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容光惊瘦减，万恨千愁上眉尖。

    盟山誓海防中变，薄命红颜只怨天。

    昐尽音书如断线，兰闺独坐日如年？

    才郎若是把心肠变，呜呜……”

    哀怨凄厉的哭声幽幽响起，把关小音吓的不轻。

    她来到s市，第一时间就被胡珈轩派来的司样接到医院来。才推门就看到廖若星腰身柔软，眼含秋波，愁眉带羞的唱起旦曲来。

    “星星？”关小音颤巍巍试叫一声。

    正停下来掩面悲伤的廖若星拿开袖子，往她面上瞥一眼，警惕退步，全然没有死党多月不见的喜悦。

    “星星，我是关关呀。”关小音踏前一步。

    廖若星重复：“关关？不认识。”

    “你，竟然不认识我了？星星，那你还记得廖阿姨不？”关小音小心问。

    廖若星茫然，退到窗边，兰花指翘起，拒人千里之外，厉声喝止：“站住，休得再踏前一步。”

    “你怎么啦？”关小音仔细打量她的神情，不似作伪，一派陌生。

    “不要靠近我！啊~”廖若星忽然抱头尖叫。

    旁边的胡珈轩箭步上前，将她拥进怀中柔声哄着：“星星，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让她走，让她走，我不想看到她。”廖若星惊惶指着无辜的关小音尖利大叫。

    胡珈轩很抱歉看看关小音。

    “好好，我走我走，你别生气。”关小音慢慢倒退，同时紧紧盯着廖若星的眼睛。她眼底盛满惊慌害怕。

    奇怪了，就算不记得她是谁？害什么怕呢？

    退到门边，廖若星平静下来，从胡珈轩肩头看过来，声音干哑而激动唤：“关关！”

    “星星？你，你认得我啦？”

    “笨蛋呀，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廖若星推开胡珈轩欢喜跑过来拉着她，上下打量笑：“真的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我，我好久都没等你回去，正好有空，就来看看你喽。”老实说，关小音有点摸不着头脑。

    “来来，坐下说。”廖若星欢欣愉悦的拉着她坐下。

    胡珈轩似乎松口气，递给她一杯水。

    “谢谢。我真的好渴。”廖若星接过，一饮而尽，然后清咳两声，疑惑道：“不晓得为什么，总是嗓子干涩。”

    “呃？星星呀，那是因为你一直在唱京剧花旦唱腔呀。”关小音小心翼翼指出来。

    “京剧？胡说，我哪里会唱。”廖若星看看身上病号服，抬眼看看胡珈轩问：“我怎么在医院？”

    “哦，你请假休息最后一天，忽然倒在茶水间，我把你送过来，医生检查说要做个全面检查。”

    “哎，我没事。估计是早饭没吃，低血糖吧。”廖若星扯扯病号服，嘲笑道：“难看死了！胡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你要出院？可是，大夫说，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好定夺。”

    “我真没事。你看……”廖若星起身旋转两圈，笑吟吟问：“这像病号吗？”

    面色还是白了点，只眼眸中的神采飞扬又恢复了当初。

    胡珈轩扯嘴角笑道：“好。我去办。”

    “呃，胡总，我去办吧？正好我要打一个重要的电话。星星，你等会，我马上就来陪你。”关小音起身制止。

    廖若星挥手哈哈大笑：“准了。”

    关小音冲胡珈轩使个眼色，快步出门。

    古怪，很古怪！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关小音是不相信廖若星变成这样的。

    她是病了，还是很严重那类，只不过跟身体机能无关，而是精神上的。

    细细搜索了下，关小音没听说廖家有长辈或者近亲得精神病的呀？怎么到廖若星就变成这样呢？

    没错，在关小音的认知下，她觉得廖若星可能得精神分裂症了。

    不然，为什么她会把京剧花旦唱腔唱的那么圆润清美又悱恻呢？然后，转头又恢复原样了。这就是人格分裂症吧？在现实生活中一人分饰多角的表演型人格吧？

    “喂，袁昂，是我。”关小音拨电话给袁昂。

    “怎么样？廖小姐好点没？”

    “不好。糟透了。不过，袁昂，你们家那些顶尖专家可以不用跑这一趟了。”关小音叹气。

    袁昂原本在走路，停下来惊问：“怎么？查出病症了？”

    “反正不是绝症。你听我说……”关小音将她的观察转叙一遍。

    袁昂也沉默了。

    这比绝症还不如呀！在现代医学如此发达的今天，绝症虽不能完全愈合，但多活几年是没问题的，甚至创造奇迹长寿都有可能。

    而这种精神方面的病根，哪怕是顶尖病理专家，只怕也顶多是药物控制不时时发作就不错了。

    “袁昂，你在听吗？”那头安静了，关小音催问。

    “在，我在听。”袁昂赶紧应她道：“那，关关，你的意思是专家不用去会诊了？”

    “嗯，我是这么想的。你认为呢？”

    袁昂摸摸下巴，思考片刻道：“若真像你说的是精神分裂症，分裂出两重人格轮流出现，那确实用不着会诊。只不过，你确定吗？”

    “我不太确定。还没来得及跟胡副总通气的呢？”

    “那好吧，暂时不安排专家过去，你等我。”

    “嗯。”

    关小音挂掉电话，转回身就听到里面又传出来悲悲切切的唱腔。

    她紧走几步，手刚放到门把上，胡珈轩就一脸黑沉走出来。

    “星星她又……”

    胡珈轩沉重点点头。

    “唉！”

    门一张一合，关小音瞥见廖若星脸上表情痴迷而沉醉，嘴里咦咦吖吖的哼唱起来。

    深深吐口气，关小音低声问：“这是第几天了？”

    “第五天。”

    “医生怎么说？”

    “医生查不出病源。”胡珈轩搓搓脸。

    关小音悄悄让到一边，压低声音问：“一点都没查出来？这里的呢？”她指指脑门。

    胡珈轩一愣，随即瞪圆眼，带点怒气问：“你怀疑是精神有毛病？”

    “难道，你没怀疑？”关小音倒抽冷气。

    “我？”胡珈轩深深吸口气，调整下气息，道：“大夫也查过了，她精神没问题。”

    “啊？那？”那可就更古怪了！

    关小音锁紧眉头，手抵着嘴转了几圈，猛然抬头道：“胡总，办出院手续吧。”

    “你想干什么？”

    “我想试试非常规旁门左道！”关小音神色坚决。

    “什---么？”胡珈轩错愕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