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再不让贺球球出场他要打叔了。

    胖坨坨呆在贾敏的怀里终于得了安生，这会儿也不闹了，只是等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一个劲儿的盯着这位未曾谋面的姑姑瞅。

    另一边的李太医已经给张姐姐号完了脉，因为张氏身体积弱，却也无心求子，所以李太医虽然是妇科圣手，但是为张氏开出的方子却都是温和滋补的。

    大长公主盯着张氏屋里的西洋钟，上面的分针跳过一个格的时候，她就不动声色的把自家白嫩嫩的小闺女“抢”了回来抱在怀里。看见贾敏惊讶的目光，大长公主尴尬的咳了一声，对李太医吩咐道：“咳，不着忙给本宫号脉，正巧林夫人来了，你给她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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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敏一头雾水的被按在了座位上，李太医习惯了他家大长公主每次号脉的时候的拖延，本着“看一个也是看，看两个也是看”的心思，接过身后的小药童递过来的一方新的素帕，将那方素帕搭在贾敏的腕上，李太医专心的号起脉来。

    贾敏的身子羸弱，从脉象上来看一惯有些不足。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李太医却惊讶的“咦”了一声，而后对贾敏说道：“林夫人的脉象有些奇异，不知道可否由老朽再探看一下？”

    还没等贾敏说话，张姐姐当即就紧张了起来。按住贾敏想要起身婉拒的动作，张姐姐连声对李太医说道：“李太医您尽管仔细探看，我这妹妹身子一向是弱的，子嗣方面……也有些艰难。”

    贾敏嫁入林家五六年，可是却一直没有消息。张氏吃过没有子嗣的亏，虽然知道林家宽厚，可是也仍旧为她担心的。如今有名的妇科圣手难得为她诊脉，若真是诊断出了症结，想必她也是受用无穷的。

    李太医点了点头，从医箱中拿出了一根特制的银针，让身后的小医女将贾敏的衣袖卷了起来，他对张氏说道：“会有些疼痛，劳烦夫人遮一下林夫人的眼睛。”

    两尺来长的银针，虽然纤长若发丝一般，但是入|体的场景也实在是骇人。张氏心头一抽，将小姑揽入了怀中。

    “难不成是中毒？居然用了宿淮银针。”

    一旁的大长公主抱着自家的小闺女，眼见着李太医拿出了那根不常动用的银针，动作也不由一顿，神色之中也掺上了一抹凝重。

    李太医这个时候却没有顾得上回话，他小心翼翼的将银针由贾敏的手腕平平刺入。贾敏雪白的皮肤下层甚至能够看见银针的凸起。约么停了半盏茶的功夫，李太医对张姐姐一个示意，让她将贾敏抱紧一些，而后手下猛然用力，将那根长长的银针瞬间抽了出来。

    几乎是一瞬间，贾敏的腕上就出现了一粒嫣红欲坠的血珠，站在他们身后的小医女当即上前一步，为贾敏敷上了止血镇痛的药膏。

    李太医将抽出来的银针凑到眼前细细端详，而后又将它浸入了一根长长的装着浅绿色液体的竹筒之中。

    众人不由都屏住了呼吸，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根银针呈现出了一种奇异的泛着蓝光的黑色。

    “果然如此。”李太医徐徐捻了捻胡须，缓缓对三位夫人解释道：“方才老夫为林夫人号脉，夫人的脉象虽然就像是寻常的体弱，但是却总有些奇怪。方才老夫一番探查，银针已经变黑，这是体内阴气大胜的征兆。”

    微微顿了顿，李太医斟酌了一下方才说道：“可是，就是阴年阴月出生的纯阴体质的女子，体内阴气都不当像是夫人这样强盛的。更何况……咳，贤伉俪成亲多年，阴阳调和，本不应当如此的。”

    李太医这话说的含蓄，然而在场的到底都不是云英未嫁的少女。大长公主就更加不避讳，当即她就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太医沉吟了一下：“林夫人这样的情况，应当是常年和阴气过盛的物什接触。据老夫所知，当世能有如此霸道的效果的物件，无外乎月光花和淮阴之法制作的玉佩了。”

