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擎枫牌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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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之后老子的心火非常大,但又非常无奈,靠,人家有爱人你能让老子怎么滴!回家之后还好看到虎子已经把碗洗了,否则我估计我要把这些碗当成我的武器,惊鸿仙子用耳环,我用碗,还不行么!我还没淬毒呢我,我多高尚啊!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后,我使劲洗了把澡,想把这个人从我的心里洗掉似的,就差没把肥皂水往嘴里灌了,烧心,真烧,疼的!
闹钟还没响,我就已经醒了,确切的来说我是本没睡着过,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那杀千刀的表情,说秦风的时候那是啥表情啊,多他妈向往啊,多他妈深情啊,多他妈犯贱啊!还……还笑嘻嘻地说他是个别扭的人,人家别扭怎么着你了,你不也照样用这么宠溺的语气说话呢么,你这不是明摆着的么,恨不得亮出你的头盖骨告诉我上面刻着俩秦风的字是吧!你就这么……啊!!!
不能再想下去了,整晚我的脑袋都快被我揉烂了,我都觉得头盖骨松动了,梁嘉你他妈就是个杀千刀的,该杀!凌迟!车裂!烙!五马分尸!怎么不痛快怎么来,谁让你让我那么不痛快的啊!!!还……还叫人家仙人掌,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说话时候的那样,就是一孙子!我给你摆了多久的包子摊儿了你叫我老板,你叫人家仙人掌!你真是好啊……你真是叫得出口啊!梁嘉!你……
——最终“不得好死”四个字还是没从我的嘴巴里出来。
因为我知道,这所有所有的不痛快,都是我自找的,犯贱犯出来的。
好像自从被小畜生说出口老子喜欢梁嘉这么回事儿之后,我赏自己巴掌的机会越来越多了,我多想回到那些个过去,我递给他包子,他递给我钱的日子,每天魂牵梦萦也是我自个儿的事,更没有什么伤心的机会,什么秦风什么老总的,怎么都不滚一边去,干嘛都往我的日子里挤啊!我岑飞就是再是个人物,心眼也就这么点点,再多放点东西,我怕我膀胱爆了!
骂骂咧咧地起床后听到楼上一声不满的敲地板声,**起角落里的扫帚就往天花板上反戳,反了是吧,敢跟你哥哥我折腾,看我不弄死你个小王八蛋。我使劲捣腾了两下后听到惊声一吼,之后我的耳膜就嗡嗡嗡的,颤个不停,金轮法王!老子迟早找那只雕回来把你啄成蜂窝,你功力深厚是吧,你功力再深厚你他妈跟畜生比啊!跟老子较个什么劲!
穿戴好我奋力出窝,意料之中在家门口绊了一下,靠!老子今天就找磨刀石把你们这些非生物都磨平了再扔到对过高级小区里当鹅卵石!好歹在我老岑家呆了那么久,怎么就不见你们绊绊别人,一群吃里扒外的家伙,都***不是人!我现在就想对着苍天嚎叫,我堵,我憋,我难受!看来那啥电影频道里放的河东狮吼里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吼的真!我就向往那样的,张嘴闭嘴我自己管,高兴了我吼,难过了我也吼,我平平淡淡的时候想吼就吼!
我把早餐车往那儿一推,拉出小板凳我就一屁股坐在上面,我瞧瞧锅里的水开了没,又瞧瞧炉子旺了没,最后跟着了魔似的扒开最上面的两个蒸笼,两个滋儿滋儿的包子躺在里面,嗯,取俩名字吧,宁静与安好。靠,我是没文化,但谁敢阻止我文艺?!我蒸死他!
庸庸碌碌的天儿啊,匆匆忙忙的人哎!
我的气还没消,这才过了多久啊你就让我消停,咋么可能,做梦?也是不可能滴。今天的客人都没咋敢跟我搭话,估计被我一张棺材脸给臭的,在中途换水的时候我朝水面上照了照,靠,这谁啊!灰头土脸的,头发也没梳整齐,两条眉毛拧在一块儿,嘴唇抿得几乎能掐出几滴血来,两眼里放出的全是那辐,看见谁伤谁。
呵,我看了看表,抓了抓头发,不能让他看出什么破绽。
我岑飞是谁,我岑飞就是一飞龙在天的主,我能弱小么,我不能!我强大着呢!
镇定了一下,我对着锅里的水微笑了一小下,瞬间,这水面就皱了,咋的!这么看不起我啊!
貌似时间到了,哟呵,今儿还迟到了啊,是不是吃了我家贫民食物给拉肚子了?嘿,我还真对不起你!梁总!
“来俩包子。”一个挑染着黄毛的人走到我的摊儿面前,戴了一副墨镜,棕色的,嘴角微微向外敞着。“听见没有啊!”在墨镜中间的鼻梁架上看到了这人拧在一起的眉毛,看来脾气不太好,能拧那么紧,不错啊小子。
“哦。”我打开蒸笼随便挑了俩包子给他。
“不知道那豺狼瞎了哪只狗眼了还是断了舌头,早饭就爱吃这玩意儿!”
他嘀咕了一句,作为一句嘀咕,这音量也忒大了点儿吧。
“怎么说话呢,我还没死呢!”我不乐意,这包子可是我家传的啊,我娘的真传!
“我管你死没死,赶紧的,喏,这两块,不用找了。”他往我的铁盒子里扔了俩钢镚儿。
“不要你的臭钱,这俩包子算我施舍给你的。”怎么着啊,怎么人倒霉起来见着屎就踩啊!
