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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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足谦也暑假最后一次见到青木梨绘,女孩子病恹恹的,手中拿着冰袋有气无力地敷在额头上,脸色苍白。

    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不是任何与关心有联系的句子,而是“你怎么每次出场形象都这么震撼人心。”

    梨绘朝忍足谦也翻白眼,软塌塌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进门。

    牌友变朋友,大概是轻而易举的。尽管谦也和梨绘做了三年的前后桌,关系也只限于见面点头,不冷不热的那种。但自从台风那日,女孩借宿一夜后,从“认识的人”就升级到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忍足姐姐更加积极,在得知梨绘准备要去东京上冰帝后,二话不说,派遣谦也来帮忙理东西。“怎么能让女孩子一个人做这些活动?!”女权主义的姐姐强制地命令着。

    侑士被姐姐拖去采购衣服,虽然他一再强调东京都能买得到,但还是拗不过固执起来的姐姐。估计买好衣服还会来这里帮忙。

    八月底,天气没有任何入秋的迹象,依旧热到发指。听人说夏天感冒的人是笨蛋。青木梨绘在动身去东京前一天发上高烧,那不就算是笨蛋白痴加三级?

    谦也这么想着,看到女孩走在前面摇摇晃晃的身影,叹口气,想姐姐让他来帮忙实在有必要。

    第一次到同年级的女生家里,有些拘谨。

    青木家是住公寓,两室一厅,不算大。真正走进来,才觉得对方大概是真的是笨蛋白痴加三级。更确切的说,典型的生活白痴。

    客厅乱七八糟,要带走的箱子旁边堆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饮料罐子和吃剩的食物就瘫在餐桌上,垃圾不知道几天没倒过。

    “这还是女人么……”谦也感叹道。

    而始作俑者蜷缩着躺在沙发上,蹙眉紧闭着眼睛,很显然,烧得极不舒服。

    “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一个人去东京上学怎么办。”谦也嘀嘀咕咕,去厨房绕热水,顺手整理起客厅的各类垃圾残骸来。

    让女孩温吞吞地吃下药后,到房间拿了一床被子出来想给她盖。

    多喝热水后,盖厚被子出汗就能排毒降下热度。谦也的经验这么告诉他。

    “你是生活白痴么。”青木梨绘声音无力,但这尖酸刻薄的话说得当仁不让:“人发烧的时候,要处于一个温度适当的环境,不能太冷也不应该太热,你给我盖得多只能让我加重病情啊。开点空调,让房间凉到适当的温度才是真的。”

    谦也差点把被子砸到她头上,感情谁生活白痴啊,知道理论不知道自己去开空调么!?

    忍足谦也算得上是脾气温和偶尔热血的少年了,但碰上这个高分低能的家伙,也只有发怒的份。好心帮忙,还被反咬一口,大概就青木梨绘把它做得理所当然了。

    又忍不住叹气,还是照女孩说的乖乖去做。冷气强大,谦也顿时气消了不少。

    箱子旁边堆放着不少cd和书籍,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都已经塞进了箱子。本以为梨绘要带的会是些教案或者物理化学的大学课本,真得在帮忙整理了,却发现有不少欧美摇滚cd,书籍也大多是小说和部分相册。

    原来还是有感的一面的。不完全是个满脑子的科学原理的怪人。

    那日谦也在办公室问题目,梨绘来找班主任说决定去冰帝读书,而不是直升四天宝寺。班主任着实吃了一惊,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态,苦口婆心劝导,说这里好歹有家,东京远,人生地不熟,没有家人陪伴,会寂寞云云。女孩笑着摆手说哎呀不了不了,冰帝的奖学金多啊。

    到底还是敏感的少年,来到女孩家看到周围的情形就明白女孩当初的决定。一个人生活,恐怕对于青木梨绘来说,是经常的。台风那日,她说她妈妈在肯尼亚,看这样子还没有回来。父母离婚、母亲又时常不在,家都没有所谓家的感觉。

    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没有太多所谓的留恋。

    ♢♢♢♢♢♢♢

    梨绘睡得迷迷糊糊,微微睁开的眼角余光里撇到谦也低头整理东西的侧脸。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金灿灿的,勾勒出少年清秀的五官。

    是个好人。她懵懂地想。

    青木梨绘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妈妈是地理杂志摄影师,总是断断续续地跟着杂志社到世界各地拍照片,也出过几本比较畅销的相册。

    从小没见过父亲,不知道是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家中连一张照片也见不到。没有像偶像剧里面,质问母亲关于父亲的事情。因为知道妈妈不容易。

    于是埋头在学习中,认真地消磨这种不明不白的痛。本就是聪明的脑子,再加上心无旁骛的努力,学习几乎没有掉出过年级前三。

    得知被冰帝全奖入取后,也没人找个商量。和远在国外的妈妈通电话,她大条地说,哦哦,如果合适就去吧。

    估计连东京和大阪相隔多远都不知道。

    母亲除了艺术外一无是处,正如同她除了高智商外一无是处。不会照顾自己,生活方面一塌糊涂。好在母亲会经常的有些情人,他们都喜欢她成熟外表下的孩子气,自理无能甚至成为那些男人疼爱母亲的一大理由。

    梨绘告诉自己,之所以选择去冰帝,一大原因就是不想打扰母亲和她的情人。只有心里自知,在空荡荡的家,像个陌生人似的住着,太寂寞了。久而久之,这种寂寞仿佛恐惧一般如影随形。

    在学校里,几乎所有人将她当做科学怪人,避而远之。

    所以想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没人认识她,以为这样,有些东西可以重新开始。

    只是忍足谦也也好,忍足姐姐也罢,如果能够更早熟悉他们就好了。

    如果早点熟悉,可以做上朋友的,也许他们会成为她留在大阪的唯一理由。

    梨绘真得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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