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漩涡
这几天,慈贵妃的居所闹得紧,姜灵徽让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既不要别人进来禀告,也绝不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她一概不理。
直到三皇子找上门来。
章玄显得焦躁不安,但尽量保持着作为皇子的镇静,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才将阴霾显现而出:你姑姑出事了,长春宫已被封锁。
猜到了。姜灵徽浅浅应答,那皇上可说要动姑姑一家?台反庄号。
尚未。章玄眸色暗黑,你就不怕自己卷入其中吗?
那按三皇子所说,我当如何?姜灵徽摇了摇头,她也有她自己的无奈,人都说柔嘉郡主置身事外。对亲姑姑的遭遇避而不见,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但是她又能怎么样?莫说她与所谓姜家、慈贵妃并无半点关系,就算她真的当自己是姜家人。也确是帮不上忙的,紧要关头,当然是自保要紧,显然。章宁也是如此之想。
我觉得,你应该赶紧向父皇禀告澄清,说你们姜家与这件事没有半分关系!以求最大的宽释。
皇上找过我。姜灵徽松口气,吐出,他承诺,这件事不会牵累我。
可是的的确确会拖延我们的婚事。而且,姜灵徽,你的背后不能没有姜家撑腰。章宁的眉头皱得很紧。
姜灵徽看着他,心知他这么急切地想要成婚,亦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若没有了姜家这层支持,他二人的婚姻也就没有了意义。这样想来。的确是残酷的,但也的确就是事实真相。
她尽力地想要和章宁结成连理,终究是做不到。离开了利益关系,他们本无情愫。
请三皇子相信我,我的利用价值,将来一定要大过姜家。
灵徽,我不是那个意思!章宁有些着急,费力地想要解释。但姜灵徽已经不想听了。听不听亦没什么意义,即使他心里不这样想,但事是他做的,话是他说的。
章宁原不是这样的人,可他母妃确是那个一心一意想往上爬的人,这样耳濡目染下,也难免变了心意。
三皇子,我若问你句话,你可否如实回答?姜灵徽温然一笑。
好。没有犹豫,章宁应答。
你现如今,对江山,依然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听了姜灵徽的问题,章宁沉默了,他垂下眸子,不知是在思索,还是在放空,良久之后,他抬起头,道:我不愿和大哥抢东西,但是天下适合值得拥有他的人,大哥向来与世无争,空有一个太子的名号,将来,对我国亦是无益处。
我明白了。姜灵徽的笑意没有散去半分,心底却蓦地一凉,这江山当真如此之好?让你们都争破了头地往上够。是不是一定要闹到血肉横飞骨肉相残才肯罢休?
送走了章宁,姜灵徽心里也难平静,喊了佳茗进来,叫她传那日挨打的春寒。
走进来的少女怯怯的,身子还有些虚弱,姜灵徽一摆手,免了她的礼节,长话短说:我若安排你接近皇上,你可愿意?
春寒一愣,没有料到姜灵徽会给她这么个机会,不知所措。
现在皇后和慈贵妃都深陷困境不能自拔,后宫高位一下子就少了两个,令贵妃嘛,注意三皇子多为皇上,正是新人上位的好时机。你不试一试?姜灵徽挂着蛊惑的笑意,循循善诱。
春寒听得也有些动心,眼神亮了一亮,这些都踏实落在了姜灵徽的眼中,姜灵徽暗笑,继续道:你姿色不比别人差,我再帮你寻个好由头。没别的意思,皇爷爷最近心情差,身边儿多个年轻的陪着也好,你就在旁边儿端茶倒水,他看了舒心,也算一点功德。你说呢?
姜灵徽没给春寒拒绝的余地,春寒也蠢蠢欲试起来:那&。
姜灵徽即时沾墨写下一封举荐信,交到了春寒手上,明日你拿着这封信,进金龙殿侍奉,万公公不会拦着你。
春寒连连点头,感激不尽地离开了。
大人,你这是何苦?岂不是得罪了辛昭容?佳茗看不懂姜灵徽的所作所为。
皇爷爷心情不好,找个年轻的叫他看着舒服点。姜灵徽的回答倒也简单明快,我不曾考虑过辛昭容怎么想,当初帮她,也是不希望看着她去死罢了,至于之后的事情&的。
对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要回宫了。
呵&讽而笑,堂堂九千岁果然够守信用。
您&吗?
