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送茶上来的丫头退了出去，牛清云方才含笑对季孙轩宇等人道：“寒舍简陋，只是这清茶还算不错，王爷不妨试试。”

    季孙轩宇虽然对外人都更多了几分戒备，倒也不至于怀疑牛清云会在茶里下毒，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有些惊讶的挑眉道：“这茶……”

    这茶显然不是京城里常见的名茶，但是味道却半点也不必大庆最好的贡茶差，甚至还多了几分别样的滋味。”

    牛清云淡淡一笑：“家父返乡回来，正好带了一些当地的茶。听说轩王殿下也是好茶之人，不如一会儿带些回去。”

    季孙轩宇自然知道牛清云之父大牛就在皇城里。那出神入化的水性让人不禁赞叹。

    这样的人物，季孙轩宇少不得也要争取一下，但是如今竟然息了夺位之心，这些想到反倒是淡了许多，多了几分置身事外的悠然之意。

    季孙轩宇笑道：“令尊水性如此之好，本王甚是敬佩，若能一见也是本王三生之幸。皇上登基……不知令尊是否会出席登基大典？”

    牛清云点头道：“这是自然。”

    季孙轩宇笑道：“本王久仰令尊大名，到时候一定要共饮一杯。”

    牛清云笑道：“轩王亲临，原本也该为家父引见，不过家父今早出城游玩去了，还请见谅。”

    季孙轩宇自然不会怪罪，他也不是专程来见大牛的，只是笑道：“如此，倒是有些遗憾。”

    “不知……轩王殿下可是有什么指教？”看着季孙轩宇有些犹豫的神色，牛清云直接将话题转向了正事。

    季孙轩宇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徐清炀。

    徐清炀会意，立刻站起身来，“听说牛府景致如画，颇有苏州园林的特色。不知在下是否可以欣赏一二？”

    牛清云含笑招来管事，要他带徐清炀出去。书房里便只剩下季孙轩宇和牛清云二人了。

    牛清云挑眉，有些好奇的道：“是什么事情，竟然连徐公子也不能得知？”

    季孙轩宇淡淡笑道：“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被人利用而不自自知。”

    牛清云凝眉，定定的盯着季孙轩宇，心中猜测着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转念一想，却也有了几分底，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下，浅笑道：“轩王请说，臣洗耳恭听。”

    季孙轩宇皱了皱眉，凝视着牛清云淡然自若的神色，半晌才问道：“有人告诉本王，二哥武功盖世绝不在武爵爷之下？”

    牛清云垂眸，淡淡一笑道：“这是……武爵爷所言？武爵爷纵横沙场遇人无数，能得武爵爷金口一赞，皇上想必也是深感荣幸。”

    不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季孙轩宇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了，盯着夏忆晗道：“如果只是如此，本王原本不该多问。但是……有一件事本王却不得不问。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当初……二哥大婚不久，二皇嫂被大哥劫走一事，二哥怎么会放任其发生？！”

    牛清云垂眸，微微叹了口气，“王爷的记性自然不会有错。”

    季孙轩宇沉声道：“那么……请牛相告诉本王，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忆晗当初被传出意外身亡的流言，朝堂的平衡被打破，曜王党不知走了多少，更有许多人在猜测护国公府不再支持季孙承曜，反而站在了季孙承曜的对立面。而邦王党和乾王党互相攻讦难解难分，昊王季孙天昊乘虚而入。

    这些年来京城里的风风雨雨，最开始便是因为夏忆晗的失踪，而最后得利的却是季孙承曜。即使先皇传位，如果嫡长子季孙邦彦没有被废，被圈禁的话，季孙承曜也难以自处。

    如果早在几年前季孙承曜就已经算到了这些……季孙轩宇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牛相，本王……只想知道一个真相而已。”季孙轩宇战战兢兢的说道。

    “既然四弟想知道，何不直接来问朕？”门外，季孙承曜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季孙轩宇先是一惊，很快又放松了下来，起身道：“见过皇上，二皇嫂。”

    书房的大门是开着的，他和牛清云又都是习武之人，但是却谁都没有发现季孙承曜和夏忆晗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季孙轩宇反倒是直接放弃了与之抗衡的念头。在这书房里，无论季孙承曜想要干什么。他都不能阻止，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白费力气？

    “皇上怎么来了？”牛清云跟着起身行礼。

    季孙承曜却已经到了牛清云跟前，淡淡的点了点头，笑道：“坐着说话就是了，刚刚听说四哥到清云府上来了，我和晗儿也正好想起来，似乎有些事情昨晚忘了跟四弟交代。所以就跟着过来了。”

    说罢，季孙承曜将夏忆晗推到一个座位前坐下，毫不客气的挤到了她身边坐下，甚至毫不避讳的将手枕在了夏忆晗背后，另一只手随意一挥道：“有什么话都坐下说吧，四弟坐。”

    季孙轩宇苦笑。这辈子大概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季孙承曜正儿八经的叫他一声四弟，只是不知道这一声四弟，他能不能担得起。

    “四弟想问什么？”季孙承曜问道。

    季孙轩宇抬头与季孙承曜对视：“当年二皇嫂失踪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与二哥和二皇嫂到底有何关系？”

    季孙承曜有些好奇，“四弟怎么会突然关心起往日之事？”

    季孙轩宇摇头，道：“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而已。”

    季孙承曜摸摸下巴，想了想道：“失踪是真，但晗儿没多久便脱险，与朕联系了。至于后来的事情，的确是我和晗儿的打算。”

    季孙轩宇摇了摇头道：“那个关于二皇嫂失踪死亡，护国公府背离曜王府并扬言将针对曜王府的流言想必是二哥传出去的吧？二哥就那么有信心不会出错？”

    季孙承曜靠着椅背，笑眯眯道：“四弟既然已经猜到了这么多，何不继续猜下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