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自上一世以后，这是欧阳烨第一次见到楚宁。

    在尹雅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楚宁。他坐化成仙，极少数的时间会出现在人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又在做什么。由之前的神秘，变得更加神秘。

    时间久了，欧阳烨也习惯了。

    今日见了，不得不说，气质变了不少。

    “你找我何事？”楚宁心平气和地说，其实内心中，清楚得很。

    欧阳烨之所以会找他，无非只是为了一个人。这世上，也唯有这个人，能让高傲的欧阳烨低下头。

    想到这里，他的眸子四下观望，就看到站在欧阳烨近旁的一个女子。不自觉为之一振，光是瞧对方的脸庞，自是以为进入暮年。

    可再看下半身，却瞧出了端倪。

    心下很快了然，欧阳烨也管不了那些了，径直询问道，“大费周章找你来，是想让你瞧瞧，她到底怎么了？”

    楚宁装作不清楚，也不上前，仍站在当下。

    这次弄得欧阳烨有些为难，毕竟好些话，他并不想当着尹珺梦的面说出口。不管她在不在意，不管她是否有想法。

    或许是感应到他心中所想，站在他身侧的尹珺梦突然开口说道，“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说罢，不等欧阳烨反应，径直转身离开了。除此之外，黑眸和唐果也退了出去，只剩赤火还死皮赖脸地待着。

    好在，楚宁早就见过他，对于他的个性了解地十分清楚，自是没有责怪的意思。

    站在面前的欧阳烨，突然开了口，“刚才你都瞧见了，她几乎是一夜白头，容颜变老，可有方法，改变这种现状？”

    他问得焦急，这问题在内心中翻涌了无数次，终于问出了口。

    楚宁有片刻的沉默，他静静地望着面前的男子。很多时候，他甚至羡慕欧阳烨，无论世人如何议论，命运如何轮回，他都始终一如既往。

    这种与其说坚持，不如说执拗的情绪，让楚宁的情绪有些动荡。若是最初，他也像欧阳烨一样，如此坚持，可能世间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同了。

    见他发呆，欧阳烨心中虽是焦急，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静静立在一旁，等候着。

    好半晌，回过神来的楚宁，这才开口说道，“她耗尽精元，用极短的时间消化三世的记忆，致使提前老去。衰退的不光只有外壳，还有内里。”

    闻言，欧阳烨整个人僵在原地，口中不停念叨着，“衰退的不光只有外壳，还有内里。”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话中的含义。

    其中，这一种可能，欧阳烨早就猜到了。可现如今，得到楚宁的证实，心中仍然不是滋味。

    好似那之前，都只是揣测，而一旦楚宁说出口，便是判了刑。

    “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欧阳烨睁着双目，望着面前的人。

    哀叹一声，楚宁说道，“回天乏术，只有听天由命了。”这话说得异常艰难，那是因为他晓得，尹珺梦在他心中所占的地位。

    何其重要，宁愿天下都不要，就只要她一人。只可惜，上天仿佛与他作对，耍弄他，玩弄她，让两人无法在一起。

    “她耗费了太多精元，在过往的回忆中。光是回忆和整理这些记忆，就足够让一个正常的人崩溃，现如今，像她这般，只是白了头，老了脸，实属幸运。”

    楚宁补充说道，太过残忍的话，他有些不情愿说。

    虽说，成仙之后，不可动情，不可动念，要做到心不动。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