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或许是太累了，我一躺到床上，就沉沉地睡着了，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来。

    感觉到眼皮有亮光，我睁开了眼睛，四肢尽力向外伸展，做了个舒服的懒腰。”嗯……”

    “姑娘醒了吗？奴婢给你倒洗脸水吧。”小叶子在门外伺候着。

    “好。”我下意识地回应道。

    “哎哟，哎哟哟。我的脖子，我的腰。”我僵硬地从身上爬了起来。

    这床？这房间？等会儿……哦，想起来了，我这是在简家庄呀。

    还睡不惯垫了好多层的柔软床铺，我全身酸软。脖子也僵硬疼痛。环顾四周，床上没有看到枕头，估计被踢到床下去了。我想我似乎是落枕了。

    用力甩着手臂，我想要尽量缓解脖子的疼痛。

    瞧瞧这床，约有四尺宽，六尺半长，床的四角有四雕刻着细花纹的圆柱子，约有一尺宽的镂空长板连接着四柱的顶部。粉蓝色床帘布直直垂下，上面绣着大朵花图案，看得出绣得非常细。

    床上铺的锦缎非常柔软，缎面深绿，上绣朵朵盛开地菊花。锦缎下铺着晒得香喷喷地厚棉花胎。所盖被子则是嫩绿色绣粉色蔷薇花色。

    到了这个世界，这是我用过最好的被子，睡过最好的床。

    可没想到反而全身都不舒服呀。

    唉！！穷人啊！！享不起福呀！！

    “姑娘早。”小叶子，也就是叶竹举着盆热水，费力地跨进房间来。

    我赶紧给接了过来，“哎哟，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来就行了。”我还真怕一个不小心，小叶子把自己给摔着了。

    这里没牙刷，也没有牙膏。我和张狗儿一起的时候，只能用小手指甲把牙齿上的牙垢刮下来，再用清水漱口。刮完后的手指甲一股怪怪的味道，就跟蛀牙味一样难闻。害得我每次都要把手洗个好几遍。

    肥皂也没有，只好拿着皂荚在手上来回擦，以除掉异味。

    擦好脸，我开始了清洗牙膏的工程。张大嘴，我把小手指伸进嘴里。

    “姑娘？您这是干什么？是牙缝里有东西吗？”小叶子一脸不解地问我。

    “偶这数做数药。”嘴里着手指，我含糊不清地回答。

    “什么？姑娘，叶竹听不明白。”

    抽出手指，我重复一遍。”没有东西卡在我牙缝里，我这是在刷牙……就是把牙弄得干净些。”

    恶……手指难闻死了！我厌恶地甩甩手指。

    小叶子手掩着嘴，扑哧一笑。走到我身边，递过来一小细子。“姑娘，您要不嫌弃，请用这个吧。虽然听人说过手指揩齿法，但咱们庄里都用这个来揩齿的。”

    接过小细子，我仔细一看，是约有筷子那么的树枝。

    这怎么用呀！！

    “姑娘，”小叶子指着树枝的一头，“您把它放到嘴里，咬平了，再沾上牙盐来擦牙就可以了。这里还有一杯子水，是给您用来漱口的。”

    经她一指点，我才看到脸盆架边上有个小瓷盒，里面装着白白粉。盒子边上是一个装了半杯子水的茶杯。

    哎哟，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哪像我们穷人这么随便呀。长了见识了。

    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用手指呢，原来真还有什么手指揩齿法呀。

    看我梳洗完毕，小叶子帮我挽了个漂亮的清爽发髻。取出小盒子小罐子就往我脸上涂。

    我等她弄完了，往镜子里一瞅。

    哎呀我的妈妈呀，妖怪现世了呀！！额的神呀，什么化妆手法呀。

    这粉厚得跟日本艺妓似的，眉毛画成两个小黑点，嘴巴涂得跟个小屁股一样。

    我赶忙阻止她，拿起毛巾把脸给好好刷洗一番。

    “姑娘可是不习惯？庄里的姑娘都很喜欢这些胭脂水粉的。”小叶子一脸我不识货的表情，不高兴地嘟着嘴。

    “行了，行了，咱乡下人，不兴这个，俺就不要了。”我不在意地挥挥手，不去理会小叶子的富人心态。

    不是不喜欢这胭脂水粉，可就你这化妆技术，也太吓人了。

    昨天我也没仔细看过那些女子的妆容，所以不太清楚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化妆的。想到全都顶着这么一张脸，我不禁一阵恶寒。

    简大美人，我很同情你。

    最后，在我坚持下，我还是顶着一张素脸去见简美人了。

    天还蒙蒙亮，周围很是安静，只有水流声和房沿上的风铃声。

    “小叶子，现在什么时辰？”也没有钟，也没有表，到不知道啥时间了。之前在村子里，都是被我家的大公**叫醒的，现在这么静，都没时间观念了。

    “回姑娘，时间还早，五更天刚过。这会儿，二庄主怕是还没有起来。”

    五更天刚过？也就是五点多钟喽。

    习惯还真是可怕的东西呀，才短短半个月，就算没了我家公**的啼叫，我还是会在这个时辰自动地醒了过来。

    东，西，我随着小叶了转出所住的院子。一路上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大家看到我跟在小叶子后面，表情从意外到了解，个个都跟学过变脸一样。

    忽然，我眼角瞄到一个身影。侧过头来，看到丁字叉道上进来一人。身穿青葱色绸缎长衣，腰系黑底金丝绣纹腰带，腰间还挂着一块碧绿的方形玉佩。净白的脸上，嵌着一双活灵活现的大眼睛。全身散发着朝气，衣角随着走动而飘落。端是风流倜傥，少男俊郎。

    “小少爷。”小叶子低眉垂目，声音略带娇俏，我见犹怜地向来人作个辑。

    听到小叶子的声音，来人身子一顿。“哎哟，这是谁啊。啧啧，原来洗干净了，还真是个女的。”

    心里一股火气噌的冒上来，我不怒反笑，“原来是默月少爷呀。您洗干净了，比俺更像个男人。”

    立刻，简默月的脸就火烧起来了。”让开，让开。”他三步并两步，走到我们面前，手臂一挥，想把我往后推，”好狗不挡道。”

    “是。所以这道儿，您就不要挡着了。俺还饿着呢，正要赶着去吃饭呢。”我和颜悦色地回着。

    简默月脸红一阵白一阵，一个转身像火箭一样冲出了长廊，惊得路上的人们纷纷贴在墙上，就怕被烧着了。

    小屁孩，就你这嫩青，还跟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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