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爸顾妈的那些事儿(上)
等晚上茉莉睡了,两人黑了灯躺在床上的时候。顾惜才略带哽咽道:“你爸妈也真是太欺负人了一点。锦华倒罢了,我刚怀莉莉的时候,你妈老说什么酸儿辣女,又说什么肚子尖尖准是小子,忙前忙后三不五时的来这边看我,那个时候我才是真的第一次喝到了你妈煮的**汤。”
由于太过激动,顾惜竟咳嗽了起来,没咳两声,又怕吵醒了外间的茉莉,忙强自抑了。苏友生想伸手去拍一拍妻子,却被顾惜用手推了。
等情绪稍稳了,顾惜才接着道:“结果,等莉莉一生下来,知道是女儿,看都没来看过。就算再怎么喜欢孙子,也没有放着刚出生的孙女看也不看的道理。还在老家那边到处逢人说我没用白喝了她们家的**汤。这些抱怨,我也没跟你说过。但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点。哦,人都带过来了,是怎么的,指着我好欺负是吧?”
只听苏友生长长地低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苦,我心里又何尝好受,只不过,都是生我养我的父母,难道我还能硬顶回去,只是勉强劝了劝他们罢了。至于和大姐换孩子这种荒唐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今天也和爸说了,旁的什么的,我们倒是没什么,只这个还是不用他俩费心了。你放心,这件事,他们必不会再提了的。改明天我再去大姐家提两斤水果去说清楚就是了。”
顾惜听了这话,才觉得勉强像个样子,只是心里还是不怎么痛快,却又想起当年自己和友生能在一起,友生也是很是坚持的。这么些年,两老人家总是和这边有些隔阂,友生夹在里面也的确为难,作为一个孝子,今天这样硬回绝了也是不易。
这样想着,对身边人的恼意也就消了几分,只还是悻悻道:“我也只是看你为难才罢了的。实在是,你家父母太多怪了一些。这次这么兴冲冲的跑来肯定又是受了你们村谁的挑唆罢了。只是想起你爸你妈一口一个“赔钱货”,我心里就不舒服。都是我肚子里怀胎十月爬出来的,怎么就愣是要这么被人作践。今上午我们在里面说话,也不知道莉莉站在外面站了多久,都听了些什么。唉,这孩子自从表现的聪慧起来,这倒是我第一次不那么希望她这样聪明了。也不知道她听懂了多少,怎么就好好的哭了,弄得我这一下午都是心里紧的。”
“唉!”苏友生听了这话,堂堂男子竟也有些眼圈红了,叹了口气,翻身抱住自己的妻子,道:“就你爱想东想西的,莉莉这么小,哪会懂什么事,再说了,我们都是很爱莉莉的,她也会明白的。你就不要这个心了。早些睡吧,不然明早黑眼圈给莉莉看了,叫莉莉笑话你呢。”
各位看官可能奇怪,毕竟苏爸爸是苏老爷子唯一的儿子,锦华和茉莉也是苏家正经的亲孙女,两家关系怎么会差到这个地步。这就得从头说起了。
苏老爷子原先家里算是属于一地主的佃户,家有三四个姐妹却只有他一独苗,自然是家中的宝中宝,可再怎么宝贝,家里人口这么多,劳动力少,日子过得也很是紧巴巴的。等到苏老爷子十三四岁的时候,有一天来了部队,苏老爷子也就跟着走了。这一走,就是十来年。
村里人都说他是回不来了。结果1951年的某一天,苏老爷子竟然一个人背着包袱又回来了,还给自己取了个学名叫苏解放。家里面的几个姐妹早就嫁的嫁走的走都不在了,只剩了一个寡母还守着一个破房子收点零碎卖钱。
苏解放便用身上带着的钱在村里砌了两层高的红砖房,又接了自己的寡母过来。还凭着身上带的一张参军返乡什么的证明,通过大队弄到了一个不小的职位。据说,当时村子里参军还返乡回来的少之又少。
又在寡母的持下,娶了老村长家的闺女名叫王英桂的。头一年就怀上了,却是个女儿,也就是茉莉的大姑春香。第二年怀的却是流掉了。等第三年生的时候,寡母已经不行了,却还心心念念着要看一眼孙子。结果撑着等小孩生下来,却又是一个女儿,这就是茉莉的小姑秋香。寡母当时就差了气。