姜灵徽轻叹一声:你是她的人,所以即使在我身边待得再久,也定不下心来。
佳茗忙道:奴婢没有这个意思。自从奴婢跟了大人,便眼里心里只为大人一个人着想。只是&会有用得着贵妃的地方,所以。
姑姑的事情暂时搁在一边吧。我现在还是自顾不暇&日的样子,似是要悔婚!
什么?佳茗也讶异。
最近千万要处处小心。
对了。佳茗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姜灵徽,这是九千岁差人送进来的,让您亲自过目。
什么?姜灵徽拆开信封,看见一张信纸上只写了几个大字:东星逐月,南方大势已去。
佳茗压低了声音,九千岁说,让您明日早朝禀告。这是什么意思?
摇头,姜灵徽咬唇:我也不知道厉夏和寒央澈两个人打着什么算盘,总之是已经布好了局,这局要坑害的人,不出所料,应当是王宰相。
啊&做?奴婢知道您与宰相私交不错,不如不说了。
苦笑,姜灵徽紧紧抓着那封信,他是算准了我现在的地位会有所动摇,所以我不得不用自己的嘴为他说话。不然,我在朝堂,在后宫,都抬不起头来。想了想,姜灵徽肯定的一点头:你赶紧吩咐人去宰相府通个风,也好让王宰相有所准备。
是。佳茗点头退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朝堂之上,老皇帝的精神好似恢复了一点,也听了几则启奏,也有几位大臣跃跃欲试。
姜灵徽毫无征兆的清嗓,上前一步,弯身一躬:钦天监徒儿有事禀告!
身为钦天监的赵平瑞肩膀当然一颤,姜灵徽未与自己商量过便私自行事,她有这个胆子,他是没有想到的。这几日都在处理太子的事情,跑前跑后,忽略了这个丫头,没想到今日演了这么一出。只见堂上众人的眼神都咄咄逼着自己,利箭一样,不杀人,却羞辱。
有人已然嗤笑一声,言下之意听听这个黄毛丫头能说出什么。
徽儿?老皇帝也有些惊讶,讲。
微臣昨日夜观天象,见东星逐月,南方&br>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窃窃私语,有耐不住性子的已经扯起嗓子:丫头,你姑姑便与那个做主南方的人有扯不清的干系,你有何脸面说出南方欲大变?亦有人调侃:许是大义灭亲吧?
姜灵徽却沉沉气,不卑不亢道:请大人嘴下留德,姑姑是后宫女流,容不得大人出言不逊。况且慈贵妃尚未定罪,大人这话迟些再说。回皇上,微臣所说的南方大变,是指叛党逆贼一流,恐压不住了。
不远处,王子饶望着她的眼神有所担忧,昨日佳茗来找他,他便心疼于她事事都顾及,今日看她为了保住自己朝堂上的地位不惜惹了众怒,看来她要踏身朝堂的愿望的确强烈。他不担心自己,只怕她扛不住。
逆贼?这下有人真的思索起来,最近也的确听说,小王爷厉夏虽然奉旨抗压,但到底人手不足,有几个战点,已经有了敌方势力萌发之势。沉思不久,连忙拱手:皇上,一定要三思啊!
老皇帝也是一脸的意想不到,只好望向钦天监:你徒儿所说的,东星逐月,可有此事?
赵平瑞一怔,然后狠狠抿了抿唇,说:微臣未曾观察得到。不过听徒儿所说,此事应该属实。是微臣疏忽大意,皇上恕罪。
你倒是不如一个小丫头观察细微?老皇帝挑眉,没有再深究,反问众大臣:那众卿家觉得,应当如何解决?
姜灵徽又冷不丁一开口:自然是先要化解天象才是。
她这话显然不能服众,立刻有人出言抗衡:放肆!人定胜天,纵然天象再厉害,难道英明胜过圣上?依微臣所言,圣上应当立刻派宰相大人如实勘察,带兵南下。
姜灵徽心里一落,看来王子饶这次是逃不掉了,这次的事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好了。老皇帝干咳了一声,天象不可不信,人事也要做尽。徽儿,你和你师父最近要寻求破解方法,王大人,你可愿南下吗?
这方折腾,王子饶哪里还有说不的权利,一声微臣愿意,听得让姜灵徽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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