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中（四）忽冷忽热的早晨

    雷村夏天的早上是很美好的，看，蓝天白云，绿草红花。康师傅一家正齐聚院子欣赏这迷人的风景。而且，好像还讨论得兴高采烈的，让我们偷偷将镜头拉近：

    老大：老十，你晚上睡觉就不能好好的？你打我做什么！

    老十：大哥，弟弟晚上被蚊子咬得睡不着啊！睡着了，蚊子还咬！

    ——呃，老大您真悲催，被当成蚊子拍了！

    老大：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夜风：无辜笑，我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啊！我又没在雷村……

    老三：十四！你怎么喘气这么重，还老是往我脸上喷，睡前也没漱口吧？一股子鱼腥味！

    十四：爷打了一天的床，累都累死了！

    ——十四爷，难道漱口比打床还累？

    十四：要不，你来打张床试试？

    夜风：您太累了，赶紧歇歇！

    十三：四哥，要是能找到熏蚊子的草就好了，看，弟弟胳膊被咬成什么样了？

    老四：你别老是挠了，当心留疤！来，四哥帮你看看。

    ——老四，十三不算上辈子年龄都二十多了，您不必像哄孩子似的了吧？

    老四冷眼一瞥，夜风忽然觉得天好像变了，难道雷村没有秋天，直接从数伏蹦到数九吗？立刻遁走！

    老八：九弟，今天咱们得再去弄张床，还得弄个帐子。

    老九：八哥，没钱啊！

    ——可怜的，头，相信你这个财神九将来会有办法弄钱的。

    老九：爷不要将来有办法，爷要的是现在，此刻！

    夜风：呃，那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您还是好好想办法，我走了，拜拜~

    康熙见儿子们在旁边窃窃私语，皱了下眉头，这群不孝子不知道这样很失体统吗？！回头去看太子，太子正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里竟然流露出一点羡慕。康熙又看了看其他儿子，心里喟叹：如果保成没有眼里的羡慕正好给这群不孝子当个榜样。

    康熙清了清嗓子，众阿哥忙弯腰听训。

    “既然来到了这么个地界呆上三十年，你们也不能失了大清的规矩。看看现在，都什么样子！都给朕好好反省！”

    “子臣有罪！”仿佛又回到康熙年间，众阿哥双腿触地时才想到那段时光已经远去了，心中为自己唏嘘一下的念头刚一冒出就被等着康熙训斥的忐忑所压下了。

    康熙也没想到儿子们会说着“子臣有罪”跪下，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就愣在那里，忘了叫起。

    众阿哥跪了半天也没听见康熙叫起，也不敢抬头看。刚开始的几分钟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狂风暴雨的再次来临，可等了快十分钟了，别说狂风暴雨了，连一丝风一滴雨都没有。如果一个人全神贯注的等待审判，那一分钟就像一个时辰一样漫长，在众阿哥感觉神经中，这十分钟就像一年一样，不过，俗话说得好，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咬，破罐破摔还是很好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说谁死猪呢？——这就是……这就是意思嘛，闪！）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再说了，料定皇父现在不会怎么样我们，毕竟，这里不是大清，还有，他生气还得有力气不是？这不是早膳还没着落呢。阿哥们在十分钟后就开始心中活动了。

    康熙愣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众阿哥眼神交流。

    老大：太子，昨晚你惹阿玛生气了？

    太子：爷什么时候惹阿玛生气过？

    老大：没有吗？哼哼，太子之位是怎么丢的？

    太子：你！

    老四：太子二哥，昨晚阿玛没休息好吗？

    太子：爷怎么知道？

    十三：昨晚就二哥离阿玛近啊！我和四哥可是在另一个屋的。

    太子：老三和十四也和阿玛一个屋，干什么来问爷！

    老三：二哥，你的床和阿玛的床挨着啊。

    十四：二哥，你是太子，不问你问谁啊！

    老八：二哥，你一向是最了解阿玛的。

    老九：二哥，阿玛的心思你会不知道？

    老十：二哥，九哥说的对。

    太子：……

    太子在兄弟们的注视下很是激动，就差跳起来挥鞭子抽人了。忽然，太子气势全开，哼，好事没想过爷，阿玛生气了，倒全想起爷了！我太子气势压死你们！

    毕竟多年太子积威，几个小的，特别是被太子拿鞭子抽过的，气势一点一点弱下去。太子正在得意，哼哼，本太子可不是吃素的！

    “闹！跪着还不老实！”一声晴天霹雳，迟来的狂风暴雨终于到来了！众阿哥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太子二哥/二弟，阿玛火发出来大家才安全啊，谢谢您咧！放心，阿玛顶多骂骂您！

