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欺暗室”什么的，何天羽自然也知道。可是，孤男寡女在一套房子里共处，中间又只隔了一道门，这摆明了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身为一个男人，在面对矜持的姑娘的时候，必须要知道怎么当小人，否则，就等着“注孤生”的结局吧。

    一进门，他就顺手把被子扔在了写字台上，又准确地把枕头丢到了恰当的位置；在紫岩的提示下，他扑上去的力道也把握得极好。虽然有点低估了床垫的弹性，但他还是躺稳了身子，又极其麻利地钻进了程蕙的被窝里。

    可怜的小蕙其实根本就没睡着。可能是因为刚才睡过一小觉了，又或许是因为心里那患得患失的情绪太过强烈；总之，直到有人进门的前一秒，她还在痴痴地睁着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黑暗中到底能看清什么。

    到动静的那一刻，尽管知道进来的是谁，她还是被吓了一跳。出于本能，她侧卧着蜷起了身子；谁知，这正好给某人提供了便利：直接从背后把温香软玉搂了个满怀不说，一只大手还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小羽，唔……”程蕙刚扭过头要表示一下抗议，那一只樱桃小嘴就被火热的唇覆住了。两个人现在的这个姿势若是想要亲吻，难度实在不低，不过这对于柔韧性都不错的一对准夫妻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有人说，黑暗是男人泡妞最好的帮手，这确实是经验之谈。尤其是那些相对传统的女性，她们在暗处更容易放开情绪，也更可能产生感情上的冲动；如果这女人本就是你的，那么她也会在与你卿卿我我的时候变得更加的投入。

    现在的程蕙就是这样。知道早已避无可避的她充满热情地迎合着男友，从碰触到翕动，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细微之处体现着柔情蜜意。偶尔唇分换气，也都是她用调皮甚至火辣的索吻把犹豫着要不要开始说正事的何天羽再一次带进难分难舍的状态里。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吻才算是结束了。虽然那感觉极其美妙，但长时间扭着脖子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谁都不想看到伴侣在第二天早上起床时跟落枕了似的……

    喘着粗气的何天羽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恢复了平静。按照正常的流程，热吻之后直接滚床单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他实在不想这么简单粗暴地毁了如此美好的夜，于是他还是强制着让身体“冷”了下来。

    稍微错了错身，他直接十指交叉地扣住了女孩的一只手，又附在那精巧玲珑的耳边说起了绵绵的情话。每每讲到情动处，自然少不了一番天雷勾地火，那细节，也就不用再提了。

    夜，更深了。窗帘外面的世界也变得越来越暗，想必是对面楼里的许多住家都已经关上了灯。按理说，这个时间人应该很困，可是正在耳鬓厮磨的小情侣却越来越精神了。

    “宝贝，问你个事。”何天羽将女友耳边的几根乱发衔到了耳后，才道：“这可真的很重要，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啊。”

    他说得郑重其事，程蕙也用力点了点头。现在，她的一颗芳心里只有爱郎，既然连以身相许的准备都已做好，就更别说回答一个问题了。

    “如果我和你妈妈都掉进河里，你先救谁？”何天羽认真地问道：“虽然这么问有点俗，不过我还是想你怎么说？”

    程蕙万万没想到小羽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哭笑不得的她舒了口气，才娇声嗔道：“哼，这问题都是女生问男朋友的，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一阵缠绵后，小蕙也渐渐从紧张的状态中放松下来了。她的声音平时就已如流淌的泉水般甘甜悦耳，如今又香软了几分，弄得何天羽一阵筋酥骨软，脑子里想把人家马上“正法”的念头也如添了柴的火焰般旺盛了起来。

    “你这么体贴的女孩子，不会问如此难为人的事。”他强行收慑了心神，笑道：“我先问你，也省得你来问我。再说，你也知道，我的泳技差得很，要是落水了，还真没准得靠你来救我呢。”

    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程蕙稍一沉吟，回答道：“我会先救我妈妈。”

    何天羽憨笑了两声，正要接话，却得小蕙缓缓地道：“等她安全了，我会拼命去救你。如果没成功，那……我就和你死在一起。”

    虽然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新鲜，但它还是触动了何天羽的心灵。是啊，也只有家人一样的关系，才能让人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似的去爱惜你的生命；并且，在确认一切都无法挽救的那一瞬，选择随你而去……

    一晚上都很主动的他忽然沉默了。片刻后，他的胳膊紧紧地揽住了女孩的身躯；可能是感觉到了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小蕙嘤咛一声后便软软地瘫在了他的怀里。

    很快，两人不约而同地坐了起来。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何天羽的手开始了不安分的游走。而程蕙，则轻轻解开了睡衣上的纽扣。最后，身上全部的衣衫都被她动手除去了。

    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出去的时刻，来到了。

    何天羽屏住了呼吸。或者说，那具雪白圣洁的躯体让他窒息。数年前在学校相识的那天，恐怕谁都不会想到，面前的人在若干年后成了一生的归宿吧？

    扑鼻的清香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正相反，他的手先抚上了雪足，然后顺着腿滑到腰身，再到胸前的丰满，最后是脸上的小酒窝……

    是的，何天羽想起了在宾馆的那一夜。为了王雪妍准备赴死的他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喜欢一直陪伴在身边的程蕙，他的心里也由衷地萌生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念头。

    当晚，他便以这样的方式温柔地触碰过小蕙啊。

    后来拜托紫岩抹去记忆，其实也是因为他在潜意识里有些害怕，怕这段回忆会动摇他和凝凝的感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里的喘息声也变得粗重了。终于，在某个时刻，程蕙的几根玉葱似的手指，猛地抓皱了身旁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