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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俦 作者:落鱼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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俦起了好胜心,完全顾不得什么君子谦谦之风,拉着乐颜开径直去买了把剑。
结果又是惨败。
“你怎么拿着剑也是废柴啊?”乐颜开笑吟吟挖苦他,准备离开:“老老实实认输吧。”
费无俦开口,语气多多少少恢复了平常的从容。“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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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内力高深是不错,招式却太稚嫩,虽然乍看上去有模有样,临时应变时还是露了马脚——你下意识用着普通人的打斗招数。”
“你根本就没什么实战经验,会被我的虚招骗到。但你很机灵,半路收招了,之后就开始大力挥霍你的内力,看似有点门道,实际还是乱打。啧,周围的树都被你轰秃了!”
“这样看来,你在不久前才受了什么高人指点吧?”费无俦目光雪亮,怀疑地盯着乐颜开,“我倒是信你只有十六岁,但这样的经历,你哪来的境界?”
乐颜开听他一席话,十分捧场地回以热烈的鼓掌:“说得好!”
费无俦回以费解的眼神: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乐颜开把剑丢在一边,整个人大字形躺在一地的断枝残叶上,闭眼相当享受地吸了一口气。“同兵,你可真有意思。长得好看,脑子也灵光……我在别处也和好些人切磋过,好笑的事见了一堆,有趣的人却一个也没有。你还是第一个当场问我这些问题的人呢。”
“我现在只要一抬手就能要了你的命。你未免太没戒心。”费无俦觉得这个丫头片子实在心大得不正常,“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个未能生在江湖,但会死在江湖,”乐颜开嘴角的笑纹轻俏,“而且过得很开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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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俦久违地遇到了能引起他注意的人,免不得在行路之余打听乐颜开的动向。这么一来,他哭笑不得地发现,乐颜开的出名模式和自己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路挑衅高人,一路凯歌猛进。可是她才十六岁啊!初入江湖,怎么可能做全胜将军?连自己的酒友,用毒的大行家“莫戎”都败在了乐颜开手下——他想破脑子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难不成内力还能祛毒?
再怎么迟钝的人都要觉出些不对劲了。费无俦心中飞快闪过几个可能性:是装嫩的老狐狸?魔教用来打乱江湖势力的棋子?用妖法惑人耳目的宵小之徒?——如此想来却又哪个都不像。放任这样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在江湖纵横可不是大侠所为,他盯着江湖小报许久,指节在乐颜开的报道上弹了两下,决定悄悄跟上乐颜开。
嗯,没错。不是“偷偷”,而是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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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乐颜开的江湖经验少得令人扼腕。有好几次费无俦几乎就要跳出来制止她的愚蠢行为了,天知道跟踪一个小丫头都能锻炼耐力!这乐颜开是个不折不扣的冤大头,住店被人坑,买东西被人坑,吃饭也被人坑,换成旁人定要痛定思痛,她却视若儿戏,在客栈刷盘子也能嘻嘻哈哈的,当真应了她的名字。这个丫头拿不出钱,还要换着法子赚钱,走江湖能走到这个惨不忍睹的地步,也是人才。
费无俦一路跟着乐颜开。他倚在客栈外的树杈上,看她在后厨飞快地洗盘子,碗碟个个闪亮;他趴在酒楼的屋檐边,听她大火快炒小菜,颠勺颠得熟练,末了还要偷吃一口,偷吃则必定找肉吃,吧唧吧唧尝味道;他混进地下赌场,遥望她与彪形大汉赌输赢,却把对方摔得哭着找妈妈;他藏在佛像背后,凝视她在风雨交加的夜里升火取暖,轻轻哼着歌,瘦小的背影映在墙上,随火光微微颤动。
费无俦从没发现江湖其实这样有趣。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却看得他心痒痒,滋生出嫉妒的念头。原来江湖里,除了比武还有其他事情可做——他转念想想自己,又觉得行侠仗义更有意义一些;两相纠结了许久,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没被乐颜开蛊惑。他心里叹了口气,盘算着等此间事了,还是偷闲两日好。
毕竟新年将近了啊……他有些无谓,又很是无谓地想。
☆、4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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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俦跟踪乐颜开一个多月,没有发现乐颜开行事上有什么可疑——可这放在一个身怀绝世内力的人身上就很可疑了!年末时节,羁旅异乡的人有不少都启程归家,旅店也不多开,乐颜开在四处徘徊,格格不入得像一个多余的人。
费无俦突然有点同情她。
“啊呀,丫头,好久不见。”他走进乐颜开前脚走进的酒肆,装作很惊喜的样子:“这次我可一定能打败你!”
乐颜开也很惊喜:“好说好说,我现在饿着肚子,你请我吃饱了,打几场我都奉陪。”
费无俦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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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黄昏,酒肆没几个人,昏黄的斜阳落在店内灰黑的砖块上,空气清寒又无力。费无俦温了两壶酒,就着盐水蚕豆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乐颜开就没这个斯文劲儿,一开口便是五两牛肉三四小菜,吃得不亦乐乎。费无俦喝的是烈酒,但乐颜开胜得了莫戎,区区白酒应当不在话下,也就没阻止她喝酒。
万万没想到乐颜开就真的喝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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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乐颜开一路高歌一路扯着领子拖到荒地里,费无俦才欲哭无泪地承认了这个可怕的事实。又是冬天又是夜晚,这个场景实在勾动了他数月前的记忆,他当即脸色变得不好起来。不过这次对方没扒他衣服,而是继续扯着他飞驰,足足到满月凌空的时候才停下来。而周围掠过的景色也从空无一物变成了竹林,远处村灯点点,还能听到零星的犬吠。到了这里乐颜开出乎意料地安分了,眯眯眼抿着个笑嘴靠着竹根坐下,口里还是哼着她那不知名的小调。风吹竹林飒飒响,凌冬不凋的剑叶来去婆娑,在月光里深浅不一地转动,冷极了。丫头看起来很喜欢这阵声响,哼着的小调慢慢弱了,直到不再吱声。
费无俦坐在她身边,看她环抱双膝,一半脸颊抵着膝头,只露出另一半素白的脸庞,粉扑扑染着酒气,轮廓被月光晕得模糊。刘海的阴影遮住了她合上的眼,小小的鼻子微微呼出热气来,看样子气息均匀,是睡着了。
费无俦愣了半晌,悄悄伸出手指戳戳她,谁知还没碰到人家衣角,乐颜开就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你是不是以为我睡着了?”
费无俦被抓个现行,也不辩解,诚实地点点头。“你醉了酒,要是再发烧,我可要麻烦了。”
“放心,我啊,病不了。”乐颜开咂巴咂巴嘴,继续瞑目:“可我舍不得睡着啊。”
费无俦:“何出此言?”
“你还真是毫无雅趣。”乐颜开轻啐,“我啊,脑子乱嗡嗡的时候最喜欢来这里,看竹子一身叶,却片片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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