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空元境中阶，也就是八星问仙，难度骤然增加，方华的修炼速度大大减退。

    月奴只熟悉妖帝次元，方华唯有让小尘引导，独自进入灵帝次元，见识到了光怪陆离的灵体世界。

    人、妖、灵三大生命中，灵体层次最高，拥有超强的法力、对各种能量的包容性、以及超高领悟能力，更重要的是，灵体寿命最长，远超人类和妖精。

    灵体的生命奥义在于两个字：投射。

    人类可练分身，妖精可化人形，灵体却分为一主一次，主体可以是一件法宝、一座山、一片大陆、甚至一颗星球，经过千百年的能量投射，凝聚出新的身体，既主体之灵。

    小尘之所以伟大，因为她有五个主体，每个都是开天辟地级的无上法宝，五宝汲取宇宙灵气，同时投射，凝聚成一个器灵，小尘方才诞生。

    没人知道凡尘五味究竟有多强，但小尘足足活了五个纪元，与她同一时代的强者——包括她的创造者和人妖灵三大帝——均已死去，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小尘的伟大。

    方华不必投射新的灵身，只需投射元神，令元神更强大，这就是修炼灵帝圣念的优势。

    《凡尘始笈》修至第三重，对方华意义极为重大，这不仅是一加一加一等于三，而是相辅相成、收益倍增。观想庸人幡成功，再观想浑人炉，并非得到两种奥义，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融合互补的奥义，再观想闲人壶，三者融合，博大精深，令境界极大提升。

    当年木绵将天荒旗上的道纹印在方华体内，本想让儿子转移旗上空间，寄托上古四尊之魂，不料却是歪打正着，给了方华一份至宝，令他得到凡尘五味的基础道纹，三件至宝以他为主。

    如今进入灵帝次元，道纹就像在方华体外披上一件灵体外衣，明明是人类，却不受灵体排斥，无论哪个宇宙的灵体强者均远离他千百里，不敢触犯，给了他最佳修炼时机。

    道纹闪烁，犹如一个复杂无比的大阵，阵法中有五大阵眼，分别嵌入庸人幡、浑人炉、闲人壶三物，另两个阵眼空缺。

    虽少了两物，大阵依然能运行，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与《凡尘始笈》完美印证，浩瀚无尽的元道精义一一浮现，烙入方华识海，成为他一生取之不竭的宝藏。

    八星问仙，只等闲！

    妖既魔，灵既仙，妖帝次元对应天魔空间，灵帝次元对应天仙空间。武道可弑魔斩仙，元道亦可战妖斗灵。

    方华更为独特，他不必以人类身份挑战妖灵，他既是人，也是妖，更是灵，人妖灵三合一，走出一条旷古绝今的大道。

    “嗖”的一声，方华脱离灵帝次元，回到月奴身边。

    月奴忙问：“修成了吗？”

    方华搂住她亲了一口，笑道：“空元境中阶大成，嘿嘿，终于比你强了。”

    月奴道：“那么下一步呢，你想继续修炼还是出去战秋风烈？”

    方华道：“八星问仙后阶不比秋风烈强，如果他有独门阵法，结果还是死，不如修到空元境后阶，以压倒性优势出去会会他。”

    “好，那就继续修炼，我陪你。”月奴道。

    方华大步登上宝塔第九层，道：“小尘，天在哪里？我要齐天！”

    “天是空的，想要齐天，首先成空。”小尘道。

    “如何成空？”方华问道。

    “自己琢磨。”小尘说完陷入沉默。

    于是方华又开始了漫长的领悟。

    ……

    ……

    天京外城，南部。

    随着一声爆炸，数千名神启国武士突然出现，对附近百姓展开惨无人道的屠杀。

    待御林军到来，才骇然发现，这不是神启武士，而是臭名昭著的四大邪派，几乎倾巢而出，所有知名人士皆在其中。

    万圣盟有掌门尹晨，长老沈冰洁，首徒甘旭风；天痕宗有掌门迷尊者，首徒蛮行者；赤魔宫有掌门萧赤焰，大弟子寿红狐；无邪山只来一人，便是硕果仅存的大弟子御灵子。

    这些人本不可怕，一个白荡海便能将他们全部杀光。

    但任何人也没想到，四大邪派居然请来了世上最可怕的人物——或者不可称之为人，而是鬼：

    南鬼！

    它飘荡在空中，如同一缕幽魂，每当有百姓或士兵被四大邪派杀死，它便吞噬尸骨，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怪笑。

    四大邪派大开杀戒，正做着屠尽天京的美梦，突然有变！

    “咦？”

    空中的南鬼诧然望向北方。

    尹晨扬声道：“梵夜前辈不必担忧，秋风烈在北郊作战，无暇分身，龙脉大阵不会启动。”

