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的怒气
黄昏时分,天色沉。
王府书房之中,气氛也在沉默中僵硬着。
一个影卫始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觉得喘息都困难起来。
许久,一滴冷汗缓缓从额角滑落。
她的主子已经对着桌上的字条发了好一阵的呆了,从自己呈上那两张字条开始。
而十一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木头是在给她玩红杏出墙的戏码吗?!
自从那夜各自归来之后,十一就发现慕容熙对她莫名其妙的冷淡了许多,尽管以往也不是很热情就是了。但是在同样平板冷淡的表情下,她还是发现了些许不同。
虽然借口找他商讨邪教之事他还是会来,但是不会再和她说这之外的事情,偷偷牵起他的手他不会再视而不见,想偷袭他的吻也都被他一一躲过去等等,她以为这只是男人的害羞或是慕容彻那个小鬼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所致的。
为了失去吃豆腐的福利这件事,她这几日还郁卒的不得了呢!她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可是今天的这两张字条彻底打破了她十一的冷静,挑战了她的底线!
十一眯起眼睛,果真是她最近太仁慈了吗?
又到底是哪个不要脸且又不要命的女人竟敢来和她抢男人?!自从那夜她和慕容熙手牵手进入内城之时,整个京都都应该已经传遍了“慕容熙是她十一皇女的男人”的消息才对,盛泽难道还有能和她作对的人?
其实字条上也没写什么露骨的东西,只是两句普通的对白而已。这两张字条中,一张是慕容熙的字迹,另一张是一个女人的字体。只是无论是多普通的话在满心都是妒忌的十一皇女眼中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都成了向她的男人表达爱意的情诗!
一张写着“思君心切,何时见”,是女人的字条;另一张写着“夜,楼中”,是慕容熙的笔迹。这两张是影卫们照着原字体抄写下来的。
十一满脑子都是这两句话,冲击得她有些眩晕。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额角青筋暴跳。
那个男人竟然让那个混蛋女人到他的绣楼相见,实在是可恶至极啊可恶至极!
十一狂怒到极致。心中一如房外传来隆隆的雷声。
“那个女人是谁?”她冷冷地问道。怒气越盛她反而越冷静。
影卫呼吸一紧,沉声答道:“那人目前还在红尘笑笑楼,其余不知。”
十一看着属下,慢慢问道:“不知?为何?”她鲜少质疑她影卫的实力,但是发现遇到那个男人之后她便了解她的影卫就有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尽管如此,她想木头是木头,是不会害她的,但是别人若有挑战她影卫的实力她十一是绝不允许的!
“属下想从信鸽来源探入,结果失败。属下几个联手也未是她的对手。”尽管影卫不想承认但是这就是事实。
影卫已做好了等待主子的惩罚。
那个女人太可怕,她们几个联手竟然连人都没看到就被击败得一塌糊涂!若不是亲身经历,她也不会相信她们竟会这样失败吧!
这时书房外面传来敲门声。
“主子,又有字条。”
“送进来。”十一平静道。
跪在地上的影卫此时更是冷汗狂流。越是平静的主子越是可怕。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看着桌上的字条,十一脸色沉得可怕,她可以肯定那个女人写着几个字条的表现就是在向她示威,向她挑战!
十一静默,着手指上的扳指。
她心潮澎湃,浑身的血全都涌动着狂野的因子,对手实力越强她就越有挑战与嗜血的欲/望!
她站起身,走出书房,她想见识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书房之外乌云密布,雷声阵阵,一场瓢泼大雨终是难免了。
可就在这时,咸平竟带着一位明帝身边的一位奴才匆匆而来。
十一皱眉。
“小人参见王爷。”人急急行礼。
“什么事?”她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皇上情况危急,特请王爷速速进。”
十一呆住。
暴雨终是来了。
自十一封王之后便很少再到后来了,并不是在意法礼约束,而是她实在是不喜欢后的人或是事,这里已留给她太多的不愉悦。
十一还未到达她母皇的寝便听到一片哭声,与外面的狂风暴雨混成一片,估计都是她母皇的新选的后侍君们在哭泣。若是十一早先不知道她母皇现在还只是昏迷之中的话,她还真的要以为她母皇驾崩了呢!
果真,寝门前都站满了男人,黑压压的一片。
“诸位侍君先回吧,皇上并无大碍。”另一位人德平堵在寝门前努力劝道。可是一个中嬷嬷哪里管得了这群骄纵的佳人。德平一见十一来到,忙跑到跟前道:“王爷,请您做主,将这些侍君们请回去吧!”
十一最不耐男人的哭声,心中烦躁。
“哭什么哭,死了吗?”十一冷着面吼道,“还不快滚!”
这些男子全是最近封上的侍君,从没有见过十一的面,一时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都一时怔愣住,又是看到十一皎若明月般美好的面容又不胜娇羞起来。他们已然猜到这位女子的身份,能在中这样说话的除了当今的十一皇女外还能有谁呢?
