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第107章 结局
奈何桥被一分为二,商南起身飞出,落在忘川河上的一块浮石上,甩手飞出一把飞镖。````
温笑七下意识向后一躲,纪御川手上被飞镖划过,飞溅的血沫穿过温笑七半透明的身体。纪御川丝毫不管手上的伤,任那飞镖划开自己的皮肤,硬是将温笑七拽过来,护在身后。
商南冷眼向纪御川,“韦弗子竟然没杀了你。”转念想到,纪御川可能已经知道温笑七的死亡□□,一切都已败露,也不多做解释,只道:“说来魔界多年之争,说到底,还是邪赤魔与魔界皇族之争,今日,我便代邪赤魔与你一战,此后不论如何,三界再无商南。”
商南拿起当年邪赤魔的兵刃,冲杀上来,纪御川持剑相迎,两人俱是多年宿敌,今日又是决一死战,刀兵行走间,煞气横冲,地狱众鬼或惨死剑下,或四处奔逃,那鬼卒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地府顿时乱作一团。
纪御川出剑向来狠厉霸道,几次占了上风却迟迟无法完全压制商南,商南却呈现越战越勇之势,几次刀锋未击要害,却堪堪伤入皮毛,开始纪御川完全不在乎,只求一招制敌,不惜以小伤换来进攻的机会,结果身上几处带了伤,温笑七在远处看的很是揪心。
交战几个回合之后,温笑七看的出纪御川似乎换了个策略,拖,两人你进我退,我进你退,商南渐渐有些吃力,他本来见纪御川来势凶猛想先耗光纪御川,不想纪御川看出他的意图,不再强势进攻,反而也拖起来。
不过这两人就算是随意打打,也能将地狱闹个天翻地覆。可是商南本人,也是不能拖的。只见商南突然几个犀利的招式把纪御川逼到角落,背后一墙之隔,是用来焚烧十恶不赦厉鬼的岩浆,纪御川飘散的发稍由于高温而微微卷曲……关键时刻,纪御川奋力一剑扬出,温笑七是第一次看见琴唱乌羽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一片和谐的琴声在地狱一片厉鬼的哭喊声中恍如丧钟。
商南到进忘川河尽头的深渊,直通地狱深处。
“小枚,够了!”温笑七大喊。纪御川仍旧追了下去,纪御川今天是决定了要和商南分一个胜负,以结束魔界数千年来的征战。温笑七也只得追了下去。
忘川河尽头,深渊之下,十八层地狱,万鬼哭号,鬼气幽森,比奈何桥上更为恐怖,纪御川与商南刀剑相击间,不少厉鬼被伤及,也有不少束缚厉鬼的枷锁阴差阳错的被打开,得到自由的厉鬼尖叫着要爬上深渊。
温笑七有些着急,谢维和洛东寻再不来,这地狱数十万恶鬼就该被放出来了。正想着,好不容易爬上去的那只厉鬼掉下来,谢维出现在忘川河上,飞身而下,手中飞出几张符咒,准确无误的将那些挣扎着准备逃亡的厉鬼锁住。
“你们两个,住手!”谢维一道符甩出去,商南毫不在意谢维的出现,躲过那道符,又向纪御川袭去,他这一次几乎是全力以赴。谢维加入战局,交手数百回合,终不能将两人分开。
这边商南一刀劈出,纪御川灵活一躲,反手将剑扔到另外一只手上,稳稳握住,瞬间出剑,商南没想到纪御川反应这么快,转眼间剑刃已经抵在商南脖子上。
“结束了。”纪御川的声音响彻整个地府,似乎在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整个魔界延续了几千年来的厮杀,终于在这一刻,在地狱深处的十八层地狱里,终结。
商南也不多说,挥刀就往脖子抹去。纪御川剑锋一转,挡开商南的刀。
商南和温笑七俱是不解。
“我与邪赤魔宿仇多年,邪赤魔身死,我被封印,你族族灭,我魔界皇族也所剩无几,我从未觉得我是对的,也不觉得欠你们什么。”纪御川顿了下,“当时给藐姬下令,没有命她让你们都魂飞魄散。不过你对她做的,足够她一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了?”商南冷冷问。
“你我恩怨已了,我并不想让你消失于三界。”
商南冷笑,“驭天,你恨不得我立刻消失于三界,别在这装,善良从来不属于你。”
纪御川收剑,琴唱乌羽化为几篇羽毛,消失于纪御川掌中,“我从来不知道善良是什么,我只是不想魔界在继续厮杀下去,我希望魔界绝大多数人能够活下去,而邪赤魔要的,只是一个邪赤魔一族的魔界,为此你们不惜牺牲掉整个魔界,甚至挑起魔界和其他各界的战争。”
“你是胜者,你说了算。恭喜你,坐拥整个魔界,和最爱的人。”商南到了这一刻,也放松下来,毕竟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纪御川摇头,走开,“商南,你没发现你每次都很幸运?”
