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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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在我最好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人都不在我身边。<hr size=1 />

    小盼眼神闪了一下,说:“跟高健分手以后我算是明白了,何必认真谈恋爱,找个人把我管得死死的,我才不要。大家都成年人了,还扮什么纯情。如果再找男朋友,要找经济稳定,适合结婚的男人。之前么,就以大家再一起为原则吧。”

    “你这样的想法,男人求之不得吧。”

    “这样好啊,大家都有共识,更加沟通无极限么。”

    “没想到王铮也会配合你啊......”

    “他......其实还不错哦。”小盼突然坏笑起来。

    梅梅心领神会她的意思,痛苦地捂住耳朵吓阻道:“我不要听细节!”

    朋友的事,他们自己乐意别人说太多也没用吧。王铮一直是个光棍倒是真的,老是宅着不爱出门,又喜欢摆弄数码产品。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是偷偷喜欢过女生,可是那么多年始终没谈过恋爱。梅梅这么想着,希望他不要因此有伤害就好了,不过也说不定有意外的结果也未可知。

    “你啊,真的跟男朋友分手了吗?”

    “恩,分了。”

    “干嘛分手啊,看你找了个男朋友大家还挺放心的。”

    “你们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女人么,总是有个男人在身边会好点,你的状态大家觉得不是太好啊,”小盼突然转过脸来,“你不会是还......喜欢卜准?”

    梅梅被她问了个措手不及,脸上的表情突然僵掉,又稳了一下心情才开口:“跟他有什么关系?!别逗了!”

    “真的没关系吗?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有时候觉得别人不知道,其实举止行为、字里行间都把自己出卖了。被小盼猜中了心事,梅梅闷声不响。

    小盼看她这神态,心知讲中,一付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滔滔不绝训起来:“你不是吧!都多久了,你还在执着什么啊?!他女人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了,你真喜欢他就去表白啊。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

    “这样你觉得值得吗,为了这没结果的感情,跟男朋友分手。”

    “哎呀,跟那人没关系啦!”他已经变成那个人了吗......

    “那是为了什么?”

    这些道理,她都懂,不仅懂,甚至都翻来覆去想了多少遍。本来在心里就是无解的答案,结症问题被人这样吼出来,叫人无从法回答,她当场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命门被人点中,梅梅昏蒙之间觉得言语的无力,胡乱拣个借口敷衍着回答。

    小盼听着她的解释,不知道话里有几分真情,但也懒得去深究,叹口气后收兵。人自己要往火坑里跳,旁边的人再使力,也是拖不住。

    人长大以后,做事、讲话总是更直接一点,也许是发现了时间宝贵,也许是觉得自己并没多余时间可以浪费。所以家长们对于爱情的态度就是最本质、朴实的:找个保你下半辈子不饿肚子,不受苦的人,就婚吧。早婚早生仔,这样对身体也好,对孩子也很,对将来孩子上学、长大都好。等你还没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在为孩子选大学了。

    等梅梅最好的同学结了婚、生了孩子后,梅妈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了。开始遥控纵相亲活动,神奇的是,居然给她找到了不少人选。这个现象可以归结出三个原因:世界是很小的;已婚的人们总是爱做媒的;单身男人之所以单身也是有他自己的猥琐理由的。

    第一次去相亲,梅梅挑了款式朴素、颜色清淡的衣服,一来她不希望对方看上自己,二来她也不想给家里丢人。到了约好的商场楼下,梅梅在约定的地点快速瞄了一遍,大厅空荡荡没有人,中间站着花呢格子西装,背对自己的男人。梅梅疑惑地走近他,发现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等他转过来的时候,梅梅心里默哀:妈吖,你可真是我的亲妈。这位仁兄西装里穿了衬衫和**心领毛衣,还扎了条领带,活脱标准八十年代青年相亲装束。

    整顿饭梅梅表现得大方得体,适时地展示笑容,但当对方说下次再看电影的时候,她不温不火地笑着说:“好啊,我给你打电话。”当然这个电话是再没有打过。离开约会地点,梅梅就给梅妈打了个电话,一通抱怨,企图断绝后患。

    谁知道梅妈丝毫不受打击,紧锣密鼓地安排着约会。那阵子,梅梅除了要应付工作,就是应付相亲。她尽量都把约会安排在晚上下班后,每天白天上完班,晚上继续上班,只为了空出两个休息日能喘口气。

    忙着相亲的空当,梅梅去了一场纠结的饭局。时隔两年,胖古到京出差,就将在京的几人都叫出来吃饭。饭局约在了最热闹的饭店街上的火锅店,原先的那些面孔少了几张,剩下的人各有化,饭桌旁边只围了梅梅、萧萧、小盼、王铮。艾金没来,好像也没人叫他,梅梅不知道他是否得知这个消息。高健自然是不方便出席,卜准又出去参加了短途的背包游也来不了。

