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章哲真的带着苏听杰去了医院，因为那个死小子从出门就一直捂着脸，皱着眉头不说话，别着脸不看章哲，倒像一个生了闷气的女孩子。
章哲一开始就想，我又没使多大劲儿，少搁那儿装蒜了！
然后又想，哼，疼的话有本事叫两声啊！哼！
死小子依然捂着脸，皱着眉头不说话，也不看他。
章哲下意识的抬眼皮想看看自己的头顶，眼珠子都快翻个个，也没有看到，看着捂脸的苏听杰突然想起来他的头第一次跟苏听杰“亲密接触”的后果。又看着没捂住的苏听杰的另一边的脸，突然很害怕现在可能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他不能真把人家怎么样了，要不然不管谁对谁错，理都不站他这边了。那张不管怎么说确实好看的脸，如果被他毁掉了，真的很可惜，而且他怎么赔呢？这个想法又直接引出他的头第二次“亲密接触”苏某人时候的果。
于是想到着儿，章哲就拉着苏听杰在路上狂奔，先到最近的诊所看看处理一下，有必要的话马上去大医院。
边跑边骂自己不争气。
说了要淡定，淡定。还是没忍住气。
然后有怪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硬脑袋。每次他一“露头”他就要去医院。——不是去看自己就是去看别人！
章哲的头皮一阵发紧，于是章哲开始公平。
唉——怎么能怪他的脑袋呢？罪魁祸首还是他自己的气啊！章哲心里这样想着，回头看了一眼捂着脸的苏听杰，转过头以更快的速度跑起来，看来这一次进医院又是免不了的了，本来是死小子欠他的，现在是说不清了。
苏听杰依然右手捂着脸，别过身，一言不发。但也乖乖的让章哲拉着左手腕跑。等到了诊所的门口，看清楚怎么回事，突然站住脚，这样在前面老牛一样拉着他飞奔的章哲，一下子就没站住，眼看就要摔跤了，苏听杰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我没事。”声音里有点微笑！
章哲站稳之后，抬眼就看到苏听杰一边微微挑高的嘴角，和嘴角边上一块红——手掌形状的红，还真是卖力的表演啊。
这样一身名装一边脸白一边脸红满脸细汗的苏听杰，带着他早就变形的护目镜微笑着站在章哲的面前，有点搞笑。
章哲却笑不出来。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章哲心里一下子就无比的严肃起来。
挣扎着自己站好，章哲拿t恤擦擦满头泼水一样的汗。直接就错开死小子走了。
“你他妈给我死远点儿！”死了我也在不会管。
还没走两步，就被苏听杰拽住手，章哲转过身，眼睛有点红
“放手！”声音很冰冷，冰冷下面藏着巨大的怒火。
苏听杰没在微笑，只微低着头看着抓在手上的他的手。
章哲觉得自己了解了鲁迅先生笔下的“出离愤怒”的含义了。握着没被抓住的右手，非常想冲着那半边没有颜色的脸给一下。却突然之间泄了气，周围很多人看着这两个拉拉扯扯的大男人，他再也不可以意气用事了。
“你先放手！”平和冷静的声音，其实更有力量。
苏听杰听话了。
章哲收回自己的右手，然后把两只手都到裤兜里，迈开步子。
“跟我来。”走出好几步，几不可闻的一声召唤，苏听杰马上跟了上去。
步子有点慌乱，听得章哲的心也有一点慌乱。
这个眼高于顶的富二代此刻的这种类似可以用“亦步亦趋”形容的表现让他感到不真实。
走了好久，来到上次过年回家时找的那家宾馆，章哲直接就开了一个房间，还好他把身份证一直放在身边。
现在只有绝对安静和安全的场合，才能让他冷静的好好的把话说完。
跟前台要房间的时候，他还微微有点心虚，那个死小子不会误会他的意图吧。
直到，客服人员给他们开了门交代完事项关门离开之后，章哲才打消了那一点心虚。
因为，他转身就看到了死小子一脸的严肃。
门一关上，冷气就打开了。淡季的时候果然服务更加周到啊，这种周到似乎也是一种提醒。章哲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很淡定冷静了。
“有什么话就快说。”冷静的撂出这句话，就没在看他，双手又重新回兜里。
“。。。。。。我找了你很久。”苏听杰说
“且。”章哲笑着晃了一下头，表示对他的说法相当不以为意。
“你，为什么要相亲？”刚才那一段跟章妈妈的对话，苏听杰已经知道了实情，虽然对黑小子对他撒的谎深恶痛绝，却是立刻就松了一口气。
章哲对他突然地明察有点诧异。不过想也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了，毕竟事实就是事实。