    太子忙磕头认错：“请皇父责罚！”

    康熙冷哼一声：“怎么罚？罚了管用？都二世为人了还看不出被当使了？”

    老大老三老四老八老九老十十三十四：……（阿玛英明啊！）

    太子：心内流泪，阿玛，您现在看的这么清，当年为什么就，就，就不去看清呢！！！

    康熙示意太子起身去搬椅子过来（站这么久了，朕还没用膳，还是坐下分配活吧）。

    待康熙坐下，太子又要跪下，康熙摆了摆手。太子便侧身站在一旁。

    “好了，朕也知道，你们几个来这里之前说和好了，也就是哄哄我这老头子高兴。朕现在也懒得管你们那些混账事。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在这雷村生活。看样子得开垦出地种粮食。老四，你以前不是种过吗？有经验，那种地的事你说说怎么办，还有，你们也别跪着了，都起了吧。”

    老四心中苦闷。虽说自己有过种地经验，但是，那时是什么条件？自己种菜时可是有人专门准备好工具，准备好种子，准备好秧苗；要水，有人挑；要肥，有人把做好的肥料准备好。难道现在要自己先开荒，再种地，最重要的是，肥料还得自己弄！有点洁癖的四爷不淡定了，肥料是什么弄成的啊，那玩意儿爷看到就恶心啊！所以，爷还是想办法弄个又好吃又干净的活吧。昨天烤鱼挺好，就它了！

    别管心里如何不淡定，习惯了淡定面相的四爷一揖：“回皇父的话，这要种地得先开荒。子臣见这儿人少地广，而且很多荒地，好像只要是自己开垦的，就归自家了。离咱家最近的地方倒有几处好地，现在荒着，不如开垦出来，离家近，照看也方便。还有子臣和十三弟找到鱼的地方是离这儿很远的河，子臣见隔壁福家还有三木家都有自家的鱼塘，子臣打听过了，都是自家挖的，子臣想，这种地得靠天，时间也长，不如开荒同时挖鱼塘，还请皇父圣裁！”

    康熙听了点点头：“朕，嗯，我看以后你们别再回话时 ‘皇父’‘子臣’了，当心外人听了去。以后就称 ‘父亲’ ‘儿子’吧。呃，叫‘爹’，嗯，还是叫‘阿玛’吧！”

    众阿哥齐声答是。心里想，阿玛是怎么了？（其实不是康师傅怎么了，是夜风不想这样生分了你们父子的感情啊！感谢我吧！哈哈）

    康师父寻思了半天，吩咐道：“老大，老八，老九，老十，你们去挖鱼塘，不能太小，也不必太大，务必养鱼能够一家人吃的。保成，老三，老四，你们去开荒，不过，尽量大些。十三，十四，你俩和朕，呃，和阿玛一起去看看哪里可以找到可以吃的野菜，现在只能种点野菜。以后换了钱，再买粮食种子吧。”

    老大老八老九老十见自己要去挖坑，而太子老三老四开荒，工作量和自己差不多，就没什么了，况且如果以后要是能负责鱼塘，那工作绝对比种地轻松啊!可凭什么十三十四的活这么轻松！老大老八老九老十不淡定了。

    老四见十三和十四在一起，生怕他俩打起来，又一想有阿玛在，应该不会，便放下心来。可一想到现在让自己开荒，那将来可不是让自己种地？肥料像长了翅膀似地飞入老四的脑子里，老四不淡定了。

    太子见自家阿玛竟然撂下自己带着十三十四，让自己去开荒！又想起从前自己很少随扈，阿玛总是让自己留在京城监国，那时自己觉得很威风，阿玛信任啊，可现在呢？难道说阿玛信任自己会开荒？信任自己这个太子会开荒？太子不淡定了。

    老三见自己被分去开荒，又想起自己昨天的悲惨遭遇，同样都是阿玛的儿子，同样都是被后世称为“龙”，自己这个“九龙”之一，怎么“龙运”如此悲催呢？看着十三十四站在康熙身边，老三心里不淡定了。

    康熙见儿子们都没有动身的意思，帝王之气上来了：“怎么，想抗旨？”

    “扑通扑通”又跪了一片。

    康熙见儿子们又跪下了，立刻想到刚才还让儿子们亲近自己，可转眼自己又说出了“抗旨”，康熙抬头看了看天，“都干活去吧，再不然，今天又过去了。”

    康熙走出院子，回头见十三十四还跪在那里，道：“十三，十四，还不跟上？难道，让阿玛一个人挖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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