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欧阳海天或者和下属聊天，或者单独打开电脑查阅资料，偶尔接到电话会交谈几句。并没有发现特别的状况出现，莫林颇有耐心的等待着，直到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个头偏高的女清洁员，细致打扫着地面，手边一个不大的手推垃圾箱，被她一边打扫，一边挪移着，眼神在女清洁员身上停顿了片刻，莫林警觉地坐到了长椅上，眯缝起眼睛，看似闭目养神，他的手指紧扣着裙下手枪，随时准备射出致命一击。

    清洁员在扫到他这一片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很快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地砖上，手推垃圾箱被她拉扯到了长椅旁边，女人拎着拖布和小铲子，走到前面的位置，背对着莫林清扫起来。

    莫林的目光在垃圾箱上扫了一眼，手推箱的大小，长度和高度在半米左右，宽度三十厘米，前半部分上面打开的，收集到的垃圾能从开口处倒进去，事实上，他也看到女人把许多的垃圾倒入到了箱体内。

    目光迟疑了片刻，莫林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女人的后背上，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打扫卫生的清洁员，电话突兀地响起，女人从身上掏出一部老式的摩托罗拉手机，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着拖把，接听了电话。

    “呃，老公，我忙着呢，大概三个小时后回去。”

    “屁话，我不挣钱，谁养活我？”

    “好好，等我回去了，洗干净身子让你好好的亲一亲，呵呵，你真好！”

    好你个头啊！莫林听得鸡皮疙瘩起来了，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嫂，说话这么风骚，太过了吧？他也没有特别在意，毕竟不是自己的菜，更何况，身为“女人”的他要保持特有的矜持。

    当女人扭回头看到他身上的时候，莫林有意地把眼睛眯缝起来，不愿意搭理女人，双手优雅的放在大腿上方，动作娴熟自然，仪态端庄。

    微小的疏忽，产生了致命的后果，女人手机“啪”的一声关住了。

    信号传出，“砰”地一声爆响，莫林身边的垃圾箱炸开了，小女人身形如同迅速膨胀的肉球，胳膊骤然伸出，朝着莫林的小腿肚子凌厉砸去。

    太近了，太过突然了，莫林诧楞中做不出任何反应，身体轰地一声，倒栽葱跌倒在地面上，长椅被掀翻了。

    燕轻柔的身形，一个轻跃朝着莫林席卷而去，莫林手臂一扬，试图一枪击毙女人，小女人的速度快捷灵活无比，手掌咔嚓一声硬拉扯了下来，莫林身上的裙子被撕烂了，身体控制不住平衡的向后跌去，一枪射击到天花板上。燕轻柔暴力的拳头砸到他胸口上，随着肋骨破裂的声音传出，莫林一声惨呼。

    “臭女人，我和你们拼了！”白人嘶吼一声，抬手又是一枪，砰的一声，暗夜挡在了前面，挡住了对手的枪击。诡异的声音，让莫林听得极其诧愕，小女人凭什么敢硬挡自己的枪击，貌似最坚固的避弹衣也做不到，毫发无伤吧？

    还没有等他清醒过来，一块铁板被暗夜从胸口处抽出来，狠命地砸到了莫林的头颅上，“砰”地一声爆响，白人的头颅开了染坊一般，脑浆迸裂。

    小女人下手太狠了，燕轻柔看得目定口呆，眼见莫林不活了，女人低声吩咐一声道：“暗夜，赶紧逃，你怎么一点底线也没有，杀人不带这样凶残的？”

    两个女人也不理会可能惨死的莫林，倏忽间消失了身影。

    “怎么样，燕轻柔她们逃出来了没有？”欧阳海天皱着眉头，凝视着对面的大厦道。

    “没有，燕轻柔用得不是本来面目，大厦里困住的人很多，警察和霸星集团有心查找谁是凶手，也做不到了，”艳丽姐站在男人身边蹙着秀眉道，心底存留着一丝的揪心。

    “那暗夜呢，她不会有危险吧？”

    “暗夜的身份不能公开，自然不能混在顾客里，她的藏身功夫那么高，应该没事吧？”

    “但愿如此吧。”

    男人真的很担心小女人的安危，也不知道暗夜会怎么藏起来？整个大厦被封闭了，看样子，燕轻柔和暗夜得手了。燕轻柔没什么大的危险，暗夜会没事吗？

    欧阳海天一点放心不下。

    “被杀死的人是谁？”霸星集团总部，乔尔询问下属道。

    “不清楚，是一个女人，白种人，从来没有见过。”

    手下的回答，让乔尔皱起了眉头，女人，白种人，事情的发生难道和霸星集团无关？仔细盯着下属看了几眼，道：“把车开出来，我亲自去看看，这事情，太蹊跷了。”

    没有道理啊？杀白种女人的是谁，会与欧阳海天有关吗？有关的话，白种女人又和霸星集团毫无瓜葛，什么人会在大厦里杀人？乔尔想不通了。二十分钟之后，他坐车到了新宇大厦现场。

