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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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工作

    十月——第一天

    由于我的毛病大有进步,我迫使自己审视我的职业行为,我发誓回去工作时应成为一个更好的,更能理解病人的医生。回去的第一天,我便被放上了考验的祭台。我还没来得及阅读我的信件,放科的马克逖医生推门进了我的办公室。“我有一个坏消息”,他声明说。“说出来吧。”“琳勃鲁姆夫人的食道有一病变。”“给我看看。”我随他进入x 光室,一起检看这片子。“我看见了”,我说,“你认为是恶的?”“是”。“你怎么知道?”“看这不规则。”“她有吞咽困难吗?”“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让她做上消化道检查?”“好吧,你是对的,这是恶的。”

    因我自己最近的经历,我知道琳勃鲁姆夫人正承受着极度焦虑的痛苦,而且我意识到我已经违反了自己的第一个誓言,当我在查看x 光片子和与放科医生商量问题时,我让她等候了。

    最后,我护送她进入咨询室,我给她一张椅子,说道,“你有一个瘤子。”“一个瘤?”她问道。“是的,一个在生长的东西。”“一个在生长的?”“嗯,它有可能是癌。”

    她突然出了一身冷汗。以前我从来不注意病人这种情况,但是现在我预料到了,我递给她一纸杯水。“下面怎么办?”她问。“我将安排一次胃镜检查,医生会把一个弯曲的检查镜送进你的喉咙,查看你的食道,并从那里取一小块组织作检查。没有像听起来那么可怕,给你服镇静剂,但你是半清醒的。”“这个作危险吗?”她问。

    我不知道是否应告诉她有器械造成食道穿孔的危险,但是我没有说,相反,我冒着被控医疗差错的危险,安慰她说,“没有。”

    我到胃肠科医生处为安排这个五天后的检查花了一个小时。当一切都结束以后,我反省到现在我对病人的处理并没有比以前更好,我还是让她等候了,我也没有找到减少她焦虑的方法,所有我学到后做的只是在我告诉她诊断时让她坐了下来。

    但是,今天还是有些不一样,我的感觉不一样,我有着当实习医生时生平第一次将病人生癌的消息告诉家属的感觉。我觉得因为琳勃鲁姆夫人,我的积累了五十年的老皮,硬茧突然被剥去了,露出了新的神经,当我告诉她这个坏消息时,我竟控制不了我的颤抖。

    十月——第四周

    在回到办公室的前几周,因感觉疲劳而只上半天班。一天上午很是忙碌,接待员递给我一张纸条,“利特医生的秘书说,待你有空时给她打个电话。”

    “她的电话号码?”

    “她没有给我”,我的秘书回应说,“她说你知道,所以我没坚持问她要。”

    我暴怒了,“我不认识一个叫利特的医生,我怎么会知道她的电话号码?”我告诫这个接待员,“假如有人要我回电,记下她的号码,现在你没有这么做,你看怎么办?”

    接近中午时分,这位秘书对我说,“在电话本上找不到他的名字。”

    “当然”,我挖苦地回答她,“他可能是个哲学博士而不是一个医学博士,看看白页本吧。”

    几分钟后,我的对讲机响了,“我有了利特医生的号码,他是医学院的,他的秘书现在在线上,她要更动你的预约日期。”

    “噢,天啊!”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对不起,他是我的个人医生,我怎么会把他的名字忘了呢?”

    我正在做我的病人们做的事,我在潜意识中已经把我想忘掉的事情都已弃之脑后了,我否认我还有病,现在回到工作之后,我要把整个事情都忘掉。

    我记得我给医学生们上的一堂课,他们第一天进病房,围在我的周围,都急不可耐的想把手伸向活生生的病人。“医生们”,我正式的称呼他们,事实上,他们还有二年才能获得真正的医生学位,但是今天我要他们第一次经历一下与头衔相伴而在的责任心。“检查病人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乃是采集病史,这似乎很简单,只是问,答而已,其实不然,你很少能得到直率的回答。采集病史并不简单,这是你值得花费一生去学习的一门艺术。你认为病人会告诉你,他们为什么来看你,但是他们并不如此做,他们会忘记掉,会言过其实,或者会忽视掉重要的东西。在你们这个阶段,要采集一个好的病史至少要花上一个或二个小时,谁愿意第一个来试一下?”

    阿尔.凯恩,一个两颊通红,长得圆圆滚滚,带着一个二十三岁医学生的旺盛力和勃勃生气,主动要求当志愿者。

    “好的”,我指导他,“我们从这间房的病人开始吧。”

    病人是一个和这些学生年纪相仿的小伙子,他穿着医院的长袍,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阿尔按老师所教的开始了,“你为什么来医院?多大年纪?你的症状有多长时间?”....等等....等等。

    病人回答,“我很紧张,我的心跳,手掌出汗。”

    阿尔问,“你头痛吗?”

