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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几种方案:一是向张克果借,他手里有一笔总经理基金,就是每到逢年过节给员工发奖金,以及平时给大家的一些福利支出什么的,我借来周转几天是没问题的。但是,这在平时也许不是大问题,在目前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我跟他借钱,无疑会给他带来一笔比较大的麻烦,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给他添麻烦。
第二,跟凌小枫借,这个女人能对我那么信任,我现在提出再借一部分,相信她会认真考虑的。不过,项目还未启动,我就再次向她开口,是不是显得我很无能呢?
第三,跟银行贷款,我现在住的房子市值也有两百万,跟银行贷一百万应该没有问题,况且,我跟几个银行都保持非常良好的关系,问题是,评估、申请程序复杂,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贷出来的。
第四,跟小曹借,她手里有开发商的卖房款,可以暂时挪用一下,但是,到了交接日就得补上,所以,轻易也不好动用。
第五,跟阿英借,她手里应该有一些继续,但是,她投入到小曹那个公司里一些,手里还能不能有那么多呢?我还有一个顾虑就是,一旦借了她钱,下次她再提出要生个孩子,我可能就很难拒绝。
第六,跟老左借,可是,他不一定又那么多钱。虽然说老左每年营业额不少,但是广告也做大的特点就是很难收回钱来,他手里有吗?
第七,跟董事长借,我要是跟他借,他一定不会犹豫,甚至不会问我为什么要用这笔钱,但是,他出国了,我联系不到他。
钱啊,你这个奇妙的印刷品,为了你,我天佑真是愁啊。
向别人借钱的人,应该不少。借钱的原因各不相同,小到,临时缺钱,大到,孩子读、家人生病、生意周转、购房买车等等。只要不是撞到特别吝啬的人手里,小钱还是能借到的,大钱了,就不能肯定了。经常到、看到,钱借不来,误了学习,误了治病等等。前几天还在报刊看到,某一地区的副局级领导为了给母亲治病到处借钱,又不愿意利用职权毁了自己的清廉,走投无路,竟然自杀生亡,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种种说明一点,借钱难。
毕竟开口借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很难的事。
回到家里,我心烦意乱的拨了两个熟悉的银行行长的电话,回答都是房屋抵押贷款最快也要一周的时间。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拨小曹的电话却是一直在忙,真不知道这妮子跟哪个帅哥煲电话粥呢。
想打电话给凌小枫却是关机。
感觉有点饿,去厨房看看冰箱里,除了两根火腿肠,几乎是空空荡荡的。没办法,拿了包方便面,准备烧点开水对付一下。
就在我等着开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的玻璃茶几下面一格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我拿起来一看,赫然发现里面居然是莫如那张银行卡。
那一刻,我简直是百感交集,我感觉到一股热流涌在心头,眼睛湿润起来。我明明看见她收起来了,怎么会在这里?一定是她拿包的时候顺便放在下面的,因为她怕我看见。
这个女人不管做事有什么错误,那一刻我都想原谅。我甚至想,明天我就把这钱提出来,给黄村长拿去。
可是,我的高兴不到两秒钟,人立刻从高山之巅跌落到万丈深渊,一个声音在问我,“天佑,你如果花了这钱,你算什么?”
我看着手里那张白纸,上面写着:“天佑,我要站在男人的对面,而不是侧面。”
而这句话又深深的刺激了我,我感到面子和自尊上的强烈受挫。花女人钱的男人是什么男人?这样的男人真是人渣,过做鸭子的都不如。
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那么,是否可以暂时挪用一下呢?
我这人啊,从骨子里来说,还是大男子主义。“男人该不该花女人的钱”这是个敏感的话题,在常人眼里首先想到的会是吃软饭的男人。那么男人该不该向自己的女人借钱?我是宁可向自己的朋友借也不会向女朋友借,因为和女友之间有这样一种特殊的感情在,谈到钱会伤到感情。
我现在已经跟莫如分手了,原则上应该算是普通朋友了,跟她借钱应该是跟凌小枫没有什么区别了吧?况且,这钱是她主动留在我这里的,我动用几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这样想。
这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小曹打来电话,问,“你打电话给我?”
我问,“你怎么知道?”
她笑起来,“你这人跟现代社会好像格格不入啊,你不知道手机还可以有一个来电等待功能吗?对了,这么晚有什么事?”
于是,我把黄村长急用钱的事跟她说了一下。当然,我也说了曾美漪不同意我动用公司的钱的问题。她一直没出声,等我说完,她说,“曾美漪的做法也不能说是错,但是,不给你解决这个困难也是她太较真。你也不要过于责怪她,毕竟她受的教育跟我们受的的教育有些不同。这样吧,明天早上我叫会计给你打一百万过去。其中二十万是我自己的积蓄,你不用急着还,另外八十万,你要在月底之前还上。”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到月底还有十几天,我如果申请房屋抵押贷款应该可以申请下来,于是,我说,“那好吧,麻烦你了。”
小曹笑道,“你这人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
我说,“应该的。”
放下电话,我又拨给莫如,她问,“你怎么又打过来了?”