    月光花是一种产自幽谷之底或古墓之上的花朵，其色姣姣若月光泄地，有桂花香气，而形状也和桂花很是相似。

    淮阴之法则使不足月的牛羊吞下玉块，待到这些幼崽不堪折磨而死，就将它们整个掩埋，直到肉身腐烂，则将它们腹中的玉块剖出。这样制出来的玉隐约带血色，也最是温润细腻。

    ——只是，这法子实在折损阴德，本朝已经明令禁止。现存的几块淮阴之玉都是前朝贵胄随葬之物，更是阴寒了三分。

    女子唯有时常和这两种物什接触，才会让体质变得阴寒无比。宫内极寒，子嗣自然是艰难的。即使侥幸能够孕育子嗣，然而因为阴阳相克，所出男子活不过三岁，女子也注定是羸弱一世的身体。

    淮阴之玉和月光花，张氏和贾敏一无所知，可是大长公主却是知道的。当即，她唤来了自己随行的几位大丫鬟，着其中两位将大姐儿抱出去，又留下了四五位懂得医术的陈家旁系女子，二话不说的就让她们将贾敏随身之物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

    待到大长公主对张氏和贾敏解释完了那两件东西的害处，贾敏骤然就苍白了脸色。桂花香气，陈年古玉。也不易旁人探查，她自己一瞬间就知晓了这两样东西是什么——桂花香气的香囊和陈年古玉雕成的双鱼佩，能够让她片刻都不离身的，唯有自己的母亲给予自己的嫁妆！

    临嫁之前，贾母塞给她的这两样东西，前者说是贾母亲手所制，后者说是贾母当年的陪嫁。贾敏虽然因为婚事和母亲生了间隙，可是对这两件东西却珍视无比——她本以为，这是贾母原谅她了的意思。

    想起林家的家训传统，想起自己无子的结果，想起林家偌大的家财。贾敏真的不寒而栗！这样环环相扣的算计，当真是算无遗策，也当真是毒辣无比！

    又想起偶然的往来书信之中，自己的二嫂总是向自家夫君推销她儿子如何如何，两家亲上加亲又如何如何。当时贾敏只觉得二嫂太过心急，自己的女儿还没影儿呢，居然就想要接亲。如今贾敏却只觉想要作呕——她的“好”二嫂求娶的哪里是她家女儿，分明就是打定主意要求娶林家孤女。

    将片刻不离身的玉佩和香囊解下，贾敏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说道：“劳烦几位妹妹看看，可是此物？”

    对待贾敏的客气，大长公主的几位侍女忙称“不敢”，而后接过贾敏递过来的两样东西验看了一下，转而回到：“回禀夫人，正是此物。”

    虽然方才还抱有一丝侥幸，但是如今事实摆在面前，贾敏当即就绝心口一痛，舟车劳顿再加上气急攻心，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离她很近的几位侍女连忙将人扶到了床边躺下，大长公主连忙将李太医又召唤了进来。

    李太医为她又一番诊断，留下了好几章药方为贾敏调养身体，这才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幸而如今发现得早，若是夫人已经有孕，那真是连夫人自身都要受到牵连了。”

    “李太医您是说，妹妹的身子还是可以调养回来的？”

    张氏看着一脸惨白的小姑，有些不安的向李太医追问道。

    李太医点了点头，手下些药方的手并不停：“按照林夫人如今身体的状况，只需要离了那阴凉之物，按照药方细细调养几年，应当无大碍的。”

    他没有说的是，这样的病症若放在寻常人家，那么那女子多半是废了。伤了根本，若是想要调养回来，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必细说。幸而林家贾家都是钟鸣鼎食之家，好医好药一概不缺，想要调养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听见太医这么说，张氏方才心下稍安。

    叹了一口气，张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对大长公主强笑道：“今天多亏了姐姐了，不然我家小姑……”

