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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皇子来了,寇仲明暗暗松了口气,到底是皇子皇孙,不是他这个小小都尉对抗的了的。
他领着人后退几步,小心戒备着三皇子带来的那二十几个侍卫。
大皇子却一点也不把那些侍卫放在眼里,当初挑侍卫的时候滕誉囔囔着要先挑,他自认为先挑的一定是好的,又哪知道这些人都是云家通过各种手段故意送到他身边的。
“三弟离京不知是为了何事?父皇可知道?”
滕誉不耐烦地摆摆手,“他老人家政务繁忙,这点小事何必让他知道?本殿在京都呆腻味了,出来走走。”
滕毅根本不信他的说辞,只当他是去柳州找柳程海的,他心思一转,暗忖:也许正好可以将柳州那件事推到他身上,一箭双雕。
柳程海虽然交出了兵权,解甲归田,但军中的关系千丝万缕,也不是没有可用之人的。
他从来没把滕誉当成威胁,但他毕竟是孝贤皇后的儿子,白占了一个“嫡”字,碍眼的很。
而滕誉心里想也是这件事,来的路上他还不知道怎么把滕毅弄走,刚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了。
“本殿似乎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这可赶巧了,大哥不介意招待弟弟一顿吧?”
滕毅收回心思,笑得温和有礼,“这是自然,里面请!”
他吩咐人上好酒好菜,又对滕誉一番嘘寒问暖,摆足了大哥的架势。
滕誉连正眼都不瞧他,趾高气扬地率先走进帐篷,挑了主位坐下,腿一伸,等着人来伺候。
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低眉顺眼地走过去,替他解下裘衣,又端来热水给他净手,等把三皇子那白如玉的双手擦干净,他又指挥着人将三皇子惯用的餐具摆上桌,一双筷子烫了三遍,事无巨细地安排妥当才默默地站到三皇子身后。
一通忙碌后,三皇子才出声说:“都坐吧,别站着。”
大皇子面色有些难看,这滕誉一来就霸占了主位,反客为主,不仅是赤裸裸地打他的脸,而且也向众人昭示了他嫡子的地位。
这口气他不想忍也得忍了,只是他能忍得,有人却看不下去了。
霍一龙嗤笑一声:“都说长兄如父,三殿下真是好教养,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别人多少会顾忌滕誉的身份,他霍一龙可不怕,在他看来,将来不管谁坐上这皇位,都不敢随随便便得罪他这个兵马大元帅之子。
连大皇子都得让他三分,何况是这个虚有其表的家伙!
“哦?本殿倒是第一次听说,原来嫡子还需给庶子让位的,难道说……霍五爷在家中也是如此谦让的?”
霍一龙笑容一僵,冷哼一声别过脸,知道自己出口太快了。
他在家中排行第五,上头当然也是有庶兄的,要他给那几个庶兄让座,简直是天方夜谭,别说是庶兄,就是父亲前两任正妻留下的嫡子也别想。
其实霍家的家规并不遵从嫡庶之别,在霍家,只要你有本事,出身根本不是问题,曾经也出现过庶子当家作主的前例。
不过霍一龙可不管这些,他自认为出身高贵,天赋了得,又得父母宠爱,从小就不把其他哥哥弟弟放在眼里。
大皇子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和颜悦色地当起了和事老,“一龙,别说了,这位置本该三弟来坐,大家都别站着,落座吧。”
滕誉把在场几个世家子弟的表情收入眼底,冷笑一声,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噗!”一口酒全吐了出来,滕誉丢开杯子质问道:“这是什么东西?马尿吗?”
大皇子露出个无奈的微笑,“三弟,这穷乡僻壤的,也找不出好酒好菜,只能将就了。”
滕誉不屑地撇撇嘴,让人去把自己带的酒送上来,“出门在外,皇兄竟连一点准备都没有,也太亏待自己了。”
说着拿起筷子,准备对离他最近的一盘烤肉下手。
韩森眼疾手快地拦下他,躬身说:“殿下,请稍等,奴才还没验过呢。”说着不顾其他人的表情,从怀里掏出银针试了试,确定没有变黑才罢手。
这回不仅是大皇子,在场其余几位少爷的脸也都黑了,暗道这三皇子当真是欺人太甚!
滕誉夸了韩森一句:“还是你细心,这出门在外,可得加倍小心,尤其是这入口之物,防不胜防啊。”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韩森谦虚地退到滕誉身后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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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誉自顾自地夹了一块肉吃了,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那一脸的嫌弃就足够倒人胃口的。
等下人将酒坛子搬进来,滕誉才来了兴致,“来来,都尝尝本殿带来的好酒,据说这可是西域今年的贡酒,总共就这么三坛,便宜你们了。”
大皇子眼神冷了下来,语气不善地问道:“三弟,本宫记得这酒父皇并没有赐予你吧?”
这贡酒他也知道,是西域今年上贡的贡品,连父皇都舍不得喝,说是要留到万寿节与百官同饮。
滕誉眉头一挑,不悦地反驳:“不过是三坛酒而已,本殿难道喝不得?”
这几年,皇帝对三皇子的溺爱虽然少了,但明面上还维持着事事纵容的态度,赏赐的东西并不比大皇子少,因此大家才会觉得三皇子是扶不起的阿斗,愧对了皇上的厚爱。
大皇子胸口起伏不定,努力挤出微笑说:“当然不是,只是担心父皇哪天想喝了找不着,怪罪下来,三弟会被责备。”
滕誉浑然不在意,“只是三坛酒而已,喝了就喝了,父皇还能因为这点小事杀了我不成?再说了……这酒大家可都有份喝的。”
他狡黠地笑笑,让人给大家满上。
在场众人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滕誉也不催,喝了一口酒,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佳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