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展的比我想象之中要顺利。也是活该水粉那丫头倒霉，没掂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就敢出门到处招摇。

    其实我也不尽然就那么聪明，想出“借刀杀人”这么一个损的主意。只是楚慈一句“是三身边儿的人”点醒了我，再加上以前墨桑哥多多少少跟我说起过二对漂亮下人的防范，可见在她心里从丫鬟里头爬上来的三是多么碍眼的一儿刺。

    事情的逻辑其实很简单，这水粉之所以敢这么嚣张那是因为以前三还是丫鬟的时候她们俩感情就好的跟姐妹似的。这三一朝得势，由丫鬟变成夫人，自然也没有亏待曾经的好友，立刻就将水粉提了起来成为了自己身边儿体己的心腹。一来二去，有人罩着，这水粉不美得飘起来了还等什么？

    要不说暴发户再有钱，也终究成为不了贵族呢。

    这三有了地位却同样还是丫鬟见识，一点都不知道收敛。仗着杜老爷贪鲜的宠幸将自己手底下的人惯得没大没小的。据说这水粉平时在府里头就和她同吃同住，俨然一副三娘家人的姿态。到处颐指气使，嚣张的不行。

    可是她别忘了，这杜府并不是只有三一位夫人。且不说大出身高贵，本就是官宦之女被杜老爷明媒正娶的捧回来当管家的正妻。光是二作为大家闺秀的见识与地位，就不是她一个小丫鬟可以随便比拟的。她这么作，上头的两位都盯着呢，就等着瞅准了机会来个杀**儆猴好连同三一起收拾一顿。

    而我，只不过刚好给她们双手奉上了这么一个机会——

    当时一打定这个主意，我就将所有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心一狠都交给楚慈让他去帮水粉把首饰给打出来。而且还得用这个钱所能买到的最好的料，仿照二***那两套样式来做。楚慈听后虽然纳闷却还是乖乖照做了，而后一连出差几天我们这两边儿都是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该干嘛干嘛，什么都没多想。

    真正的不平静，是等他这趟出差回来之后才有条不紊的开始的。

    先是东西到手之后，我让楚慈不要急着将水粉要的首饰直接给她，而是想一个托词让这丫头自己到他平时办公算账的屋子里头去取。

    当时采买办这一趟行程买回来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盘点入账，都还在他们的库里。楚慈就故意将给二打的那套首饰拿错，让水粉误以为是给自己的欢天喜地的就给收了回去。

    这一下平白无故少了一套贵重的首饰，采买办里立刻就炸开了锅。楚慈知道这顿骂是肯定少不了的，便主动承认错误，说是自己拿错了二***东西给了水粉。他们管事儿的一听，无奈之下只能据实上报，给二赔了好久的不是。

    而后，好戏便来了。

    那一边的二听后却不接受这种解释。觉得自己用的东西和丫鬟用的有着天差地别，就算是楚慈拿错了水粉那丫头也不应该不认得。错拿了主子的东西按理说吓也吓死了，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于是，楚慈便再度闪亮登场，直接就被二叫去问话。并且在我的悉心指点之下提前在袖口上拿着葱头抹了抹，被逼问的时候发挥他装可怜的本色哭了一个昏天暗地。抽抽搭搭的将水粉当初提给他的要求“含蓄”的说了一遍。并且表示，因为是三***人不敢得罪，便只好找人借了钱给水粉姐打了套好的、跟主子们用的类似的，也难怪会让她认错。

    二听完这番话之后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淡定的往桌子边儿上一放就气定神闲的拉着楚慈去找大了。

    当时的场面楚慈到现在都没给我叙述清楚。据说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义愤填膺大动肝火，也没有女人们之间的刀光剑影笑里藏刀。二带着他进去时大正在吃斋念佛，好一派与世无争的清雅宁静。

    所以二也没直奔主题，而是笑着陪大用了点斋菜，说了几句佛家论理的话。两位夫人之间的气场意外的祥和，就好像她们原本就是亲姐妹一般。

    然而，就在楚慈在地上跪得两腿都快木了的时候，她们用完了斋菜，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二这才慢悠悠的提起一点关于首饰的事儿。这顿倾诉说的轻声细语，点到为止，在末尾之时她指指楚慈还幽幽的叹息了一句——

    “这年头丫鬟们的命真好，用的首饰都跟夫人们如出一辙。这不，水粉那丫头让这孩子帮她打一套首饰，居然跟妹妹用的拿错了。姐姐你说多好笑，我和水粉用的东西竟然长得都差不多，呵呵呵……”

    大是个明白人，听了之后也跟着笑了几声。了二***手，抿唇不语。之后二夫人告退，楚慈回屋，一切都跟做梦似的，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只是转天半夜的时候，我和楚慈又被别人给拍醒了。来人我们不认识，似乎是三夫人那边的。那人冷着脸，一句话都没多说，只是递过来两锭银子给我们说是替水粉赔礼的。我和楚慈对望了一眼，谢过了默默收下。

    “二十两……？”

    回屋捧着那银子，楚慈揉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嗯，顶我们两年的薪水了……”

    用牙齿咬了咬，我忽然觉得银子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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