盛泽皇室一直保持着一个不成文的习惯或是传统,就是当上一任皇帝驾崩之后,下一任的皇帝是可以接管她的母亲后之中未育有皇女或是皇子的侍君的。而每一任皇帝几乎都会保留了一些先帝的美貌侍君来充填后。所以当十一出现在寝门前时,这些年轻男子羞涩起来也是有理由的。
“十一皇女,您就帮奴家进去看看皇上吧!”一个侍君扑到十一跟前来哭道。
十一正欲往里面走,被这男子一拦就止住了脚步。
“滚开!”十一竟是一脚将侍君踹倒在地,命令身后的侍卫沉着脸道,“拉下去,仗毙!看谁再敢在这边哭哭啼啼!”说完就快步进入寝,也不管什么通报事宜了。
德平看着被拖走的侍君也一直保持的沉默,只是唯唯诺诺地将一干吓傻了的侍君送离,她知道十一的做法是正确的,这些侍君的做法只会增加朝中的动荡,于任何事情都是无益的。
十一步入殿中,火气更盛,这里哪里还是帝王的寝,简直就是热闹的菜市场!原来外面男人的那些都是没有资格进入殿中的,有资历的侍君们全聚在殿中了,不只是自己来了,还带着自己的各位皇女呢!
现在就上演皇位争夺战吗?!十一冷笑。
母皇啊母皇,你怎么不张开眼睛看看您的这些男人丑恶的嘴脸呢?
御医们在明帝床边战战兢兢地诊治,她们可是在众位掌握她生杀大权的之下施展医术啊,能不小心翼翼嘛!
殿中灯火摇曳,照得每个人的面上都忽明忽暗。
每一个男人或是女人都注意到她十一皇女的到来,几乎每一个人的眼里都有着质疑与敌意。
殿中的气氛僵硬而微妙。
“十一,你来了。”原本躲在角落边上的九皇女夏清河见到她来了之后,走到十一身边来对自己的妹妹十一轻声道。
而她们的叔叔安贵侍则是低垂着眼帘一言不发地站在另一个角落。他是没有皇女的。
十一来到龙床之前,没有人敢阻止。
德安也没有说话,站在床头对十一行了一礼。若是其他人她有责任劝诫,而对于皇上昏迷前请进中的人她完全没有资格说什么。
明帝的情况不容乐观,此时她毫无生气地躺在宽大的龙床上,头部以包扎了绷带,整个人显得如此单薄而脆弱。
十一突然强烈怀疑给自己在成人礼上束发的是不是和眼前的人是否同一个人,否则怎么会有人能如此短时间消瘦至此?
据来通报的人称明帝是在今日打猎时受伤的。当时明帝的马匹不知是何原因,突然狂大发,将其掀翻在地,明帝头部撞击到石块以致昏迷,身上也有多处受伤。
“怎么样了?”十一问御医。她不明白自己的声音怎么会如此沙哑干涸。
“回,回十一皇女,皇上的情况······”御医首领迟疑着,终是一咬牙道,“不容乐观!”
她怕十一不明白又解释道:“皇上身上的伤口并无大碍,只是头部受到剧烈地撞击,现在只能止住流血,至于皇上何时清醒······恕奴才学艺不,实在无法确定期限。”
十一无视御医们颤抖的手,命令身后的鬼医上前看诊。
御医们看着十一身边的那位其貌不扬的妇人没有作声,早就听说大名鼎鼎的鬼医都被十一皇女收服了,今日见到鬼医也算是众位医者得偿所愿了。
“德安,你怎么能让来路不明的人接近皇上呢?!”一个男声厉声指责,在寂静的殿中尤其响亮。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眼前即将上演的好戏。
“燕贵侍,十一皇女是皇上亲自要求进的。”德安不卑不亢道。她明白眼前能救皇上的也只有十一皇女。
“哼,本问的是那个丑陋的女人!”他的父亲握有兵权怎么就不能和十一皇女一搏高下了,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燕贵侍,皇上现在需要的是安静的休息。”德安仍是平静道,皇上才是她的主子,其余人都没有权力命令她。
“皇上病重,你竟然让如此危险的人接近皇上龙体,你是何居心?”燕贵侍不罢休。
鬼医丝毫不为所动,仍是静静地号完脉后检查明帝的龙体。各位御医也仔细观察鬼医的手法技艺。
而其他人也沉默着,似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张牙舞爪地独自怒吼。
德安这次倒是没说话,只是看着皇上的情况与鬼医的进展。
燕侍君咬着牙,这是为自己的皇女争取皇位,为自己争取皇太君的唯一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十一如何不知道燕侍君的想法,只是这个男人真是太天真了。
“燕侍君,以前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原来却是蠢得要死!”十一不客气地说。
燕贵侍瞪眼,欲要发作,没想到竟被自己的女儿扯扯袖子阻止了。
只听女儿认命地低声道:“潇侍君刚刚被仗毙,中已被禁卫军统领控制了。”虽是低声说着,可在安静的殿中,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到十一皇女勾起的冷嘴角。
燕侍君几欲眩晕,潇侍君是他家族的堂弟,新进中已被皇上临幸过几次,皇上也是对他赞赏有加的。禁卫军统领原是是十一皇女的属下,而整个皇城都被禁卫军控制,他们还有什么筹码可翻盘?想来整个京都已掌握在她手中了吧?
不过,她十一也是希望皇上快点消失的吧?!
殿外暴雨依旧,殿内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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