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我既然已经不耐玩这个养成的游戏，自然也就没有了养成的耐心，说的话也称不上多客气，“你不妨说实话。不然等你的就是蛇窟。”

    “久闻五仙教圣女美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慧质兰心。”夏雪宜的神色并无变化，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我，坦然非常，“在下身负血海深仇，所以，来借贵教宝物一用。”却并没有说是何物。

    “你的仇恨与我教何干。”我终于还是厌烦了曲曲弯弯的说话方式，但是以前的布置终究还是要用的，多少也是为还了古墓派的因果。“我教宝物你是不用肖想的。但是你可以选择拜我为师。”

    夏雪宜固然是心思深沉之辈，但是现在也不过是少年，闻言露出了些许怀疑的神色。他并不否认这个少女比他武功高。但是在这个江湖人人敝帚自珍的年代，凭什么一个只见一面的少女会交给他武功？

    我并没有注意他的神色，也没有必要，只是轻描淡写地用九白骨爪在横木上留下了五个深深的指洞。“你可以选择拜师，也可以选择经脉尽废。那么，你的答案？”

    形势比人强，夏雪宜纵然智计百出，在这种优势全无的状况下也只有屈服。

    “自然是拜师。”夏雪宜面上苦笑，“只是为何我若不拜师，你却不杀我，只是废我武功？”

    我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他一番，漫不经心的回答。“你练得本就是我特特任其流落在外选徒弟用的东西。骨不好的，练不了；天资驽钝的，想不通；不通文墨的，读不懂。这三种人练了，必定不是一无所成就是走火入魔。非得天资卓绝惊采绝艳之辈才有资格做我的徒弟。得此传承。故而我虽然是爱才不杀，但非门徒却练了我家的武功却是一定要废掉的。”

    “现在，你的答案是？”我眼神通透的看着这个为了复仇把所有良知都舍弃的少年，不尖锐，却又别样的无形压力。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夏雪宜此人身具非常决断，立刻不顾重伤在身，下地三叩首后倒了我身前的茶奉上，彻底落实了师徒之名实。

    至此，我以前的反悔想法彻底放下。

    既然麻烦已经领进门，那么，至少让这个麻烦成为别人家的麻烦。不是吗？

    也许我给夏雪宜时间分析利害后他依然会拜我为师，但是我既然说出来收他为徒，那必定要把他逼到无路可选。我实在是想象不出如何和一条毒蛇培养感情。我毕竟没有温仪的情怀，还是一开始就给他种下我喜怒不定、实力莫测的心魔好。仅仅是放养毒蛇我还是有些心得的。

    我悠然喝着师父茶，让夏雪宜老老实实躺会床上，开始为其号脉。

    “为师年岁比你小，江湖上的事情是教不了你的。你也并非是我五仙教教徒。所以，为了给徒儿你保命，你学的武功必定是江湖最好的。”我放下他的右手改换他的左手继续，语气依然不算重，“我不会拘了你，但你也有几点要记好。这些是我万万容不下的。”

    “其一，以后你若另有奇遇，修习别派武功，不必禀报与我，可自行练习。但决不可欺师灭祖。”

    “其二，将来你交游广阔，可随心所欲，不需受正邪民族所限。但决不可助他族入侵中原。哪一族都不行。”

    “这两条是万万要紧的，你不仅要记牢，还要立下誓言。终身不可违背。”

    夏雪宜立下的是什么誓言我懒得理会，反正就算他背叛我也不过是废了他的武功就罢。反正人若做事不留底线，仇家总是比别家的都更加狠毒的。他的命还不值得我脏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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