苏解放办了寡母的丧事,对王英桂是一点好脸色也没有,却好歹因为老村长还在位,也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但王英桂却是心里不好过了,发誓要生个儿子出来。好不容易才在56年的时候生下了个矜贵的儿子,这也就是茉莉的爸爸苏友生了。王英桂这才算是挣了口气,说话做事什么的,也就有底气了。
苏解放在外面呆了十来年,却是写得了一手好字,在这个还很偏僻的村子里,那也是一件很光荣的事了。苏解放便常以读书人自诩,倒也常教友生写字之类。而王英桂呢,好不容易得来这个孩子,那是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怎么看怎么好。
据苏爸爸回忆说,他小时候吃饭的时候,家里面总是煮一锅的红薯,上面只拿菜碗蒸一碗米饭,苏老爷子一半,他一半,姐姐和妈妈都是吃红薯。男孩子在外面野,饭量大,一半的饭哪够,还要再吃一碗红薯,总是没有剩下的。姐姐就总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至于当时每个小孩几乎早上起来都要去山里割一筐的猪草才能去上课或者玩,苏爸爸老是偷懒,有时候干脆就在下面架起树枝,上面铺一点猪草就算完事。妈妈或者姐姐见了,总是重新去割草,帮他瞒着爸爸免得挨打。
这些小时候的趣事,茉莉以前总爱问的,苏爸爸兴致好了也爱和茉莉说。只是每说起这些小时候的不懂事,苏爸爸总要以一句话做结尾,那就是“你姑姑她们对爸爸总是特别好,现在想起来,总觉得亏欠了很多”之类。
等苏友生高中毕业过了几年,十七八的时候,苏解放就通过他的关系给苏爸爸弄了个在粮站仓库里查账清点之类的职位,也算是有自己的工作了。那时候一个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当时很多与苏爸爸相当年纪的人都是还在街上村里偷**打狗胡乱混着的。
苏爸爸早先几年还是有些浮躁的,又念了高中,便有些瞧不上村里的姑娘,相亲了好几回也没有成功,苏又是宝贝儿子的,务必要找个好的出挑的做自己的媳妇。
一来二去,苏爸爸到了二十一还没有媳妇,年纪相当的小伙子差不多都有小孩了。苏这才着急了,又开始连续相亲大戏。
正好这时候到平子坳去的粮站队里面少了人,苏爸爸为了逃避苏***相亲大计便去报了名,确定了名额就往平子坳去了。
平子坳却是不同于这边说的什么枫叶镇的,甚至连苏家所在的四田村也很是比不上的。因为地理的原因,平子坳是在深山里面的一个乡镇。去往里面的路很窄,公车是开不上去的,即使是自行车也要骑个三四个小时,更不用说,当时自行车很少,一般是用走的了。因此,与外界的联系很是不够。
平子坳的粮站虽然是下半山位置,但还是没有什么人愿意去的。苏爸爸这一去倒是叫苏在家担心个不行,什么怕冷了,怕病了之类。
话说苏爸爸骑着自行车到了平子坳粮站安顿,年轻人不到半天功夫就和里面的人打成了一片。
和苏爸爸同屋的也是个二十几的年轻人,叫李党军的。当时没什么娱乐,两人就躺在床上侃大山,结果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平子坳的一个姓顾名惜的姑娘。
李党军就说啊:“你别看平子坳偏得很,里面的人倒也不比你们那边差。这顾家大女儿就是个顶顶好的人,可以说是我们平子坳的一枝花呢,很多人追都没追到。”
苏爸爸听了这话就感到新奇了:“你这话当真,这顾家大女儿到底是怎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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