“这不需要你来管吧！”刚才这一路走来，他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淡定冷静最正确，暴躁易怒只会落人把柄，让人看笑话，他毕竟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成年男人，如果到今天还不能冷静处事，他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自称呢？
不过，那个人一直都可以这么冷静啊！他竟连这个也不如他，没有一点比得上他也难怪总是被他耍。
选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自己都不可以在像刚才和以前一样那么沉不住他的气。
从进屋到现在，他都做的很好。
直到苏听杰摘下眼镜，收好放到自己的外套的内袋里。
“把眼镜还给我！”我明明已经打算扔掉了，也以为已经真的扔掉了，你又带着它一起过来是什么意思呢？
章哲把右手从衣兜里掏出来，伸到苏听杰的面前，觉得自己还是想要回那副眼镜。
“跟我回去吧！”答非所问，没有什么感情的一句话，好像是朋友之间普通别扭的挽回，好像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
章哲没有要到眼镜，又发现自己的姿势十分可鄙，狠狠地把手甩回来，转过身想走。
这种人总是以为自己才是主宰，把别人的尊严，请求，无奈。。。。。。统统不当一回事。
一开始想玩的时候就一脸的“我喜欢你”不想玩了连通知一声“游戏结束”的权利也不给他，过了半年，他终于快要从那场憋屈的游戏中逃开的时候，他这个时候又来跟他说“跟我回去吧！”
就算最终boss也没有这样为所欲为的权利！
当初身在其中，脱不了身的章哲干了好多这半年一想起来就绿肠子的事，现在早就不在其中的章哲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做主了。
爱果然是牵制别人的手段吗？
这个人还居然敢出来命令他！
章哲想到自己最好的反应就是现在，不说话头也不回的转身走，最好还面带微笑。于是他这么去做了，微笑还做不到，但转身走还可以。结果刚一转身步子还没迈开就听见苏听杰的一句
“不要相亲。”章哲顿一下，继续自己的步伐。
“你别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章哲突然就笑了一下，想起了电视剧里男女主角的分手的情节，突然很有雅兴，于是背对着苏听杰说：
“你早点回去吧，苏大少爷。”
他的世界里不会有‘奉献’‘牺牲’这些概念。因此他们理解不了他的世界，他们觉得“自私”天经地义，他们不可能理解他，正如他不能理解他们一样。
“对不起自己的事”？只有自私的人才可以一辈子都不做“对不起自己的事”，这是他们那个世界的逻辑。可是所谓“对不起自己的事”却是“对得起他父母的事。”他怎么可以不做呢？
人生在世，往往对得起自己的事就是对不起别人的事，反之亦然。他曾经为了对得起自己的“爱情”对不起他的父母，现在为了对得起他的父母，对不起自己一回又怎么样呢？
父母永远斗不过自己的孩子，为人子女自己懂得一些大大小小的牺牲，这就是孝顺。
虽然顺了父母却无法顺应自己的心，他也已经别无选择了。
这些想法，讲给同一个世界同一种语言的人听，才会被理解吧。
这样想着，章哲就真的笑开了，留下不知道什么表情的苏听杰，然后很圆满的完成了自己预定的离开。
章哲笑了一路，终于回到家的时候，一进门就打了一个喷嚏。他们家老婆儿坐在沙发上问道：
“你那同事呢？”
“走了。。。。。。阿且”
“你咋就让人家走了呢？吃饭了没有啊？”
“。。。。。。阿且阿且”
儿子这么大的动静，章妈妈终于把视线移到自己孩子身上，把手放在走过来坐好的儿子的额头上。
“怎么刚流完鼻血又发烧了？”
“啊？。。。。。。阿且。。。。。。阿且阿且。”章哲打着不可遏止的喷嚏，搞不清楚自己是真的发烧了还是正在被某人诅咒。
不过，果然一看见那个人就要倒霉啊！
“哎呀，马上还约好跟人家姑娘见面啊！”
“。。。。。。阿且阿且”
“唉——上回就不该说你不舒服。。。。。。”章哲不可遏止的喷嚏此起彼伏，开始觉得浑身发冷，听老佛爷的话心里又不住的认同。是啊，骗人不对啊！骗人找的借口，尤其是“身体不舒服”一类的，一般都会真的现世报。
这是玉帝和上帝，给人类小小原罪的小小惩罚。
现在他老妈估计是想办法让人家媒婆儿和女方家长都相信“狼又来了”吧。
唉——。。。。。。阿且。。。。。。
于是章哲人生中第一次相亲，成了多磨的好事，被第二次退后了。
热感冒的难受是三伏天穿棉袄！夏天发烧的感觉是在“桑拿天”里去烤电暖器——有病！
章妈妈给窝在被窝儿里的二小子，端了一碗稀饭，然后边恶狠狠地喂食边又数落开了：
“你这两天哪里也不准去，养好了马上给我相亲去！”恶狠狠地话语连带着恶狠狠地表情和动作，烧得晕乎乎的从被子里只露个头，章哲觉得自己的老妈好像在喂一只因为生病而卖不了好价钱的猪。那句话语也就被他听成了“你这两天哪里也不准去，养好了马上给我上宰场！”