    大长公主摆了摆手，旋即对张氏说道：“妹妹无需挂怀，这件事我早先就想说了，但是一直耽搁了。我和太后她老人家都是这个想法，想给小绮然身边放两个懂医术的女子，两个懂些功夫的女子。等她大些，再给她添几个宫中的教养嬷嬷。”

    教养嬷嬷什么的，当然只是摆设。大长公主是舍不得自家闺女被人管束的，在她心里，只要她家闺女愿意，那把大齐朝翻个天也不打紧。只是为了她家小闺女的安全，懂医术的女子和懂武功的女子是不能再耽误了。

    大长公主原本只觉得贾家的老妇只是愚蠢，如今看她对待自亲女的行径，那哪里是愚蠢，分明就是心思歹毒了。

    一想到自己的小闺女要在这么个毒妇的眼皮子底下长大，大长公主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揪起来了，恨不得立马就将他们家的小胖坨坨抢回齐国公府。

    只是终归不能，大长公主就只能拼命的往自家小闺女身边塞人手，务必要将他们贾府大房变得铁桶一般，水泼不进。

    张氏听见大长公主的话，张了张嘴，最终重重的点了点头。她并不愿以最恶毒的心思揣度家中长辈，但是却不舍得自家孩子受半点伤害。

    这边，两位母亲在绞尽脑汁的想着保护自家孩子。而在大房的另一端，大赦赦难得的黑着脸坐在了书房里面。

    木窗轻轻的响了一声，一只毛团子灵巧的从窗户缝里跳了进来。这只玉色的小团子比最初的时候大了一圈，因为天气渐凉了的关系，他一身玉色的毛毛变成了更浅一些的玉白色，身子也比最初的时候大了一圈。

    如今即将新年，待到三月贺殊生日一过，他就可以变成像是他的父亲和叔叔一样的大毛团子，而且可以在人形和兽形之间自由转换，再也不必倚靠族中长辈的血液了。

    来的路上贪玩了一会儿雪，这会儿贺小殊的毛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雪珠。跳到大赦赦的书桌上抖了抖，贺小殊抖落净了毛毛上的碎雪，又是蓬蓬松松的一团。满意的挺了挺小胸脯，他这才满意的跳到了贾赦的怀里。

    贾赦连忙将手搓了搓，直到搓热之后才将他家球球拢在了手心里。

    也算是被这小毛团子磨得没了脾气，直到他最不喜欢手炉里的香料味道，自从上次将他放到暖炉上，他却扑通一声跳到自己沐浴的池子里之后，贾赦再也不敢把这一小团随手乱放了。

    只能搓热了手心，一点点捂热贺球球那毛绒绒的小身子。

    #蠢叔总是辣么贤惠~怎么会有辣么好的蠢叔~#

    #哎呦~好害羞的说，打滚打滚。#

    #亲亲摸摸蹭蹭神马的那是日常，今天也要努力的刷日常，握拳！！！#

    感觉自己被宠爱了的贺小殊用自己的肉垫垫捂住毛绒绒的大脑袋，在他家蠢叔的掌心来回打了个滚，又快速的凑到大赦赦的唇边舔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消停了下来。咬着自己只有半指长的小尾巴，团成了一团

    若不是球球脸上被长长的毛毛挡住，贾赦简直怀疑自己从一个毛团的脸上看出了类似羞涩的表情。

    被贾珠气得肝疼的贾赦戳了戳贺球球的肉嘟嘟的小屁屁，揉捏了片刻之后才觉得心情好了一点。

    一心等着贾珠的他却没有看见，他手心里的那只一副“躺平任□□”的小毛团的眼中闪过了一抹骇人的暗芒。

    #看你今天那么不开心，屁股什么的，就借你捏一下吧#

    #反正本王以后会捏回来的……哼哼~#

    在不久的将来，被压在龙床上反复被酱样酿样的某只蠢叔会深深的懊悔自己如今的手贱。可是……手感真的好棒啊嘤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