    南鬼恍如未闻，喃喃道：“这是它的气息……它也来了……竟有这等巧事……哈哈哈！它来了！它真的来了！哈哈……”说到最后已兴奋之极，像是遇见了久别的故人，更确切地说，像是找到了自己最爱的美餐。

    “忽”的一声，南鬼闪电般飞向北方，消失无踪。

    “梵夜前辈，你……”尹晨急得直跺脚，“你怎能说走就走！”

    赤魔宫萧赤焰凑近道：“尹掌门，我们不能太仰仗南鬼，还需为自己争取利益，现下天京防卫空虚，不如一鼓作气冲进内城，洗劫了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才算不虚此行。”

    尹晨道：“南鬼有破解空间阵法之能，失去了它，我们无法轻易进入内城。”

    迷尊者闻言喝道：“御林军不过小鱼小虾，有何可怕？只管长驱直入便可，今晚要将天京掀个底朝天！”

    尹晨一想也对，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可恋战，以最快速度攻进内城。”

    众人齐声大吼，放弃了周围的百姓，集结队伍，快速向北进发。

    来到内城南门前，空中飞来一只巨大的红色蝙蝠，口吐人言，大喝道：

    “尔等邪魔受死！”

    城门轰然作响，左右大开，数百名武士雄赳赳气昂昂迎了上来。

    队伍中央是一员猛将，身材高大，豪气万丈，双手叉腰站于城门前，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数不尽的英勇。

    神启国人对此人绝不陌生，六年前一战，死在他手下的神启士兵足有数万。

    “方阳！”

    神启人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一双双眼睛充满仇恨。

    方阳仰天大笑：“哈哈！原来你们这帮鬼子也认得老子，不过老子英明神武，认出来也不稀奇，那就不夸你们了，一个个排队上来送死吧！”

    他身后站着方萧、方萝、冉一啸、冉一帆、许剑锋、姜孝丰等人，闻言齐声大笑，满是嘲弄讥讽。

    尹晨晃晃手中兵器，正是七星级法器“万魂之镰”，淡淡道：“方大将军，你信不信我挥挥手就能取你首级？”

    方阳愣了半晌，再度捧腹大笑：“哈哈哈！这傻*逼是谁？老子要被他笑死啦！”

    这下不但身边众人，连城楼上的御林军士兵也跟着大笑，有个校尉叫道：“禀方都督，这傻*逼姓尹名晨，据说是《神武必杀榜》上排第四的大魔头哦！”

    方阳拍着心口道：“这么厉害啊，老子怕怕，大汉铁骑呢？天海飞舟呢？神光大炮呢？都他*妈*的给我上，打死这个大魔头！”

    空中传来奇怪的声音，神启众人抬头望去，不由齐齐变色。

    空中飞来数十艘巨型铁舟，将众人包围，每艘巨舟均架起上百门巨炮，黑黝黝的炮口斜斜向下，早已瞄准。

    迷尊者忆起开元雪谷中的惨痛经历，天痕宗遭到开元军队“元耀大炮”轰炸，死伤无数，惊呼道：“这是元耀大炮，大家小心！”

    “元耀你姥姥！”方阳破口大骂，“开元小儿的蹩脚玩具也配跟老子比？你个鬼佬听好了，这叫神光大炮，比元耀大炮强一百倍！什么？你不信？奶奶的，给我炸！”

    迷尊者差点哭出来，谁说他不信？在场这么多人就数他最信，那可是血与泪的教训。他见空中飞舟闪起点点火光，急忙大叫：“撤退！全速撤退……”

    没等他说完，数百门神光大炮一齐发射。

    “轰隆隆！！！”

    巨炮轰鸣，射来的不是炮弹，而是一个个圆桌大小的铁筐，筐里装着上百颗拳头大小的雷震子，每颗雷震子外壳贴着十余张灵符，均为威力可怖的“爆裂符”。

    铁筐在空中爆开，雷震子如雨点般飞来，或砸中神启众人，或砸在地面，引发一连串可怕的爆炸。刹那间地动城摇，天崩地裂，恐怖的气浪急速席卷，并不袭向四方，而是冲天飞起，将无数尸体残躯抛向高空。

    神启人几曾见过如此可怕的战争武器，只一个照面，立即死了一半人马，剩下一半皆是武功高强的弟子，但也大多受伤，一时哀嚎惊叫不断，胆魂俱丧。

    “撤退！撤退！”尹晨率万圣盟弟子回撤，没走几步就退了回来。

    前方出现无数披盔戴甲的战士，黑压压一片，足有数千人，组成一道钢铁洪流，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逼近，每踏出一步，地面便颤抖一次，声势惊人。

    神启人发出绝望的**，他们对这群士兵也不陌生，甚至比天京百姓更熟悉，六年前正是这群士兵杀进十万里火山，屠城数十座，如入无人之境。

    不知方阳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将这支远在边疆的部队带来京城，终结了四大邪派的美梦。

    这是大汉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