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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花园 作者:马蹄声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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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以极,但是他心里并不害怕。
他一直觉得:没问题!我是清白的!他们一定会查出来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不怕!
直到武警官推开门,慢慢地走了进来,俯下身跟审讯林海洋的警官嘀咕了几句。
林海洋看着武警官莫测高深的表情,突然一阵心悸:完了!这老东西要是给我做成了铁案,判了死刑,那他儿子的事儿是不是就算彻底没人揭发了?
冤啊!
太冤了!
窦娥都没有我这么冤啊!
林海洋眼泪都掉出来了,他大吼了起来:“警察同志,你们不要相信他!他胡说!他撒谎!他跟我有仇!”
武警官和同事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审讯的刑警才茫然地开口:“他说可能不是你干的……”
武警官苦笑了一声:“林海洋,你天台的监控我们都看见了,把录像交出来吧。”
林海洋傻子一样翕动了一下儿嘴唇儿,癔癔症症地说:“在我笔记本电脑里。”
在林海洋的笔记本电脑里,刑警提取了当日的录像资料。出乎大家的意料,刘处并不是如刘太太说的那样,是在天台坠楼的。所以天台上的录像并没有什么用处。而一个被刻意拧到大头朝下方向的摄像头,拍下了十三层刘处坠楼的瞬间和两只属于不同人的手。
刘太太和她表弟李欢很快归案了。
事情其实挺简单的,刘处自从离婚娶了小媳妇儿一直是把家交给新太太当的。在外面搂钱也是交给媳妇儿的,刘太太跟他结婚不久,娘家就找来个风华正茂的“表弟”,姐弟俩亲热得很。起初刘处觉得有点儿别扭,后来看表弟是跟邻居小姑娘谈恋爱,所以往这儿走地勤,也就放松了警惕性。婚事儿不成,刘处还埋怨李欢,就算是被插足了,也应该是民事解决,不能去砸了人家的房子,传出去对他影响不好。
刘太太为了这个还跟他吵过嘴。
一来二去的,刘处发现这“表弟”有事儿没事儿还是常来他家,而且跟自己这小媳妇儿眉来眼去的。刘处也不傻,开始慢慢留心眼儿了,有钱藏外面也不往回拿。
刘太太有所察觉,那天正和表弟在炕头儿上商量,突然发现了个隐蔽的摄像头。
俩人大骇之下,以为是刘处要捉奸成双。外加刘处下午回来赤眉白眼说老婆小舅子偷了自己藏在天台上的二十万。
结果下午仨人摊牌,扭打了起来,混乱之中,这“姐弟俩”失手把刘处推出了窗户。
嗯,他们俩也不是什么姐弟,是一对儿年貌相当的青梅竹马。
开头儿也没想过杀人诽谤什么的,就是想着凭骗婚,弄套房。
案子稀里哗啦就破了。
林海洋被放出去的时候,连怜和苏鑫在公安局门口儿已经等了小半天儿了。
看着林海洋一步步的走出来,连怜捂着嘴都哭了。
还是苏鑫比较扛事儿,把自己这个倒霉师弟揪到了一边儿,打开了个报纸包儿拿出来柚子叶儿沾了点儿盐水,按给鸡柳上番茄酱的密度,上上下下地给林海洋身上刷了一遍,一边儿刷一边儿说:“昨天晚上我跟连怜半夜才回来,你知道那仙姑多难约啊。我们俩排了一天一宿的队,老太太看我们俩心诚,才破例给你看的八字儿,人家仙姑拿塔罗牌算了。说你能否极泰来,下一步是狗屎运,一夜暴富就在眼前啊。”
林海洋闭着眼给齁儿的直咳嗽:“苏鑫,你这是搁了多少盐啊?你腌咸鸭蛋啊?”
苏鑫极不耐烦:“躲什么躲?为了弄这点儿玩意儿我们俩容易吗?为了一夜暴富,这点儿苦你都不能吃?来,连怜!摁着他,刷咱就刷匀了!”
回家的路上,苏鑫开车,软香软香的连怜和潮咸潮咸的林海洋情意绵绵地坐在后面儿。
他们俩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笑么滋儿地互相看着,撒狗粮于无声,境界可以说是很上档次了。
看得苏鑫都尴尬了,他想说:您二位这恩爱是不是回家再秀?又觉得师弟刚刚出来,不应该拦着人家小两口幸福。
可是这俩人也太那个了,完全无视了苏鑫的存在,拿他当空气啊。
红灯的间歇,苏鑫瞟了一眼仙姑给他包柚子叶儿的报纸上,巨大醒目的红色标题:《千年大计开发雄安》。他企图没话找话儿地试图刷一下儿存在感:“哎,我说海洋,你老说你老家有地,你老家到底在哪儿啊?”
林海洋羞涩地笑一笑:“我老家啊,二十八线都排不上。河北省雄县,也就是一个院儿的宅基地而已。哎,前两天听我爸说,好像有信儿要拆了!”
拆二代啊!
苏鑫一脚急刹把车停住,他扭过头,一脸谄媚:“海洋,咱还有富余爸爸吗!”
连怜的嘴张得都能放进去个拳头了:“仙姑……太准了……”
后来,武警官陪着儿子去分局自首。因为武亮亮系未成年人,主观恶意轻,犯罪后果不严重,有赔偿意愿,且得到了被害人林海洋的谅解,免于刑事处罚。
薛大妈依旧不搭理刘大爷,但是刘大爷臭不要脸地加入了广场舞的行列,以六十五岁的饱满精神状态荣膺广场舞表现最佳男神的美誉。在一堆大妈当中分外吃香,外号:党代表。
但是刘大爷痴心不改,就追薛大妈一个人儿。
终于有一天,偶像公开恋情,破碎了一众广场舞大妈的粉红少女心。
林海洋和连怜开始了甜蜜的恋爱。
电灯泡苏鑫彻底沦为了随爹入赘的拖油瓶。
深秋的一个傍晚,刷完锅、洗完碗、擦完地、收拾完屋子的小白菜儿苏鑫,系着四块八一条的围裙,穿着十块钱三双的拖鞋,晃里晃荡地溜达到天台上给花儿浇水。
他也得出来躲一会儿,屋里那对儿实在太腻了,他看着羡慕嫉妒恨外加齁儿得慌。
天台依旧花草扶苏,馥郁缭绕:月季的花期长、菊花也飘香。
苏鑫施施然走过去,弹了弹那颗号称可以活二百岁的铁树,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你什么时候开花啊?开吧,开吧,开给他看看。也许你开花了,他就回来了吧……”
蓦地,有个人的手从后面握住了苏鑫的手,这样熟悉的味道,这样熟悉的爪子,苏鑫顿时僵住了。
他窘迫地看了看自己这身儿店小二的衣服跟老妈子的鞋,脸都红透了,太丢人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寒蠢地见过他!
他一定会嫌弃自己的!
下一秒,他听到有个极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吟吟调笑:“你见过铁树开花么?铁树的花,很朴素的,像你这般,荆钗布裙,难掩天姿国色……“
苏鑫回手掐住了那家伙的脖子,近距离看清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孔,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几乎流出眼泪来。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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