我说,“你过来把那钱拿走。”
莫如突然笑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你现在紧张就用着,以后再还我就完了,再不,就算我给你的房款,到时候,你以成本价卖我一套房子不就完了?”说完,放了电话。
我好半天有些发怔,感觉莫如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一想到用她的钱,还是有些不对,但是,究竟哪里不对,一时还是没有想明白。
临睡觉之前,莫如发过来一条信息:“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美丽的错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等你直到你出现,相信我真的好爱你。”
我没有回复,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复。
一大早,我被激烈的铃声吵醒,接起来却是阿英,她急呼呼的说,“说,你要给那个黄村长一百万?”
我说,“是啊,我打算从小曹那里移动一些,然后月底给她补上。”
阿英问,“你月底补?你拿什么补?你等等,你让我想想,你是不是要卖房子?”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聪明。
我说,“只是抵押而已,我还在这里住着。”
阿英问,“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开口?是不是怕借了我钱,我会缠着你?”
我嘴上说,“哪里?我主要是考虑到你最近没怎么拍戏,花销又大,怕你手头不方便。你万不要想多。”心里却说,你还真说对了。
阿英说,“你什么时候用钱?”
我说,“今天必须用,这是救命的钱。”
阿英说,“你去办公室等着,我中午给你送过去,小曹的钱你就不要用了。一旦是甲方急着用钱她付不出去会出大事的。”临了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要跟小曹说是我拿给你的哦。”
我问,“为什么?”
她说,“一两句也跟你说不清楚,见了面再说吧。”
我打了电话给小曹,告诉她不用了。她问“为什么?是不是阿英打电话给你了?我最天晚上跟她说了,你知道,我们是合伙生意,这么大事,我不能不跟她打招呼。”我说,“不是,是黄村长不用这笔钱了。”小曹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中午,阿英跟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到我办公室,拿了一百万现金给我。我问,“这事为什么不要跟小曹说?”
阿英说,“你呀,就看不出来,她为了你什么都肯干,你要是说了我给你拿的钱,她一定又不敢跟你表达了。你不知道她爱你爱到什么程度了。”
我拿起电话,跟黄村长通了电话,叫他开车到一个水库边等我。然后告诉阿英在办公室等我。
我见到了黄村长,两个人没有更多的语言,在车里简单说两句就分了手。什么是朋友,就是关键时候能帮你的人。我知道,我跟黄村长即便以前算是权钱交易,但是,从这一刻起,我们将是一生的朋友。
回到办公室,我看见阿英正揽着那帅气的小伙子站在窗口,亲亲热热的说着什么,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嘀咕。心想:这阿英也太放肆了吧,在我面前居然就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见我回来,阿英笑眯眯的说,“余镇长邀请我们吃饭,一起去吧。”
我不知道心里怎么突然烦躁起来,说,“我不能去,我还要回市里上班,代我问余镇长好,哪天我有空儿请他吃饭。”
阿英似乎很开心,说,“那好,我走了,对了,莫如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经回北京了。”
我心里突然一紧,点点头,目送着阿英跟那个帅哥走出门去。
我站在窗前,看着她们两个走到车子旁。那小伙子对阿英说了些什么,阿英立刻娇笑起来,使劲地捶打着那个帅哥,一起进了车子里。
我忽然无比嫉妒起来,而这种嫉妒是我从来没有过的,就像一个人用什么腐蚀性的液体,一滴一滴滴在我的心上。
回头拿起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张克果,却惊讶的发现有一条短信在屏幕上显示:“爱,就是痛苦和伤害揉在一起的味道。你也许不能原谅我,但是,不能阻挡我想你。”
是莫如的。我想打个电话给她,却是已经关机。又关机,去见钟明辉啦?
我从包里拿出她的那张银行卡,翻过来调过去的看着,似乎要在里面找出什么来。
正在云里雾里的想着,何歌的电话把我拉回现实,“天总啊,你怎么没来上班?张总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这女孩子实在聪明,我一就明白了,张克果在身边,于是,我说,“不好意思,我感冒了,这在去医院的路上。”
何歌说,“是这样,你稍等,张总要跟你讲话。”
不久电话里响起张克果关心的声音,“天总啊,怎么啦?身体不舒服?”
我故意将声音压低,有些有气无力的说,“唉,昨天就不舒服,我以为吃点药挺挺就过去了,谁知道一觉醒来,这越发感觉沉重了,这不,我叫朋友送我来医院检查一下,还没有排到我,这医院人太多了。对了,这两天恐怕我去不了了。”
张克果显得很失望,说,“本来还想叫你领衔进行一个谈判呢,谈好了提成肯定很可观,要不,我推他们两天?你身体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