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酩酊 作者:它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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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吴酩。
“嗯,进去慢慢聊,你不接待客人怎样好好做生意嘛。”祝炎棠背着手,踱着步,身形笔直修挺,双目盈盈地笑起来。
殿后的保镖关上了那朱漆金钉的大门。
一行人走在满园芳菲中,开得最多最盛,却薄了香味的,就是那一树又一树的西府海棠,还真是这么稀奇,尽管不是花期,这几株也是簪花戴叶,还挂了不少刚冒出尖的小果儿,好不热闹。
“嘿,祝老板,祝大哥,”吴酩在这花树堆儿里,蹦跶着凑近祝炎棠,用气声悄悄道,“是不是显得咱太欺负人了?”
“能欺负人的时候,你不抓紧机会,”祝炎棠也用气声道,“等别人来欺负你?”
吴酩眨眨眼睛:“反正,我妈说,把老赖这事儿解决了要请你吃饭,就今天中午,去我家,她自己下厨,八百年不遇。”
祝炎棠轻轻搡了他一下,声音照旧刻意压着,他还在死盯着前面被保镖要挟着带路的胖子,对惊恐路过的几位服务员置若罔闻:“小吴同学,不要讲题外话,我现在要演一个泼妇,你打扰我状态!”
吴酩心中一乐:嘿,爱豆这是入了戏了。
眼见着老郑骂骂咧咧莫名其妙地被这一行“稀客”怼进了自家待客厅,往那八仙桌边上一坐,缭乱秀色也被房门关在外面,祝炎棠直接把口罩一摘,又扔给老郑一个薄薄的本子,开门见山道:
“四年零五个月,一次也没交过房租,这里面仔仔细细写了你欠了多少,每个月都有记录,有疑议可以提出来。至于利息,就按照银行标准计算吧,老一辈朋友嘛,小吴还是很讲仁义道德的。”
他脸很小,先前口罩严严实实遮住大半边,虽说那双眼睛确实抓人,但总体上是比较有隐蔽性的。可现在,他把面孔亮在人跟前,纵使那油里油气的老郑都惊呆了,抖着嘴唇:“这、这不那腕儿吗!小吴,你不学美术的吗,啥时候改行拍真人秀了!”
“不是真人秀,郑叔叔,我只是觉得你该还钱。”吴酩继续说着事先定好的台词,用余光瞥向身侧的祝炎棠,又给自己加了点戏,“我最近发展了点高级爱好,烧钱,这不是正经济状况紧张吗。”
“什么高级爱好啊?”老郑一跟吴酩说话,就放松下来,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儿似的,甚至翘起了二郎腿,还点了根烟,“你从小就成天没个正经的,捣鼓什么水墨丹青文玩花鸟,哪个不烧钱?还缺我这边一点儿?”
吴酩痞痞赖赖一乐:“追星啊,真情实感地追。”
祝炎棠闻言,挑眉,眼神闪了闪,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剜了那么一下,吴酩直觉,这人倘若不是演戏状态,应该会哈哈大笑。
当然现在没笑。这家伙,不笑的时候就喜欢抿着薄唇,略显刻薄,有种猫相。“人家烧钱也是烧自己家的呀,要说不正经,还是欠债不还更加过分一些吧。亏小吴还喊你一声叔叔。”祝炎棠说着,在老郑惊得冻住的目光中,按着伤员吴酩在椅子上坐好,同时另一把沉甸甸的红木椅也被brit挪到他身后,正对着老郑的方向。
他就那么一落座,一条腿自然而然地翘起,搭在另一条上,可谓是行云流水,纤直的腰杆好比一把竹尺,又正又稳地把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带了出来。
放古代,这哥们绝对是唱大戏的料,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一样。吴酩看着他琢磨,忽然很想要手中有点纸笔。
祝炎棠悠闲道:“这可是动辄七位数啊,老郑,你不说话,就是全部承认了?”
“不是,我还是没整明白,”老郑身边是两位人高马大的保镖,他左瞅瞅,右瞅瞅,最后求救般地看向吴酩,“这是真腕儿还是假腕儿?就那祝炎棠?”
吴酩道:“真的。”
祝炎棠挺不耐烦的,皱眉道:“你管我真假,我今天只是来帮我的好朋友讨公道,还是你要雇我演戏?什么厂牌啊,一小时给多少啊?”
“我说……祝大腕儿,这和你有啥关系,你和小吴俩人又是咋回事,”老郑坐不住了,“我这一拍你马上就上头条信不信?”
“我信,来,我等你拍。”祝炎棠惬意地挑起眉梢。
第08章
保镖咳嗽了两声,老郑根本不敢拿出手机,brit则公事公办地打开文件夹,把一支笔和两张合同递给他,上面写着有关于还款、正规租赁和欠债抵押的条款,还有律所的公章,以及吴酩的签名。
祝炎棠懒散道:“我算是看出来,吴酩就是个包子性格,他没有吃过苦,当然不懂怎样对付赖皮,居然傻傻地把居住用房租给——不,现在的情况是,白借,就这样借给一个赖皮开餐厅。”他支着下巴,笑笑地看着吴酩,“小吴,你知道他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在哪里?如果哪天被查办,哪天把客人吃死了,你不会跟着遭殃?”
“啊?”吴酩立刻作吓一跳状,接着扮他的傻子和红脸儿。虽然差不多是本色出演。
“不过,我的律师说,就算有谁去工商局举报,吴酩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最多就是交罚款,也不怕啦,郑叔叔不总是讲,反正你不缺钱,他把这当作不交租的借口嘛!”祝炎棠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去看捏着笔的老郑,“只是开店的那位也许就不是赔钱那么简单了,老郑,虽然你同样不缺钱,这个小会馆每天赚好多,对不对?”
“还成,还成,”老郑的整张胖脸已经完全耷拉了下去,他仿佛已经记不起自己以往是怎样凶吴酩,怎样瞎耍赖的了,“我签,我签,别举报。”
“嗯,有关期限和额度,这个合同上面很完整,签过之后,再拖欠,就会有法院管了哦。”祝炎棠贴心地补充。
“我还,我还。”老郑冒着冷汗。
合同一式两份,祝炎棠也不多话,拿回属于吴酩的那张,递给他,带上口罩就准备推门走,却又驻下足,平淡道:“我突然想起来,以前非常非常穷的时候,找人讨债总是很急,因为要不回钱,我就会饿死。我对他们说,你赶紧给我还钱,要是我突然死掉,你岂不是不用还了?我还说,我死之前你不还给我,我一定拉着你,一起死。死相比我饿死还难看的那种。”
他又回头,看着老郑,看着自己的助理保镖,也看着吴酩:“现在这样讲好不吉利,吴酩当然不会突然……倒是你,郑先生,抓紧时间还吧,不要哪天出什么意外,”忽然,他神经质地笑了笑,那副笑容又艳丽,又阴沉,“你有两个孩子吧,那只能让他们替你还——我试过帮父母还债,一连好几年,那可真是,痛不欲生呢!”
说罢他清清爽爽地推门而去。
门外还是那样阳光明媚,鸟儿尚在啼鸣。
吴酩把合同夹好,一颠一颠地越过门槛,匆匆忙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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