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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妓韵事4《明月当歌》 作者:楼小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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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从未到达过的地方。
气味有些不同,没有了平时的淡淡药香。
柳梦已在哪里?
忽然,陈三感觉到有一只手搀住了他。
“你醉了,我扶你回去。”
是柳梦已的声音。
那人靠得很近,从未有过得近,陈三略低头,嘴唇擦过他的发丝。
那是柳梦已的头发,柳梦已的身体。
陈三伸出了手,指尖有些颤抖。掌心触及的地方有些凉,是柳梦已一贯的温度。
这个人是柳梦已,是柳梦已在这里。
陈三忽然笑了,从未有过的高兴。他捧著那个人的脸,轻轻地吻著他的嘴唇。
很软,很凉 。
是柳梦已。
12
醒来的时候,陈三已在自己的屋子,四周都没有人,就连床铺都是凉的。
昨晚,柳梦已不在这里,他也不在这里。
那麽,他究竟在哪里,那个人究竟是谁?
忽然,门被推开了。
柳四端著一盆水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疲倦。
“总算醒了?”
“现在是什麽时候了?”
“天都黑了,你睡了一整天。”
“是吗?”
梳洗过後,柳四弄了几样小菜送来,陪著陈三吃玩完了饭,难得陈三没有讨酒喝。
饭後,仍旧是柳四收拾了桌子,然後离开。
“昨天夜里的人,是你还是柳梦已?”
“谁都不是,是隔壁屋的花大婶。”
柳四走了,在屋里留了一壶酒。
“不喝酒就不像陈三了。”
柳四说。
13
仍旧是两个人,两坛酒。
“陈三,你就那麽喜欢柳梦已?”
柳梦已离开华月阁三个月,说是出门办事,却没有带上陈三。
陈三把玩著手里的酒杯,来回地转著圈。
“我就这麽喜欢柳梦已?”
末了,他一口喝尽,又再斟满,如此重复。
“你究竟,喜欢他什麽?”
柳四的杯子始终没有动,他一直拿在手里,握得很紧很紧。
“他说,这里是他的根,也可以是我的根。”
柳四一怔,慢慢地松开了手。
“只是这样?”
陈三笑而不答,握住了他的手,然後,慢慢松开,却拿走了那个酒杯。
“是啊,只是这样?”
陈三一口喝尽,答道。
情语花快开了,柳梦已还没回来。
14
这一年的十月,柳梦已初识潋君。他为他破戒动情,他为他废了武功。从此往後,远走他乡,再什麽陈三的位置。
翌年三月,陈三回来了,情花未开,冬末春至,陈三又走了。
只因为柳三的一句,安宁王病重,怕是抗不住了。
是陈三傻,还是柳四傻。
15
柳梦已走了,陈三也走了,只有柳四还在。
酒坛还在,衣衫还在,陈三不在了。
从此,屋子里没了酒味,身边没了一个吵闹的家夥,耳边没有了柳梦已的名字。
那年的情语花开,柳梦已没有看到,陈三也没有看到。
只有柳四,捧著两坛桂花玉露酒,坐在请语花下。一坛自己喝,另一坛还是自己喝。
华月阁有美酒,有佳肴,有一片赤红的情语花,还有柳四。
也只有柳四了。
完
01
宣熙庚年,京城里最出名的小倌叫云殊,容貌清俊秀丽,弹得一手好琴,气质出尘,宛若仙人一般。一时间,风光无限,无人能与之平秋色。
直到第三年,清河馆里又出现了另一个人。
苏子汐,容貌无双,才华精绝,气质姿态更是无人能及,就连云殊也被比了下去。
而在那时,潋君只是一个乡下小儿,每日陪著爹娘下地干活,哪里知道世上还有这等人物。
很快,一年又过去了。苏子汐仍是风月场上响当当的人物,潋君却做不了稚气小儿。一整年的旱灾,颗粒无收,家贫如洗,他被卖入清河馆,遇见了苏子汐。
02
那天,老板把苏子汐叫去了大门口,地上跪著不少孩子,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其中,当属潋君容貌最出众。
“就他吧。”
抢在云殊之前,苏子汐指了指潋君。
“还不快跟苏相公走。”
被推到了苏子汐的面前,低著头的少年还懵懵懂懂。
“叫什麽名字?”
不等潋君回答,旁人已道,
“刚取了名字,叫碧潋。”
苏子汐笑了,摇了摇头。
“名字太俗气,就叫潋君吧。”
说完,苏子汐就转身走了。没人告诉潋君该怎麽做,他只是傻傻地抬头,傻傻地跟了上去。
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他跟在了这个人的後面。
苏子汐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潋君。
“去把脸洗干净。”
潋君抬头,第一次看清这个白衣翩翩的人。
没有读过书的孩子哪里能形容出此人的精彩之处,他只看到一片光芒,耀眼得无法直视。
苏子汐笑了。
“还不快去把脸洗干净,好让我看看到底是挑到了什麽样的人。”
常有人以为,当日,苏子汐之所以选中潋君,是因为他的容貌出众。但是,潋君知道,那人根本没有看清自己的样子。
只有潋君知道,苏子汐早就不记得了。
02
潋君总以为,爹娘一定会来接他。只要他等下去,不管一天,一月,还是一年。
可是,一天过去了,一月过去了,一年也快到了。
谁也没有出现,在他身边,仍旧只有苏子汐。
“去给我泡杯茶。”
泡了茶,端来,那人闻了一会儿,又推到了一旁。
“太烫了。”
又泡了一壶,仍旧只是闻了闻。
“太凉了。”
一直到第五次,苏子汐才喝上一口茶。
“连我都伺候不好,将来怎麽伺候别人。”
“我不是伺候公子的吗?”
苏子汐笑了,扯著潋君的衣服贴著自己的鼻尖。
“你喜欢伺候我?”
苏子汐的鼻梁很挺,不似潋君那般的秀气,带著几分英气。
鼻尖摩搓著自己的脸孔,就好像是在闻著气味一般,潋君觉得有些痒痒的,又有些害羞。
“喜欢。”
过了很久,他的声音才慢慢地传出。
“傻孩子。”
苏子汐松开了手,潋君一不留神,摔倒在了地上。
他爬起来,仍旧站在苏子汐的旁边,眼睛望著杯子,等著热气慢慢散去。
茶刚凉,潋君立马端起了茶壶。
“公子,我去给您再泡一壶。”
不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傻瓜,就这麽喜欢伺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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