    梅梅本来还担心小盼跟萧萧之间会不会尴尬,谁知吃饭时两人也是有说有笑。想想也是,又不是小孩子,有几个人这样爱憎分明。时隔两年,萧萧的头发换了波浪,比几年前更致、漂亮。可能是长大了,举止打扮更知道怎么凸显自己身上的优点。梅梅一直看着她喝酒、抽烟,愈发老道,笑容也变得明朗些。

    好久不见,胖古的脸从少年变成了大叔。话题围绕着工作,甚至还有点房价、股市的内容。吃完、喝完已经是深夜,没了地铁。梅梅正要打车回家被萧萧阻止,让梅梅去饭店附近的她的出租屋过夜,反正第二天也休息。之前因为艾金的关系,梅梅总觉得跟萧萧难以亲近。因此不是很想跟她去,架不住旁边的人劝得情切,就乖乖地跟着走了。胖古告别了大家,打车去机场,大家轻松告别。

    萧萧在二环内的某大街边的胡同里租了一小间屋子,原先老式的四合院被隔成大大小小的单间,里面粉刷一新,倒也干净。单辟了小间的卫浴,只是厨房在外面,虽然有不便,但那么老旧的房子能做成这样已经是不错了。

    房间被萧萧布置得干净,床上趴着软软的公仔,抢眼的是从她柜子里堆出来的衣服。不是黑色的t恤,就是大摆的长裙。桌上放着笔记本,旁边是大大小小的护肤品瓶罐。墙壁上斜着一道细细草绳,上面用夹子夹着不少照片。有些是她在太阳下头傻笑的,有些只是个背影,照片里始终只有她一人。梅梅瞄了眼屋子的一个角落的几个伏特加空瓶,对她笑笑。

    去别人家里住,总是一件不自在的事情。好在女人们天生可以互相分享很多东西,衣服、化妆品、心事等等。萧萧很具东道气势地拿出她的大t恤让梅梅做睡衣穿,然后又指了指桌上那些瓶瓶罐罐说随便用就好。那自然热络的样子,梅梅从来没见过,她开始怀疑起来自己对别人的看法到底有多不客观。

    等两人收拾完毕平躺在大床上聊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很多事情真的不是看上去那样。

    萧萧把头发用夹子固定在脑后,显得利落的样子,自然的开口说:“我给今天叫艾金过来,他说出差去了。”

    梅梅惊诧地看着她,不知作何反应,心虚地开口:“是吗?你们.......联系过了?”

    “恩,”萧萧看了她一眼,“我要回来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那时候才知道她要结婚,听他说他老婆很会照顾他。他这样的男人,就应该找爱他多过爱自己的女人,两个人的那座天平,要稍微歪向艾金那边一点点。”

    梅梅冲她笑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想提艾金。”

    “不会想在别人面前提吧,可是我知道你知道我们的事。艾金其实,一直很喜欢你。”

    梅梅夸张地睁大了眼睛,心里隐约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他跟萧萧讲过:“是么.......”

    “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梅梅听萧萧这么讲话,又是聊艾金,多少有点不自在,只是抿着嘴唇,嘴角微微往上翘。

    “他是一直觉得你漂亮,又好亲切。”

    梅梅想,这番话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在艾金嘴里听见吧,就算听了,可能也是当做玩笑。反倒是从萧萧口里听见,心跟着荡漾了会儿,仅出于虚荣。自己想想有点幼稚,于是打岔:“恩,我其实也喜欢我自己啊。”心里却想,他们的关系果然比自己想象得还深。她好羡慕这样分了手还能做朋友的人,这样的朋友总比普通朋友更亲一层,只是尺寸不好拿捏。

    萧萧心领神会地笑,又突然说:“要不要看我男朋友照片?”

    梅梅自然地接道:“好啊。”

    那是个戴眼镜的小男生,身材修长,肤色黝黑,一副还在青春期的样子。萧萧一边按着鼠标,一边抱怨:“我看起来是不是像他姐姐?”