    并没有耽搁过长的时间，大厦内的顾客在一一被登记造册，查证姓名之后离开了。等到乔尔赶来的时候，现场被打扫的一干二净，一切看起来毫无异样，莫林的尸体被装入尸袋，搁在了救护车上。

    “我是新宇大厦的总负责人，听说公司出事了，特意第一时间赶来，”乔尔走过去对负责调查的警察道。

    “你是乔尔？”滦沧海惊讶地看了对方一眼，乔尔心猛地一沉，自己被警方注意了，事情似乎不妙。

    “我是乔尔，你贵姓？”乔尔伸出手和对方寒暄道。

    “滦沧海，槟城特警大队的大队长，今天被杀的人，和乔尔先生有些牵连，我希望你能配合到警察局走一趟……。”

    “您说什么？”乔尔截断对方的话，气愤道：“你凭什么说我和死者有关系，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滦沧海冷笑一声，道：“死者是谁，你不清楚吗？你不会连莫林也不认识吧？”

    “莫林，我不清楚，没见过，”乔尔斩金截铁的道。

    他的眼神伪装得很好，几乎密不透风，眼底的一丝讶异，仍旧被滦沧海尽收眼底。乔尔失算了，他怎么能知道，一个女死者会与莫林有牵连，那小子是世界知名的杀手，怎么可能是女人呢？

    这般突兀地念头，让滦沧海一眼看穿了对方的心理，毫不犹豫地掏出身上的手铐，咔吧一声卡到了乔尔的手腕上。

    “对不起，你被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都会作为呈堂证供……。”

    开玩笑，怎么突然被捕了？乔尔怎么也想不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怒吼道：“我是外籍人士，有着法律豁免权，你们有逮捕令吗，凭什么抓我？”

    滦沧海冷意冰冰的看了对方一眼，道：“逮捕令，嗯，已经下了，本想待会儿亲自抓捕你，没想到你自动送上门来了。我正式通知你，你涉嫌雇凶杀人，目标欧阳海天，你雇佣的杀手，包括目前死亡的国际杀手莫林，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企图落井下石除掉莫林本人。”

    听到滦沧海的话，看到对方展示的逮捕令，乔尔傻眼了，脑子里一团的浆糊。

    警察局。

    “滦队长，事情不太妙，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控乔尔犯罪，双方的交易，在他和莫林之间产生，莫林已死，突破口没有了。从监控录像上看，莫林被一个化装成清洁员的女人杀死，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我们也没办法搞清楚。”

    听到局长给自己的分析，滦沧海皱紧了眉头道：“依我看来，乔尔和莫林之间不可能直接交易，他们中间必然有个中间人，不行的话，我们从这方面下手。”

    “中间人，时间来得及吗？我们只能拘留乔尔二十四个小时。”

    局长的话，让滦沧海陷入了沉默，到手的肥羊还能让他跑掉？打草惊蛇，乔尔可能随时离开华夏，自己可没有办法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滦沧海也犯难了。

    乔约翰偷偷从客房里走了出来，四星级的酒店，他的心情做贼一样的忐忑不安。莫林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刚听说乔尔又被带到了警察局，事情越来越糟糕了，做为一个小人物，他再也不敢自大的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了。

    结账后，一个人出了酒店，刚想招呼计程车，一辆出租车恰巧停到了他的面前，有人从车上走下来步入酒店。乔约翰心急火燎的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先生，你要去哪里？”开车的司机，看起来个头很矮，说话的声音略微低沉，颇有质感很好听。

    “机场，不不，是码头，我要坐船，”乔约翰慌不择言道。

    “码头，嗯，一百二十块。”

    “你就不能到地方再让我给钱啊！”乔约翰怒斥对方道。

    “到地，好啊，一百五十块，”司机的话真***有意思，乔约翰本想甩车门走人，实在耽搁不得时间，怒吼道：“老子给你二百块，赶紧给我开车。”

    他的普通话说得不算太标准，司机仍旧分辨的一清二楚，嘿然一乐，汽车启动后离开了。

    乔约翰不知道哪一条路去码头，确切地说，司机把他卖了，他也没辙，当然了，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闭着眼睛休憩了一会儿，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出租车很诡异的停了，险些让他大发雷霆。

    “老兄，干什么，怎么不开车了？”忍住心头的怒火，乔约翰拍了司机的肩膀道。

    “你叫我？”婿子的司机扭过头和他笑呵呵道。

    “徒”一声，乔约翰惊叫了出来，司机的头一百八十度扭转了过来，身子没动。还能算真人吗？看到对方眉眼轻动的样子，乔约翰惊魂难定了。“你，你，我见鬼了？”他指着暗夜的脸道。

    “鬼，什么鬼，我的样子像鬼吗？”嘎崩一声响，暗夜的上半身跟着扭转了过来，头和脖子的位置合适了，胸部以下，看得那么突兀，司机的声音极其尖锐了，带了女声的特质。

    乔约翰被眼前诡异的场景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