商南疑惑,却见纪御川走开后,一缕半透明的魂飘过来,或是太熟悉,思念的太久,商南一时认不出来。
洛东寻拍拍手,算是完成了一件任务。“商南,你几次三番侵扰人间,犯下大罪,若你真心悔过,历过这十八层地狱的所有刑罚,便可往生。”
“那他呢?”
“走向来生,若你那时记得他,往生后自去寻他。”
“好。”
商南深情的看了那缕魂魄一眼,似乎要记住那人模样,转身走向深渊深处。没走出几步,那魂跟着飘过去,见商南转身,便顿住。商南往前走,复又跟上。后来商南直接把那缕混收入瓶子里,走向十八层地狱深处。
众人静静的看着商南消失在远处。
“大人,”刚才交战时躲到角落里的一个鬼卒冒出来问洛东寻,“为什么不让他魂飞魄散了省事。”
洛东寻想了一下,“因为,这是神与魔的区别。”魔界无休无止的厮杀是时候结束了。
纪御川看向纪御川,并不想承认自己想过要放了商南,不过也没说什么。
当日纪御川从韦弗山出来以后,遇到青浅鲛,想到温笑七还在韦弗山上,便让青浅鲛去找温笑七,保护好她,阻止温笑七卷入他和洛东寻对决中,不想温笑七还是出现在那里,还是死了,纪御川一怒之下追到韦弗山,意欲大开杀戒,荡平韦弗山,从不惹尘世是非的韦弗子难得出山,愿用招魂之术让温笑七起死回生,只要纪御川愿意退兵撤回魔界。
可是,温笑七的魂魄当时就找不到了。而洛东寻说自己绝不会让人立时就魂飞魄散。
后来双方协商之下,纪御川召唤魔界诸魔回到魔界,韦弗山负责帮羿兽找回元神,过往双方各有损伤,一并两清。
数月后,韦弗山上。
纪御川来接温笑七,碧秀前来为他引路。路上纪御川问温笑七在韦弗山上恢复的情况,碧秀说韦弗子重新给羿兽塑了一个身体,羿兽前段时间刚恢复了兽型,很活泼,大家都很喜欢他,最近几天应该就能变成人。
转过一座假山,纪御川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压低声音说话,似乎是谢维和洛东寻。
“师弟,你干什么。”
“兄弟间的拥抱。”
“谢维……唔……你放手!”
纪御川:“……”
那声音很小,若非纪御川听力超群根本听不见,果然碧秀仍旧自顾自的说着温笑七在韦弗山的情况。
“多谢姑娘对羿兽的照顾。”纪御川故意提高声音,那边突然就没了动静,纪御川甚至可以听到谢维气得咬牙的声音。
“阁下客气了。”
纪御川心不在焉的回应着碧秀,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可能是对于正义人士生来有之的反感,纪御川对谢维虽不至于做出些什么,但总喜欢时不时想气一下他们。
纪御川在大堂里等了会,谢维和洛东寻才陆续过来。
纪御川见谢维那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故意坐到洛东寻旁边,把洛东寻的目光吸引过来,“东寻,我此次来一是为了接羿兽回去,二是来道个歉,之前所做种种,确实伤及不少无辜,还请见谅。”
洛东寻没想到纪御川一来就道歉,连忙客套,纪御川却说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故意亲密,谢维立马火了,洛东寻以前还没跟我这么客气过,你谁,哪里冒出来的?还以茶代酒?