    梅梅笑,果然有一些。

    原来这男孩与萧萧青梅竹马,他们两家都家境殷实,门户相当。父母都是极好的朋友,两人近乎于指腹为婚。从小就被大人灌输,这是你将来的老公,这是你将来的老婆。两个小孩还在地上爬的时候就被大人当是夫妻,稍有一点亲昵都能换来家长的欢呼。萧萧高中毕业自己出来读书,那竹马考进了家附近的名校,两人就分开了。这对她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才上大学的小姑娘又孤单又彷徨。人在一起时不管有多亲昵,中间一旦隔上距离,就不同了。后来,她就遇到了艾金。两年前,男孩家里要送他出国,连带着萧萧就一起送出去了。她也没什么好叛逆的,从小被定好的事情,本没想过不要。

    萧萧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丝毫不提感情,除了偶尔加点表情和语气。所以,梅梅也不知道她是喜欢艾金,还是爱上艾金,也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才讲不清楚。梅梅宁可相信,萧萧对艾金总是有份特殊的感情,不然,这故事也太冷冰冰。

    只是她此番回京,背后是不是也有个悲伤的缘故。有些事说出来,比不说要好。

    女生一旦聊开,就收不住,梅梅开始讲她自己去相亲的事。

    有次她去见面,对方是位快一米九的平头大叔,穿着老旧的衬衫西裤,鼻梁上夹着玳瑁眼镜。吃饭的时候一直微笑,还算有风度,最后走的时候跟梅梅要qq号。抱着礼貌的心态,她加了这位大叔。之后有天,他半夜遇到上网闲逛的梅梅,突然给她传来一个音频。她为问是什么东西,他说你听了就知道。起初是节奏森然的音乐,突然有个男声响起,仔细听居然是大叔的声音,他饱含感情地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听了两句,她赶紧快掉音频,qq下线。最扯的时候两个月后他说他娶了个北欧的妞,半年后又说自己在办离婚。

    还曾有位大叔,没有长下巴似的脸。听梅梅说自己一个人租房,于是,满脸正人君子地说:“我刚买了房,两室一厅,还有个屋子空着。不如你搬来住,我可以便宜点收你的房租,就当帮我还房贷。”梅梅说不太方便吧,不要。他还不依不饶:“你现在住哪儿房租多少?我收你750一个月,房子还是新装修的,在通州.......”

    还有位哥们儿比较直接,在去饭馆的路上打电话大骂前女友,足足对骂了三十分钟。最后甩了句:“你知不知道自己跟植物人有什么分别?没有分别!因为你跟植物人一样生活不能自理!!”挂了电话后这位浓眉大眼的矮个子小哥回过头对梅梅说:“咱去哪儿吃饭?”

    也有衣冠禽兽类的,说想帮梅梅出房租,每个月去她的房子里住几天。梅梅问,您这是要包养我吗?对方还很矜持地说,这是合租啊,何来包养之说,你不要想歪了嘛。或者是长相俊俏的帅哥,吃完饭直接要拉她去宾馆。起初还以为他开玩笑,谁知道直接拽住她的背包往宾馆方向走,用力到在她脖子上留下勒痕。后来她瞅空爬上了出租,看着帅哥余怒未消的脸说了再见。

    梅梅越讲越起劲,半夜两点反倒神了:“唉,我妈也是不知道从哪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哪里搜罗到这些极品,这些事我都说给她听,她反倒觉得我夸张,是为了自己找借口逃脱。”

    “呵呵,是啊,真没办法。不过倒是听说你有个男朋友又分手了?”

    “恩,是啊。”提到马游,梅梅不免还是头疼了一下。

    “没想到,我跟艾金一直以为你会跟卜准在一起呢。”萧萧瞪着无辜的美目,一副真诚表情。

    床那头,梅梅故作镇定,漫不经心地回:“哪里的事,怎么会这样觉得啊。”

    “就是,有阵子你们不是关系挺好。”

    “跟大家一样,都是朋友罢。”

    ——事情过了那么久,再提又有什么意思。快忘了吧,忘得干净如同不曾发生。

    两人突然都静默下来,萧萧翻身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困了。”

    梅梅眼神灼灼,没有一点要睡的意思:“萧萧,我睡不着了,在你电脑上看电影行么?”

    “行,片子就在书桌上有一摞,你自己挑,我先睡了。”

    梅梅在黑暗里轻手轻脚爬下床,打开电脑,拣了张《东邪西毒》。她带上耳机,打开光驱,放入碟片。床上那个已经入睡,梅梅好似又落入另一个空间,时间静止。

    缘起缘灭,到底是哪只手在掌控。执念之深,叫人毫无还手之力。看这些故事里的人,显得她没有那么孤独。终究是有人跟她一样的吧?就为了一个念头,断送了青春。

    冰冷的夜里,她坐在别人家的椅子上蜷成一团,手按着冰冷的双脚。在黑暗里默默流下两行眼泪,停不下来,电影里有个女人淡淡地念着台词——以前我认为那句话很重要,因为我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就是一生一世,现在想想,说不说也没什么分别,有些事是会变的。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看着镜子,才知道自己输了。在我最好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人都不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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