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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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酩酊 作者:它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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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预告里面哥哥手上明明缠着纱布啊,今天怎么拆掉了,还下水了……】

    【仔细看还有伤口qaq】

    大致都是如此,除了个别懵逼的,好一派和谐景象。与祝炎棠之前常见的,有关自己消息的评论区不同,没有那种狂热执拗的粉丝控评,抑或漠不关心的路人调侃,这好像只是几个有点喜欢自己的人,在实打实地聊和“祝炎棠”这个人本身的事情。

    祝炎棠还发觉,吴酩这位以前基本不回复评论的家伙,现在却逐条聊了起来:

    【喜欢啊,最喜欢《碎秦楼》,裴锈大侠】

    【其实小号po了很多不成熟的涂鸦hhh剧照什么的】

    【也是我爱豆呀!感觉他能驾驭各种角色,当然都是又帅又狠的】

    【是啊我真服了,爱豆的手都是能上刀山下火海的吗!】

    祝炎棠有点忍俊不禁,摸了摸自己手背上的伤口,又点进吴酩的首页,一刷新,又来了一条新的微博。是张彩图,天边几抹浓重朝晖,将偌大的紫禁城映得混沌而恢弘,天安门前,国旗正在升起,人群是灰色的,唯独一个身影站在最后,稍稍侧着脸,一身鲜艳色彩,插兜叼烟,冷眼旁观。

    放大来看,连帽衫上印的“trust no one”,靴子上的蔷薇刺绣,凌乱的碎发,这位中二飞贼搭配混乱的一切,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夜奔》最后的一幕,叶奔把从国外偷回来的国宝放在故宫博物院的正厅之中,事了拂衣去,于升国旗现场驻足,还由于戴耳机抽烟被武警拍肩膀,由于心虚而吓一大跳。

    这也是现在已经放出的预告片和概念海报,呈现给观众最直观的一个印象。落魄、大胆、玩世不恭,带点唐吉坷德的诙谐和悲伤。

    但唯独这张画,最贴近祝炎棠沉在这角色半年之后,留在心里的那点感觉,微妙,描述不出来,但看见了,也就明白是它。

    再细细一看,色调浓暗的画面左侧还有一行珠白配文,行书潇洒,曰:川红夜奔。

    “川红”是海棠的别称?记得哥哥曾经在强迫自己学中文的时候,这样说过。

    怎么听起来像中药一样。祝炎棠笑起来。

    谢明夷在一边受冷落许久,似乎是看出他的分神,也不打算再多说,只是拍拍他肩膀:“北京那边的事情还没办完,我走了,以后不可以再像昨天那样冲动,brit马上就回来。去了苏梅岛,注意防晒。”

    “知道啦,”祝炎棠抬起眼,看看这位极其擅长避重就轻的老板,仿佛也把一切尴尬忘了个干净,毕竟避重就轻也是他跟谢明夷相处的一大法宝,“就说我不想丢掉饭碗。”

    之后,他理所当然地笑着,和谢明夷挥别,并不多看那走进路旁跑车中的背影,只是又把注意力转移回手机屏幕。他登上自己的大号,由于消息太多卡了几秒,他也不急,方才在评论区看到有人扒出吴酩的小号,好像叫什么“不喝酒了”,祝炎棠觉得实在有趣。

    所谓“不成熟的涂鸦”,他还真想看看有多不成熟。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吴酩正抱着ipad躺在沙发上,琢磨着要不要用数位板画一幅更精细更有味道的,忽然收到手机提醒,咣当一声,直接从沙发滚到地上,脑门磕上茶几,ipad磕上地板。

    “干嘛呢?”今晚特意回家给他做接风饭的老妈在隔壁屋喊,“要睡回屋里睡,别跟客厅乱滚。小祝那节目不都完了吗!”

    “不是,妈,”吴酩声音都抖了,他手机登陆的是小号,平板登陆的是大号,这俩账户都设置了只有关注人回关才提醒,而方才,它们几乎同时弹出了消息框,“我操,祝炎棠他是不是手滑了!”

    “你这孩子又说脏字儿!”他老妈从卧室奔出来,提溜着他耳朵,把他往沙发上拽,“一看就知道,人家给你刚才发那小画儿点赞啦?不至于话都不会说了吧?”

    “是点赞了,”吴酩抱着熊猫似的,抱着俩电子设备,两腿撂上沙发靠背,一个劲傻乐,“他还关注了,连小号也!今天啥日子,今天是不是嫦娥姐姐下凡了!”

    第21章

    中央美院总是和文物古建之类的东西脱不了干系,吴酩没毕业的时候,就跟几个手艺比较过硬的同学一块,被导师带着去给一些文物单位打过杂,当然是给钱的那种。导师姓刘,大名传芳,是个山羊胡子的小老头,被学校从江浙一带挖过来教书,在京城书画文玩圈儿叫得上名号。为人倒是通达,总是笑呵呵,只要是他收进门里当徒弟的,全都视如己出,尤其欣赏勤劳肯干又基本不跟人急眼的乖学生吴酩。

    按他的话说就是,吴酩这个孩子啊,好灵好灵的。

    这厢刚毕业没几个月,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操着那一口轻微的吴侬软语:“小酩啊,那个大觉寺哦,又要闭寺重涂,那些栋呀梁呀朱墙呀琉璃瓦呀,要好几个月,你有空伐?”

    吴酩盘算着,有祝炎棠出没的那个伦敦设计周既然已经从九月份推迟到十月中旬去了,自己这一个多月,闲着也是闲着,便爽快答应下来:“老师,我中间可能要请一阵子假,十天左右吧,其他时候没问题。”

    刘老欣然应允,吴酩便在家里抓紧时间做了些准备,之后拎着简单收拾的行李,住到了京郊西山的大觉寺里。他这准备可不仅仅是为了此番打杂,更是为了十一月初跟祝炎棠约好的那次会面,人家都提出要到他家里来,吃他做的菜,看他养的鸟了,吴酩总觉得就这么躺床干等十分不重视,多多少少也要把自家那小院儿捯饬得更上档次些。

    他知道,只要开了工,自己恐怕就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得闲,甚至不能常回家收拾,空留那十八般武艺,此时不使更待何时。

    对此,他老娘如是评价:“咱这院儿都快给你折腾成小王府了。”

    吴酩掐着腰杆,看着一院花树,颇有微词:“我这叫看去清新淡雅,闻来馥郁芬芳,哪儿有您说那么俗,咱代沟啥时候这么深了。”

    气得他妈抬腿就踹。

    之后那一个多月,吴酩跟一群修文物的一块缩在古老寺院里,一会儿描描画栋,一会儿调调朱漆,有时候甚至会帮伙房摘菜。他年纪小,不仅他那干起活来就犯强迫症的刘老师,简直是谁都喜欢使唤他,但吴酩精神头足,倒也觉得不赖。

    寺院清净是真的,由于休整期间,某些内殿不对游客开放,偌大一个昔日的皇家寺庙,修得气派又规整,除了他们就只有和尚以及野猫野鸟在了,简直修身养性绝佳地点。

    每天晚上躺在由僧寮改装而成的宿舍里,用平板电脑乱涂的那些画儿,似乎也多了点气定神闲的毓秀和开阔,少了点单相思招出的浮躁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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