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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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幸福之路 作者:熿兰

    分卷阅读57

    两个孩子吃完饭就被老余老婆赶回去“读书写字了”,刘穆陪老余喝黄酒,我喝不惯,老余从厨房酒缸里倒杯桂花香扑鼻的女儿红给我尝,味道好极了。

    刘穆和老余聊得很热络,老余对旅游开发很感兴趣,希望这里成为将来的宏村西递,“要致富,先修路”,他们村子离公路远,交通不好,车子开不进来,如果政府能够投资修条路,日子就会好过得多。

    “你们这里景色这么好,开发旅游的话会被破坏掉吧。”我插嘴。

    “光有景色有啥用,又换不来钱。我们这里是山区,耕地少,又不出矿。有句老话,‘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就是说这里穷,靠种地养活不了人,所以男人到十三四岁就要出门做生意挣钱。”

    “那你怎么没出去?”我问他。

    “怎么没有,我初中毕业就到无锡打工了,家里老人生病了才回来。”

    “老余他们其实都有乡土情结,不愿意离开家乡,如果能守在家门口发财,谁会愿意离乡背井呢,是吧老余?”刘穆拍拍老余肩膀说。

    老余高兴地举起杯子,“兄弟说得太对了,来,喝一下!”

    老余话多,一顿饭吃得没完没了,我不耐烦,上了厕所之后,拿了烟轻轻拐出院子胡乱走了一截。

    四野漆黑安静,唯有虫鸣,一弯上弦月薄薄的挂在山顶,让人借以能够分辨出山和天的分界线。大概贪嘴,多喝了两杯女儿红,微微有点上头,山间四月的夜风撩到发烫的脸颊,让我打了个畅快的哆嗦。

    真是个安静的夜,安静的地方,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心声。

    这地方让我想起了去年的崇明,还有那个当时陪在我身边的人。我站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终于忍不住拨了那个号码,我原谅自己这一刹那的软弱,或许是酒意,或许是突然上涌的空虚孤单,让我想听听他的声音,哪怕一个字,哪怕只是叫我的名字——忻馨。

    可是他关机了,再打还是关机,失望如水淹来,不知不觉我满脸濡湿。

    “闻到烟味就知道你在这里。”

    有人悄悄走过来,电筒的光圈射到我前面一米远的地方。

    “你不喝酒了?”我没回头。

    “外面没灯,怕你迷路。”

    刘穆选择和我并肩而立,用同样的姿势沉默面对群山和月亮。

    谢天谢地,如果他多嘴要我掐灭香烟,也许我会先掐他;如果他不识时务多看我两眼,我会费心掩饰自己的眼泪。

    “回去吧,外面凉,喝了酒怕冷。”

    “好,等这根抽完。”

    “你走前面。”

    “为什么?”

    “聪明的女人从来不问为什么……没发现旁边都是坟地吗?鬼来了我帮你挡,你快跑。”

    “啊——”我扔掉烟头,尖叫,提起腿开跑,前一秒还在黯然销魂,后一秒已经夺命狂奔。

    “啊呜——”刘穆不追我,远远地缀在后边鬼叫。

    我在刘穆逼真的吼声中箭一样冲回了老余的院子,等他进来时,我躲在门后伸出腿结结实实绊了他一下。

    刘穆坐在地上哀哀嚎叫,“腿断了,腿断了,老余,救命——”

    我哈哈笑着拍拍手掌上了楼,进房间前随意往楼下看,院子里那株山杜鹃旁,刘穆抿着嘴冲我挥拳头,黄色的灯光印了他一头一脸,盯着我的眼光深深像一汪幽潭,蓦地看得我心头一跳。

    第二天还在好梦绵绵的时候,就被一阵持续的铃声惊醒,挣扎着接起来,听见那边说:“忻馨——快起来,看日出。”

    我气得要命,“少爷!拜托,谁说要看日出了!”

    “对不起,现在邀请你去,行不行?反正你都醒了,不如去看看。”

    “你累不累啊?!”

    “嘿嘿嘿,起来吧,保证不会后悔。”

    不情不愿地磨蹭着起了床,下楼时看时间,才五点来钟,要不是刘穆一脸谄笑,我忍不住想要出手打人。

    刘穆穿着冲锋衣,背着长/枪短炮,造型很专业,好像要去抢拍可以入选年度风景大赛的传世之作。

    我鄙视道:“作,还让人陪你作。”

    他递来一包奥利奥和一盒牛奶,点头哈腰让我先走,“没办法,这是我吃饭的家伙,职业病,你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脾气好得让人没辙。

    老余家背靠一座山峦,上面遍插翠竹,晨风扫过,竹林哗哗起舞,声涛阵阵,如撼如沸。昨夜下过雨,太阳还没露脸,云海就汹涌而至,山脚下的古村落在云涛中若隐若现,空气好得让人想拼命呼吸,深呼吸。

    我们从林中穿过往山顶走,到达山顶时,太阳正好破茧而出,云海披染霞光,乡村层层叠叠,高低错杂的墙垣霎时变得明亮耀目,油菜花田更是灿若黄金。

    刘穆支起三脚架,忙着取景,我伸开双臂,让风和雾气从双臂穿过去,衣襟向后飘飞,感觉当乘风归去。

    放下手臂,发现刘穆在拍我。

    “别拍,不准拍。” 我用手挡住脸。

    “行,不拍了。”刘穆收好相机,和我一起看日出。

    “真美。”我说。

    “是,还有更美的,沙漠,青藏高原,或者西沙,那些地方的日出更壮观,我没法形容那种感觉。今后有空你可以去看看。“

    “好吧,只要有时间,还得要安全的地方。”

    刘穆转头看我,眼神专注,“你看上去开朗,实际很焦虑,你到底怕什么?”

    如果某人年幼失怙,相信他多多少少会有焦虑,会恐惧生死别离,恐惧贫病灾害,忻馨其实是个焦虑的胆小鬼,但我保护着我的壳,把真实的恐惧藏在最里面,所以我回答,“我最怕没钱,是个彻头彻尾的守财奴。”

    刘穆不置可否地笑笑,明显不信,但我不打算和他推心置腹。

    我们在山顶逗留了半小时,等刘穆拍够,收拾好三脚架,又沿着山路随性攀爬,刘穆边走边给我讲徽州风俗历史、砖雕和美食。

    山林中除了桃红李白,还有粉杜鹃、紫鸢尾、野蔷薇,刘穆随手摘了一把,巧手一绕,居然给我做了个漂亮的花环。

    我又惊又喜,爱不释手。

    看着他跃然山间的矫健身形,我有点感喟,如果不计较其他,这是个非常好的玩伴,知识丰富,乐观开朗,心地应该还善良,可惜我仍然遗憾此时陪在身边的不是另一个人。

    我和刘穆又在村里住了一天,白天他去县里办事,我留在老余家补觉,发呆。

    第三天在老余家吃过早饭,我们就告辞回上海,仍旧停停走走,刘穆开车,我听歌睡觉。

    吃好晚饭,他开车送我到小区门口,打开车门前他转头问:过两周去四川,你去吗?

    我有片刻犹疑,这么交往着,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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