想着想着也就不由自主的笑了。
一笑喂进去的饭就流到嘴边，气的章妈妈拿筷子敲了他一筷子。疼得章哲还是笑。
“这傻小子，给我好好吃饭。”给傻儿子擦好脸，章妈妈没在对自家不争气的二小子使用家庭暴力，因为儿子脸上的笑让她有点心疼。
这傻小子是想到什么了？笑的这么。。。。。。伤心？
在自家二楼自己的床上躺了两天，章哲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在第二天半夜的时候烧是退了，头还是晕晕的，不过身体是轻松了很多。
躺在床上睁着依然有些浑浊的眼睛，章哲在也睡不着了。
明天真的要去相亲了，要不然他本来要给爸妈的安心和舒心就彻底变成了闹心！
躺了好久，想了好多，似乎又有点困了，章哲闭上眼睛为明天的相亲养蓄锐。
于是第二天中午，吃光自己老妈顿的猪腿汤，穿上老妈给他新买的一身衣服的章哲，被老妈梳好头交代好就被她牵到了d城的一个新开的中档咖啡馆。
在门口老远就看见了今天要见的那一拨人，于是老妈挥着热情的手呼喊着上前汇合了。
例行公事的挑好位置，然后媒婆儿介绍，双方长辈聊天问话，过了没多久，他和对面的姑娘就被剩下了！
按介绍人的说法，这个女孩儿27岁，长相属于耐看的类型，重要的是人很能干，属于能给老公带来帮助的那种。
他这才仔细的打量开。
女孩儿名叫杨铭。看起来脸部线条清晰，没有化妆。的确不是美女的类型。眉毛很黑看来十分有神，给人的印象是有点强势的那一种。个头不高，刚才远远看着，似乎还不到1米6，穿着裤装。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怎么显露出多余的羞涩。
这样的女孩儿，让他想起以前的同事小陈。不过眼前的女孩儿气场似乎更加强势。
这反而让章哲突然生出一份紧张来。心想，也许就是因为这股要强的气场，才让她来相亲的吧。
章哲看着他，突然就又想起在家陪爸妈一起看的那个小品，里面有句台词很搞笑：
“在座的女孩儿们，记住了：做女强人——可以，但是！做强人所难的女人，不可以。”
于是章哲非常没有准备的，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女孩儿的声音，是他喜欢的很中化的女音，吐字清晰，语速偏快，连声音都透出一股强势来。
“对不起！”章哲忙收拾好自己的脸。
“对不起？就是说，你刚才笑的内容跟我有关了？”女孩儿的表情让章哲想起来“似笑非笑”的状态。
“。。。。。。”语塞的感觉就是这样吧，章哲觉得更加紧张了。
“。。。。。。不好意思。”强人所难的女孩儿居然说了这样的话。
“啊？“章哲有点不知所措，说起来除了小陈这些年来他都没怎么跟女孩儿接触过，更别提带着这样那样的目的跟她们聊天了。
“我爸妈说我，找不到对象就是因为格太硬了，可是格这个东西就是改不了啊！”女孩儿看上去就是很健谈的，话语的内容显示为人很大方豪爽。
果然可以跟小陈做同一类型的认定，章哲倒是从心底产生了一股亲切感，毕竟这种类型的女孩儿算然有时候很强势，但却的确是女之中最让人不可忽视的一种，交往之中如果找对了门路这种女给人的感觉是最舒服不过的了。
“没有没有，只是你们的气场比较容易给人造成压迫感，其实我相信，你们也是很细腻的。”这话他对小陈也说过。
女孩儿听到这话笑得很开心，分外豪爽。章哲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也跟着笑开了。觉得好像找到了门路，讨到了上司的欢心一样的感觉，不过也真的打算开始认真的跟女孩儿聊天。
不过章哲的笑容马上就飘到了空中，烟消云散。因为他看到了另一个笑脸，一个他以为再也看不到也不想再看到了笑脸。
“嗨——，小哲，真巧啊！”
巧你个大头鬼！章哲突然变掉的脸让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儿微微的扬起了眉，随着他的视线扭转身。
1米8的帅哥富二代苏听杰，穿着打扮都有品又有型章哲一边克制着咬牙切齿的声音，一边在心里愤恨，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这么光鲜亮丽呢？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过分，而他自己就一次比一次狼狈，为什么？
“这位是——？”杨铭问道，正是传说中的处变不惊。她不仅没有一般女孩儿看到帅哥时两眼放光的傻瓜行为，而且非常表情非常大方的看着坐到他身边的苏听杰问着章哲。
章哲心里不由得对这个女孩儿生出好感，更加刮目相看。任苏听杰坐到他旁边不能发作的怒气一下子消了大半。
