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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一个窝囊废 作者:鸣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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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冰冷刺骨,游动间还能碰到些许的冰渣子,厚重的衣服沾了水,变得越发沉重,压着他往下坠。
他在水下努力睁大双眼,拨开一具又一具尸体,终于发现了那架星舰。
快要冻僵的手穿过已经破碎的玻璃,从里面努力了好几次,终于把门打开,他游进去,将昏迷着的傅青拖出来,奋力往岸上游。
破水而出的一瞬间,清冷的空气涌进即将爆炸的肺,他猛吸几口气,在董纾的接应下先行把傅青托了上去。
雨势未减,在噼里啪啦的背景音下,一切呼喊声、厮杀声、爆炸声都显得不大清晰,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场旷日持久的噩梦。
而这噩梦,可能永远都不会醒了。
他扒住湖岸,手脚在冰水里泡得发白,整个人也已经脱力,再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等着董纾拉他上去。
一只奇大无比的异形发现了他们,像只恐龙似的迈着大步走过来,地面随着它的脚步轻轻震颤着。
“小心……”他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董纾没有听清,疑惑地回头,然后瞪大双眼。
完了……两人心中同时飘过这两个字。
异形低下头来,张开血盆大口,正要将两人一口吞下,忽然一道白光呼啸而至,生生将它的头颅砍落!
硕大的头颅落在泥地上,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露出身后一张血迹斑斑却残存稚气的脸。
“姐夫?”少年认出张予明,吃惊地喊出声。
张予明也吃了一惊:“九殿下?你没死?”
宗琪利落地将他一把拉起,擦了擦脸上的血:“姐夫,我没工夫跟你们解释了,快跟我走,我们去救苏姐姐!”
那天宗慕联合异形造反,将皇族尽数屠杀,他正在轻歌曼舞玩乐,侥幸躲过一劫,事后易容打扮,悄悄潜伏在护卫队中,打算找机会报仇。
没成想竟然撞见宗慕派人将苏拂生擒,并偷偷运入宫中藏匿。
他一路尾随,只大概摸到密道的方位,却不得其门而入,只能在附近徘徊打探,心急如焚。
方才,他看见宗慕匆匆往玉华殿去,料想他是去寻苏拂,匆忙跟上,不想在路中竟然机缘巧合救下了张予明。
他话音刚落,衣领便被张予明恶狠狠揪住,对方一脸难以置信:“你说什么?救谁?”
大抵人都是这样,当你做梦也不敢想的一件好事成真时,第一时间的反应不会是惊喜,而是害怕和恐慌。
害怕迎来更大的失望。
“救苏姐姐啊!”宗琪被他撕扯得喘不过气,连忙去掰他用力到泛青的手,“苏拂苏姐姐,她没死!”
她没死。
这三个字如同天籁,敲进张予明的耳膜里。
留下董纾在原地照顾傅青,他木楞楞地跟着宗琪往前跑,越跑越快,耳边被风声灌满,一颗心却轻飘飘的要飞起来。
她没死!
四肢百骸重新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是了,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了呢?是他太笨,他太没用,竟然直到现在才知道真相。
等找到她之后,他一定牢牢把她护在身边,去他大爷的什么家国大义,什么死而后已,他只要她好好地活下去。
那艘巨大的飞船发出一声轰鸣,然后缓缓升起,像是准备离开。
守护军团的军人已经折损过半,却宁死不退,还在和异形们以命相搏。
张予明往回草草看了一眼,然后和宗琪一起跑进玉华殿。
与此同时,被迫观看了整场战争、亲眼看见贺兰蓁蓁是怎样用从她身上夺取的精神力屠杀自己信任爱重的袍泽兄弟的苏拂,目眦欲裂,浑身颤抖地躺在飞船上的一个小舱中,被一同运走。
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我好伤……不过,虐的部分快结束了,再等两三章就好……
☆、退守
一路畅通无阻得过了头,宗琪心里已经知道有些不好。
穿过黑暗的密道,透过打开的金属门,里面的密室一览无余,除了宗慕匍匐在地的尸体外,空空荡荡。
二人心里同时咯噔一声。
晚了一步,人这会儿只怕已经被异形捉走,转移到别处了。
张予明脚下一软,险些要跌倒。
他深吸口气,强拖起虚浮的步伐,走进密室。
宗慕死状凄惨,圆睁双目,身下有一大滩血迹,显然是刚死不久,血还未完全干涸。
墙上也有大片大片喷溅的血,时日较长,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血渍的形状像一朵盛开的血色牡丹。
几条铁链无精打采地垂落着,链条顶端也沾着血,无一不昭示着它们曾经做下的恶行。
墙角另堆放着几件衣物,说是衣物都有些勉强,不如说是碎裂的布条,布条上同样布满血污。
他走到衣物面前,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手剧烈颤抖着,揪住一片绣着修竹的白色衣角。
这衣服他认得,还是过年的时候,他执意给她添置的。
当时她望着兴致勃勃在她身上比划衣服的他,很有些无奈:“予明,你去年给我买的衣服我都还没穿完,没必要再买。”
他故作生气状,闪亮的眼睛却暴露了愉悦的心情,半威胁半撒娇道:“不行,新年必须要穿新衣服,我家苏苏可是天燕第一女将军,如果穿得随随便便的,别人会笑话我小气,不肯给你花钱!”
她被他这一通乱七八糟的狡辩逗笑,彻底没了脾气,站成一个标准的衣架子,由着他折腾。
大包小包买了一堆的他,提着衣服正要带她去吃饭,经过一个橱窗,一眼看上里面模特身上穿着的这件绣满竹枝的白色衬衣,当即买了下来。
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在他贫乏的学识里,唯有这首诗印象深刻,儿时他还在想,总有人拿竹来拟人,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这种清雅高洁?
如今遇见了苏拂,所有的想象化为了具象。
张予明剧烈地抽搐着,手指紧紧攥住那片已经脏了的衣角,心好像被什么大力狠狠撕扯,然后生生剪成碎片,踩入泥中。
疼。
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她受到过什么非人的虐待折磨,在这里又是如何捱过十几天的的,他想都不敢想。
她不比寻常女子,长就一身铮铮傲骨,受到□□时,只怕要比别人更加痛不欲生。
大喜大悲之下,喉中一股腥甜上涌,太阳穴也突突的直跳,头疼得要炸开。
“人渣……”宗琪也怒极,在室内徘徊走动几次,不顾宗慕是他三哥,伸脚狠狠在他尸体上踹了两脚。
他想安慰张予明:“姐夫,你……”却有些词穷,不知道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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