“魔君大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茶代酒就不必了,心中知道就好。”谢维挤到两人之间,皮笑肉不笑,纯粹是强烈的领地意识在作怪。
“那也是,不过谢先生未免太心急,都在自己的地界上了,还这么着急。”纪御川的目光绕过谢维,暧昧的看向洛东寻颈上的痕迹。
洛东寻一时尴尬异常。谢维倒无所谓,有些炫耀的嘲讽,“可惜某些人想着急还急不来。”
这时却听一声“小枚——”,羿兽从韦弗子身上跳下,从大门口就一路狂奔过来,刚开始还是一只小奶猫的模样,小短腿跑来跑去还挺可爱,可是越跑身体就越大,后来接着变成人形,直朝纪御川扑上来。
幸好这回会变出衣服穿在身上,你要是敢裸着身体出来我绝对先杀了你。这是纪御川被羿兽当众狂吻时的第一个想法。接着——
小七,你别咬我。
小七,口水……流到我身上了。
众人有些大跌眼镜,如果那个时候有眼镜的话:我一直以为是魔君强迫的羿兽!
纪御川料想过温笑七见到他的兴奋,但是没想到温笑七一来就跟个接吻狂魔一样,在脸上嘴上狂亲一通后又要去舔纪御川脖子,时不时还用牙咬一口,努力用四肢往纪御川身上爬……
纪御川冷静的看着韦弗山众人尴尬的面孔,一时不知道该推开温笑七还是继续下去,韦弗子竟然还在对面饶有兴味的看着。
韦弗山到底对小七做了什么?
“小七,回头再亲。”脸皮厚如纪御川,也有些撑不住场面。
“啊?”温笑七举爪一看,“我变成人了?”
“噗~”洛东寻原本看的尴尬,想喝口水缓解一下气氛,听到温笑七这句话,立刻喷了谢维一脸。
纪御川强做镇定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说了句多谢,就带着温笑七下了韦弗山。韦弗子扶着胡子感慨,“羿兽和魔君竟也是这样的关系。”
谢维不理那老不正经的师傅,对洛东寻说:“我敢打赌,羿兽回去肯定被纪御川收拾。”
“我觉得不会。”洛东寻说
“我赌赢了呢?”
“那又这么样?”
“你能别上天界吗?”
“我本来就不打算去。”
“为什么?”谢维大喜。
洛东寻看着谢维思考良久,末了笑道,“无周死了,怕他们找我麻烦!而且,在韦弗山,和神仙也差不多。”
韦弗子:这两徒弟终于开窍了。
温笑七完全不想想起来当天纪御川是如何淡定的拉着他从韦弗山上下来的。他只想大嚎一声:为什么每次变成人都那么突然!!!
在温笑七在韦弗山还魂的那几个月的时间,纪御川将魔界诸魔召唤回魔界,并彻底毁坏弑神台,天界再不能随意将自己不要垃圾放逐魔界。
温笑七和纪御川并没有回魔界,而且带着白鵺,重明鸟去了绛城,江流博接管魔界,紫岚终于如愿以偿的去了人间。而青浅鲛,温笑七后来问过孟婆,早走过了奈何桥。
绛城风物如故,只是少了些角色,不过有白鵺和重明鸟每天折腾,倒不愁没什么好玩的事情。
温笑七总觉得这样的幸福循环的太无聊,更担心的是纪御川会不会也觉得无聊。
某天早上温笑七饿醒:“小枚,我好饿啊。”
纪御川手伸过来,仰着脖子,把温笑七往自己脖子上一摁。
温笑七突然觉得鼻子一酸,以前被嗜血咒折磨的时候,纪御川也是这样,睡的模模糊糊的,只要自己一动,就把他的嘴往自己脖子上摁。
明明是那么简单的动作,却可以把温笑七感动的哭个不停。毕竟,这是纪御川能给的所有信任和包容,以及,最沉默也最直白的爱。
“小七,怎么了?”纪御川不解,翻身下床,“说,要吃什么,我去做。”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