    病人说,“有.”

    “你有心口烧灼吗?”

    “有。”

    “你小便时有痛苦吗?”

    “有。”

    如此继续进行,对阿尔提出的所有相关症状,病人的回答都是肯定的。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回撤到走廊。“你们是怎么想的?”我问学生们,他们所有的人都同意这个病人是情绪紧张。

    “不错”,我祝贺他们,“现在让我们回去看看我问的问题会得到什么回答。”

    我们重新进入房间,“你好象很焦虑”,我对病人说。

    “我是很焦虑.”他说。

    “你有没有去看过神科医生,为着这个毛病?”

    “看过。”

    “哪个医生?”

    他随后讲出了这个社区每一个有名的神科医生的名字。

    “为什么你认为你很紧张不安?”我问。

    “因为我是双的取向,因此我的婚姻失败了。”

    “你有没有对神科医生说这件事?”

    “没有。”

    “为什么不说?”

    “他们从来不问我”,他回答。

    回到走廊我们讨论这个病史,“你们看”,我对学生们解释,“多么执拗倔强的一个人,这就是让我们花了一个小时才取得如此简单资讯的原因。”

    我一向不明白,人为什么如此虚弱,为什么在潜意识里坚持要把不愉快的事情排除掉?今天,我发现我也是一个普通的一介凡人,凡不喜欢的,就忘掉它。我知道怎样采集病史,怎样把病人引导回事实,那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像我讲述的这个病人的故事,把他们理解力的局限当成笑话来讲。我自己没有理解力的局限,和大部分医生一样知道许

    多有关疾病的诊断和治疗,但我还是把自己医生的名字排除在记忆之外,为什么?因为他治疗过我的癌症。也许,假如他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话,他会对我讲个故事:“我有这样一个病人,他曾是有名的医生,你知道当他自己生病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十一月——第六周

    我回来上班看病六周了,过去通常不屑一顾的一些事情现在总困扰着我,我知道这和我自己的疾病有关。我对病人的不幸更情感化,几乎不能处置一个坏的消息,我不知道这是否已损害到我作为一个医生的能力,我再也不能将自己完全从这种事件中脱离开去。

    今天,佩蒂死了,是棕榈泉的一位急诊室医生打电话通知我的,他不知道死亡原因,只知道佩蒂曾有过一次心脏病发作。打从佩蒂还是个小姑娘时,我就一直替她看病,她有青少年类风湿关节炎,死的时候才三十五岁。

    困扰着我的是她为什么死亡?我那里做错了?二星期前我刚看过她,并对她说可以外出度假。她是死于我给她的药物的罕见过敏呢?还是发生了新的疾病?我完全没有预料到她的死亡,在她身上我是失败了。在接到她的病理解剖报告之前我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即使获得报告之后,也许我们还是不知道其死亡的确切原因。

    我感到十分沮丧,并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每一次有这类事情发生,我都会有同样的压抑和犯罪感,我要预防死亡,但事实是我总是失败。有时还算运气,预先阻止了不可避免的事件,但最后我还是以失败告终。沮丧不断向我袭来,不过几天之后它离我而去了,因为我不能允许它笼罩着我,我必须继续前行。现在我面临着一件最难堪的事:

    我认识佩蒂的家属和亲戚,他们将我视为家属的一员,我将不得不去参加这个我所畏惧的丧礼。好多次我有一个幻觉,确信丧礼上的每一个人都会指着我说,‘那个人就是她的愚蠢的医生’。奇特的是,以往每当我的病人死亡时产生的感觉,这次却并没发生。取而代之的是我向家属致意,我们互相拥抱和一起流泪,他们谅解了我,还把我安置在丧礼的贵宾席上。让我不懂得是,我在防止死亡的工作中失败了,我还是被冠上荣耀。我一直害怕有人会抓住我,而后家属们一拥而上,用手指点着我,向大家哭诉,‘它是一个骗子’!

    在佩蒂的葬礼上,家属们用眼泪,拥抱和亲吻向我致意。我坐在包厢里听着她的朋友们对她的赞扬,听着牧师对她永恒的生命常驻在天堂的承诺。当我离去时,家属们对我的出席再一次的表示感谢。在我一生中第一次意识到我以前是活在错觉之中,病人并不期望我创造奇迹,他们把这种期望留给了牧师,他们对我的要求只是尽自己的努力,并在失败时对病人赋予同情,假如我早先能认识到这一点,我会参加更多葬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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