将用红纸束好的鲜花在瓶中,前面放一个小香炉,准备焚香拜织女。
“两位姐姐,呆会可要虔诚一点,说不定马上就能求得如意郎君。”乐悠悠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训示道。
对此,花开和云舒不屑一顾。还在娘胎里就被定下终身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
可她们还是闭上眼,虔心的一遍遍默念自己的心愿。乐悠悠眨眨眼睛,扫了一眼站在那边的花落和卓氏兄弟,也开始像模像样的拜了起来。
有的时候,明明知道不可行,却也希望能够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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