“施舍?”他歪了歪嘴。“我韩擎枫还真不要谁施舍给我什么东西!给你的就拿着!”
“你……”我咽了口水。“滚!”
“嘿,我还偏不走了,你让我滚我就滚我多他妈没面子!”这人似乎也来了火气,摘下了墨镜。
我靠,面由心生啊面由心生!
你看看,这拐瓜裂枣的……咦?靠,怎么那么漂亮,妖得很。
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长个丹凤眼能长得那么好看的,眼睛细长,懒懒的不肯睁大的样子,鼻子好挺鼻头尖又圆润,这张臭嘴似乎也没想得那么恶心,嘴唇很薄,温温润润的粉红色,下巴好尖……眉毛挑着,一股不耐烦的样子,跟老佛爷似的,一挑眉一闭眼一条命就没了。
可惜这人一说话就不是个东西,什么难听往外蹦什么。
他掏出手机,靠,屏幕那么大,都不怕闪了丫的狗眼。
“喂,梁嘉,我韩擎枫,嗯,嗯。”他顿了顿,我也顿了顿,“这不给你买了么!”
我瞪大了眼睛,削尖了脑袋往前凑,这人是秦风?靠……我还楚辞呢!
“你他妈吃个屁包子啊,那小贩子卖的是炸药啊,哪能是包子,我都被炸得骨头都不剩了。”
“嗯,我这不用灵魂在给你打电话呢么。”
“靠,你从来不休息好不容易放天假怎么了,公司能给人偷了不成!睡觉去!”
“你烦死了,昨晚折腾得还不够啊……你他妈就吧你!”
“滚,擎枫是你叫的么,姓梁的,我警告你……喂喂?喂?喂!”
“啪”他挂掉了电话,朝我看了看。
“谁他妈吃你的包子谁他妈,哼!你改行去产业得了!”
我一气结没给缓过来,把眼睛睁大了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朝对过的高级小区走去。我一抬头,嘿,抬得不够高,看不见顶,再一抬头,我数了数,二十楼呢,我就不信摔不死你个仙人掌!!!还是个彩色的!越好看越毒啊……张无忌他娘说的一点儿都没错。用在男人身上,也对!
仙人掌?咋这么耳熟?
我正回想呢,这植物又出现在我眼前,把刺儿收了。
“呐,这是我名片。”他瞥了我一眼。“啥时候搞个外卖啥的,省的大爷我跑腿。”
韩擎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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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他啊……原来他不是秦风,他叫韩擎枫啊。
他就是仙人掌啊,真够扎人的,还真被扎得不轻,跟护士长似的,一扎一个准,一扎一个疼。
刚刚他说啥来着?昨晚和梁嘉折腾了吧?估计就是虎子和小望干的那事儿……
韩擎枫那双媚眼眯成那样估计也……我哆嗦了下。又往那个背影上望去,身材高挑,少说也有180吧,我都不知道我多高,虽然只比岑望矮一点点,但岑望的至高点也就***179啊!还没去鞋跟呢。他好挺拔啊,背好直,初春的那些寒气似乎都进不了他的身子骨里,总觉得他那副骷髅能透出七八百吨活力,走路多有范儿啊,我就一点头哈腰的主。嘿,还真的,要站在梁嘉旁边人,我还真是……不够格啊……
回家路过杂货铺的时候我问老板要了那3块钱一瓶的九洋大曲。白酒啊,我平时哪舍得喝。顶多舔舔,我连啤酒都很少喝,也不是不会,只是一旦上了瘾怕是戒也戒不掉,索碰都不碰。回到家后我捣腾了一盘韭菜,就着这韭菜我就喝了起来,也不知道多久了,反正我觉着我万年完美的视力开始出现了五颜六色的星光,还一闪一闪的。
恍惚间我听到开门声,我好像被扛了进去,又有人给我擦了热水脸,好舒服,好温暖。
好像十多年前我妈总会在我快睡的时候拿块热毛巾往我的眼角嘴角擦擦,再焐焐我的眼睛,暖烘烘的。
又好像听到了门悄悄开又悄悄关的声音,“吱嘎——”一声,很轻,但我还是听见了。
以前我爸总是坚持子底下出孝子,可我知道,在我们睡后,他都会悄悄跑进来看看我们,我和小望的脸再出去。
……好像又被了肚子。
小畜生小时候和我睡一张床,总要着我的肚子才能睡得安生……
爸……
妈……
小望……
胃一阵翻腾,我抓过床边放着的盆子就吐起来,吐着吐着我就哭了,我哭起来从不安静,总是“哇哇”地闹腾,这眼泪流啊流啊,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吐着吐着我就清醒了,用草纸抹了抹嘴角,又抹了抹手。我这双能弹钢琴的手,如今骨节已经大了,每天用力揉面让我的手微微变了形,掌心的那些细纹越来越明显……糙又骨节突出,就剩一张皮。
上海初春的夜晚很少会有这么明亮的月光,就着白的月光我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手,又想到了那双白净修长的手,还有一双张牙舞爪却异常好看的手。我……微微笑了笑。
干嘛呢干嘛呢。我训着自己。
岑飞,你干嘛呢……
你干嘛老把别人往自己的生活里带呢,你干嘛老想往别人的生活里挤呢……
看着看着,想着想着,我又哭了。
这双糙的手,也不是没碰过那双白净的手,为什么,总是握不住呢……
……我……也想……光明正大地……喜欢你啊……
…………梁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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