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条直线
雨下的很大。
我站在球场外,看着雨中挥动网球的二人,心中五味陈杂。
今天下午本是风和日丽,未料龙崎教练忽然让不二越前打练习赛,结果魔王气场全开让老天下场雨,使不二免于主角光环的碾杀。
此时这两人依然在场中厮杀得难舍难分。不二的眼睛业已睁开,露出好看的眼睛。灰暗的天色,连绵的雨幕,只有一抹冰蓝发出凛冽的光。少年衣服全湿,紧贴在身体上的运动服勾勒出好看的线条。他没有多余的赘或成块的肌,而是普通少年般纤细的身躯,只是其中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虽然越前的气场不容忽视,但我的眼中心中只剩那个紧握球拍的棕发少年。他年轻,青春,可以说是不谙世事;可一旦站在网球场上,不二周助就是王者,横扫千军百战百胜的王。
真是耀眼的少年。
“喂!!你们!!”
龙崎教练一声大吼,总算是止住二人不知何时才会结束的决斗。
我也清醒过来,才发现我也湿透了,水顺着刘海滴下来落入眼中。我连忙闭眼狂揉,好半天才缓过来。
睁眼时,大石撑着伞站在我旁边,边把我推回遮蔽处边数落我的不注意。听着大石的絮叨,我忽然感到很温暖,刚刚萦绕在心头的莫名忧伤也烟消云散。
人嘛,总有那么会儿莫名心情低落,但捱过了也就好了。
我扬起大大的笑容:“前辈,以后谁嫁给了你,谁就有福了!”
能成为像大石这种人的伴侣,真的是件三生有幸的事情。他对不爱的人都如此温柔,何况爱人呢?
大石愣住了,红色慢慢在脸上扩散,最后成了只红色**蛋。我突然意识到我刚刚说的话不对劲,马上打哈哈:“所以我相信前辈一定会给菊丸前辈幸福的!好了前辈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我拔腿便跑,一路水溅,留下满脸困惑的大石。
雨依然在下。我撑着伞走在路上,书包抱在前,驼背含。
不是我想这么猥琐,只是浑身湿透了又没可以换的衣服,只能裹着湿校服回家。布料在水的作用下紧紧贴住我的身体,白色部分变得透明,即使前有个大蝴蝶结也遮不了多少,我只能用书包防走光,尽力让自己不引人瞩目地回家。
我自认不是国色天香,倒也不能算让人胃口尽失。毕竟霓虹的怪蜀黍太多了,防着点总是好的。
很好,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雨这么大,大家估计都找地方躲雨了吧。我暗暗松口气,眼见下个拐角就到家了,我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突然,我脚下一顿,踩到一个条形物体。始料未及再加上天雨路滑,我迎面狠狠摔了下去。
混蛋!哪个家伙把东西丢在路中间?!我好不容易爬起来,抹把脸,看向罪魁祸首:居然是个网球拍!
“哼,原来掉到这里来了。”
一个熟悉的欠扁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个灰发少年坐在墙顶,一只脚蜷在另一只脚下,另一只脚垂下来,长得很。他似乎刚从墙的另一头爬过来,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跳下墙,抬头,看到狼狈不堪的我,愣了下,显然在思索些什么。忽然,他似乎想起来什么,道:“是你?青学的小经理?”
他又仔细端详了下我,大笑起来:“哼哼哼哼……哈哈哈哈!!你是摔到垃圾堆里了吗?”
垃圾堆?我低头看身上,身上的校服有好几道污水留下的印子,□出的胳膊上黑泥交错纵横;再脸,也是染上了污泥。
少年笑得更厉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面无表情:“亚久津仁,地上的球拍是你的?”
“不准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小经理!——这球拍是我的又怎么样?”亚久津满脸张狂的笑意。
我继续面无表情:“……你知不知道那个球拍绊倒了我?”
亚久津捡起了球拍,戳了戳球拍线,视我为无物。
我拍拍他的肩:“喂。”
他瞥我一眼,依然在戳网球线。
我气运丹田,力运四肢,集中头部,长舒一口气,狠狠把头撞到亚久津的肚子上。
“啊!!!!”
惨叫声传遍八方,冲破云霄。亚久津松开球拍,捂着肚子跪下了,头低着,非常痛苦的样子。
我得意一笑:连佑大都避之唯恐不及的铁头攻击,是你个小小的亚久津能承受得了的?哼哼,至今,这个招数还没有人能够免疫!
“这是对你的‘回礼’,谢谢你的网球拍挡着我的路。再见~。”
我语气轻快,句尾上扬,心情十分愉悦。亚久津抬起头,狰狞与痛苦混合出现在他脸上,扭曲了五官:“你……”
耸耸肩,我抱着书包,轻巧向家走去。
“喂……”
亚久津难得一听的虚弱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转头,看着亚久津独自坐在雨中,脸上是强忍疼痛的嘲笑:“蓝色的吗?”
蓝色?我疑惑。什么意思?
“看得很清楚呢——是蓝色的。”他指指我的上身,表情暧昧而嘲弄。
“才不是蓝色呢是绿色的。”我脱口而出。
“是绿色的啊……”亚久津扫视下我,眼神不怀好意。
“……”
……居然被套话了!!
我面无表情走回去,用头狠狠撞上亚久津的头。他晃了晃,彻底晕过去了。我搜出亚久津的手机,学咬杀结束后的云雀般给亚久津叫救护车。把手机塞回他口袋,我面无表情继续向家走。
哈哈哈哈哈,亚久津仁,沉浸在消毒水的美技下吧!
刚转身,想了一想,还是把伞靠在墙上,给亚久津挡住雨。
暗骂下自己的心软同情做坏人不做到底,但马上又找到理由——亚久津这周末可是要和小外挂比赛,万一他感冒了无法上场,剧情就变了。改变剧情的事情我还是不敢做出来的。
安慰完自己,我抱着书包,向家跑去。
“望,我回来了。”
佑大推门进来,带来浓厚的雨水味道:“今天这场雨还真是突然,还好你哥我人气旺,借到把伞,否则还回不来了。”
我穿着舒服睡衣窝在沙发看电视:“又不是受美女欢迎,得瑟个什么呀。”
佑大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伸脚过去捅捅他:“喂喂,衣服湿了别坐在沙发上,把沙发也弄湿了怎么办?快去洗澡,水都放好了。”
佑大把我刚吹好的头发揉乱,乖乖起身洗澡。忽然,他想起来什么,笑道:“望,你知道么?刚刚我回来,正好遇见绪方医生。他说今天医院来了个很凶的病人。”
“哦,是吗?”我随口应了句,兴致缺缺。
“那病人晕倒在街上,救护车才把他拉到医院,他就醒了。结果那人大吵大闹,打了针镇定剂才让他安静下来。绪方医生原本怀疑他有神上的疾病——毕竟哪有人莫名其妙晕倒在大街上的,旁边还撑把伞。后来仔细检查才发现,他头上有一块淤青,估计是被谁给敲的吧。绪方医生这才推断出他是被人敲晕的。哈哈,听说那人人高马大的,怎么就被人给敲晕了呢?”
我抱紧抱枕:“那敲晕他的人呢?”
“那人不肯说,绪方医生一问他,他就发脾气大吼,一点也不合作,最后还自己偷偷跑掉了。绪方医生跟我吐好久的苦水才放我走,要不然我早到家了。”佑大最后是在浴室吼出这段话的。
我死盯着电视机,忍了半天,终于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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