“以前的，同事。”章哲努力收拾自己有点扭曲的脸和声音，向对面的女孩儿学习。边介绍边瞪了苏听杰一眼以示警告，打算如果这个死小子敢乱说话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把他顶到太平间去。
“小哲，不替我介绍你的朋友吗？”苏听杰规矩得体漂亮大方的坐在章哲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零部件碰触到他，但眼睛和脸一直对着章哲，保持着目不转睛的调调问着话。
“杨铭，刚认识的朋友。”只能这么说了。
“你好！”女孩儿还是很大方，主动伸出手。
“你好。”苏听杰半天才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双手放在腿上，没有打算表示基本礼貌的意思。
章哲看着女孩儿眼里明显的异样，感觉到一阵冷意。强势的女孩儿往往自尊心奇强，心想这个傲慢的死人果然是来挑事儿的！
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死小子搅黄他人生第一次的相亲，章哲马上伸出自己的双手握住女孩儿愤怒的右手，这一举动让三个人都不自觉抖了一下。
女孩儿纯粹是吓到了，因为章哲的动作太突然。章哲显然是因为动作太突然有点重心不稳，苏听杰就是一脸不屑，大眼圆瞪。
女孩儿吓过之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一害羞就满脸都是柔和的表情。
“我替你看手相。”这么劣质的台阶虽然硌牙又硌脚，但一场尴尬甚至战争，算是被硌倒在摇篮里了。
第一层台阶已经铺出来了，只能接着铺。章哲握着女孩儿的手搜挂着自己脑海里的关于算命的词，反正他回来之前差点打算该行当大仙儿来着。
“嗯，你的生命线很长很健康，事业线很长很健康，感情线有点复杂，不过你以后能找一个很好的老公。会很疼你。”胡诌了这一段，章哲顺利的铺完台阶，放开女孩儿的手。
“我不信这些，不过谢谢你。”女孩儿的眼睛亮亮的，笑着看向章哲，同时微不可察地斜睨了一眼苏听杰。
这微不可察的一眼自然逃不过接收者的眼睛，仿佛成为空气的苏听杰，微挑一边的眉角看着两个把他晾在一边的外星人，庆幸自己属于地球。
章哲礼貌地微笑着，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线了。一时之间三个人又陷入了无话的境地，章哲眯着眼也没发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我要先走了。”女孩儿起身，章哲跟着起身，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觉得谈话还没开始就结束，行动肯定是失败了，想着应该留住人家在坐一会儿，可是看女孩儿的架势不是他能拦得住的，再说留在这里，他更没法对付。想着也许应该约人家一起去看个电影或者一块儿走走什么的，又觉得那个不散的魂一定会跟着。
看来只能先送人家走然后打散那个魂才行。跟在女孩儿后面，章哲又有种女上司男跟班儿的感觉。替人家叫了出租车，不自觉弯着腰看着车走远了，又挺直了腰杆，刚才坐在那里一直僵硬的神经和腰杆才发出酸酸的抱怨。顾不上这些，章哲马上跑回刚才的座位，打算非把魂打残废不可的劲头一下子又泄了气。
魂又不见了？！整个咖啡馆巡视了一圈也没看见那个过高的身影，章哲才恢复正常的大脑又生出一种发烧状态的幻觉一样的错觉，难道那个王八蛋真的变成魂了？？？
想着想着忍不住打了个虚虚的寒颤。叫过服务员准备付账，却被告知已经结过了，章哲握着手里的钱包，又有种十分真实的清凉感。
有点虚脱的回到家，章妈妈一眼看到儿子的反应，就下了判决。
“不成吗？”肯定式疑问句。
“不知道。”不过八成是不成。后半句当然没敢说。
唉——章妈妈叹了一大口气，然后敲了儿子脑袋一下说：“明天问问你阿姨，不行咱在见别的。”
“嗯。”早就做好此行绵绵无绝期的准备了，从答应爸妈的那一天开始就决定了。不过这一声回答多少有点无力。
第二天中午收了摊儿，一回家对着他们家老婆儿，她就又叹了一口气，章哲心里也就明了。
“人家姑娘说你人很好，就是你们俩一块儿不合适，她说她怕以后会欺负你。”章妈妈传达了媒婆儿的话，语气中显露出微微诧异，对年轻人的大胆措辞非常不解。
“嘿嘿。”章哲倒是笑出声来，这姑娘倒真的听豪爽大方的，除了气场太强以外，也真的挺可爱的。
“还笑？明天晚上给我好好表现。”
“是啊，听你妈的话。”收好工具的他们家老头儿从身后猛然冒出一声，吓得傻笑中的章哲一个心惊，只能忙不迭地点头。
心里想，那个死小子总不至于一直跟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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