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深秋，夜更寒。

    关小音听着袁昂在外间书房打电话敲键盘和吩咐云晟的声音，悄悄掩上门招手把小黑叫跟前询问：“来，具体详细的说说罗刹女的事。”

    小黑不解其意，飞到桌上歪头问：“主人想听那段？”

    “打仗部分就省略不提也罢，具体说说她的脾性及为人手段。”

    小黑认真思考了下，不确定道：“她脾气不是很好，有时两面三刀，阴违阳违的。手段很狠厉，惹不得她。为人嘛，比较小心眼爱记仇。”

    这不女人通病吗？

    关小音看一眼小黑，不满这个答案，提示道：“举个例子。”

    “例子？”小黑又认真想了想道：“我记得她才被主人收服时，因为长得不错，鬼将什么的都垂涎于她，总找机会搭讪，有些更是动手动脚的。罗刹女也没报告主人，而是毫不客气的将几个揩油的鬼将给狠揍了一顿。”

    “做的不错啊，就该这样。”关小音鼓掌。

    小黑翻翻红眼睛，无奈吐气道：“主人，你原来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当时是什么反应？”

    “你听说后，要把罗刹女给废了，说什么妖媚惑人，影响士气，离间将士……”

    关小音听呆了，这，这是她的处理方法？

    “后来呢？”

    小黑淡淡道：“罗刹女毫无畏惧，当着你的面，痛斥鬼将们的无良企图，还指着你鼻子大骂，呃，骂的很难听就是了。不过，反倒是这样，你竟然没处罚她，还训戒了一番鬼将。”

    “看看，我就知道我是个讲理的好长官。”关小音欣喜不已。

    小黑笑笑，点头：“是，主人一直是顶好的上司。”

    “后来呢？”

    “哦，后来，你就让罗刹女戴着一截面纱，这样别人看不到她的容色，自然也媚惑不起来。”

    关小音呆怔了怔，这种处理方式，也还算温情吧？

    “那，是不是从此以后，罗刹女就对鬼帅忠心耿耿了？”

    小黑嗤笑一声道：“想让她忠心，难！”

    “都这么维护她，还不知足？”关小音想不通了。

    “可是主人到底灭了她的罗刹国，她又沦为奴仆，自然心怀不满。就算主人对她不错，可要忠心不二，一时间的确办不到。”小黑说的很客观又是事实。

    可是，关小音一向关注重点错，她狐疑望向小黑：“小黑，你是不是以前跟她关系不错？”

    “没有呀。”小黑吓一跳，拍拍翅膀。

    “那你怎么帮她说话？”

    小黑觉得自个要冤死了，它哪有在帮罗刹女说话呀？它只是在平铺直叙事实啊！她怎么净听歪中心思想呢？

    “你们原来怎么相处的？”关小音被挑起强烈好奇心。

    “我们？我跟她？”小黑翅膀指指自己，红眼很惊愕。

    “对呀。透露点。”

    小黑跟在关小音身边这么久，也早就知道她思维发散，逻辑跳跃，语风变化快。

    这不，明明开始关注罗刹女的过往故事，忽然就频道一变，转成好奇她跟他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呀？

    “呃？”小黑打起精神，苦恼的沉吟小半会，才不情不愿道：“主人，我跟她打交道很少。她跟在你身边一向是打下手助阵，我一个宠物，就是闲时逗你一乐的。”

    “你本事这么大，就闲时陪我，打仗不上阵？”关小音更不明白了。

    小黑就笑了，回说：“主人身边人才济济，哪里轮到我出手，只不过偶尔遇到实力弱的，主人才会把我放出去应付几个回合。”

    “哇！大材小用啊！”

    一个宠物鸦都这么厉害，那鬼帅手下其他大将得多所向披靡呀？关小音眼眸闪了闪，兴起神往之态。

    小黑一看，知道她心思又不知拐到哪里去了。赶紧嘎叫一声拉回道：“不过，我别的忙帮不上，急救还是在行的。”

    “你懂医治？还是医鬼？”关小音大吃一惊。

    小黑嘎叫，得意道：“其实不懂。只不过，有一次跟妖界交手，罗刹女受了伤，还是我出的大力呢。”

    “说详细点。”

    “哦，就是有一次地府偶尔闯进几只吃鬼的妖怪，你点起鬼兵鬼将跑去跟它们打架，开始自然占了上风的，没想到，那妖界也不是吃素的，招来帮手，使用妖法，一个不留神你就差点中招。还好罗刹女帮你挡了一挡。”

    关小音张嘴想问，可又怕打断小黑叙说，挥手令它接着讲。

    “罗刹女中招后，一直流血不止，怎么也止不住，想了很多办法。”

    “等等，地府不会穷到止血的药都没有吧？”看看，关小音的关注重点永远就是这么新奇。一般人不是想尽快听完全部故事吗？

    小黑噎了噎，翻一个红眼苦笑说：“主人呀，罗刹女体质跟鬼不同呀。地府有药，阴兵军中自然也是常备灵药的，她不一样。”

    “哦，你接着说。”关小音心虚，其实她还想追问罗刹女到底怎么个不一样法。

    小黑叹口气，强打精神解释道：“罗刹女非人非鬼，中的又是妖术，一般灵药哪里管用。当时大家也急，阎王爷也亲自过问，最后他抛出个主意。”

    “哟，他有主意不早拿出来？”关小音心里鄙视了一把老阎。

    小黑眼神呆了呆，还能愉快的聊天吗？能不打岔吗？等它说完才举手提问嘛。

    “嘿嘿，怪我多嘴。”关小音好像看透小黑迟疑，自我解嘲的轻拍一下脸，不好意思笑：“你继续。”

    嘎的一声低叫，小黑让她打败了。

    “刚才说到哪里了？”

    “说到阎王爷出了个鬼主意。”关小音好心提醒。

    小黑红她一眼，叹气道：“对，阎王爷到底见多识广，见罗刹女止不住血，眼看就没命了，就说起他听过的一则八卦故事。关于这灵芝仙药的。”

    “是什么故事？”

    小黑抖抖皮毛，嘎嘎笑道：“白娘子盗仙草的故事。”

    “白，白娘子？”关小音念头转了转，恍然大悟道：“哦，就是许仙白素贞的故事。没错，白娘子误食雄黄酒显原形吓死了许仙，然后白娘子去盗瑶母的仙草救许仙，是这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