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215 你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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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天跟我去一趟医院吧.”

    季子棋沉重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她记得自己当时自以为是的捋了捋耳边的头发.然后讽刺的朝着笑了笑.“季子棋.你沒毛病吧.我沒病沒灾的.跟你跑医院去干什么.还是说你沒睡醒.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儿.”

    季子棋脸色一沉.看着她的眼睛露出一丝令人心悸的阴狠.她心头一跳.竟有些莫名的害怕.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了排解这种莫名的害怕.她强自一笑.“怎么啦.我有说错什么吗.”

    转过脸來突然却季子棋似是压下了一口气.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收紧又松开.如此几次.就是沒有开口说话.他脸上从未有过的凝重让颜莘心头的疑虑更甚.也越來越不安起來.

    他却认真的看向了她.语气有些无力.又有些隐隐的威胁.“如果我说这事有关颜柯的生与死.难道你也不想去吗.”

    “你说什么.”

    她心头一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十分的想笑一笑.轻轻松松的甩一句.“季子棋.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然.望着他的眼神.她却只觉得腿脚发软.脸颊僵硬.做出的动作变成了紧抓着他的手.声音低沉暗哑得不像她的.“季子棋.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去不去医院怎么会与我姐的生死有关呢.麻烦你正经点行不行.你开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抑制住浑身的颤抖.她好希望季子棋能说出一句否认的话.或者突然间转成笑脸.道:“我是开玩笑的.”像以前每一次他对颜柯那样开着玩笑.

    可.季子棋却依旧固执.对待颜柯以外的女人一如既往.不存在半点耐心.

    他的手猛然锤了一下手中的方向盘.引发出惊人的震动.眉眼中的哀伤与后悔堪比那即将失去伴侣的野兽.

    他猩红着眼看着她.她忍不住一颤.他却咬着牙道:“颜莘.你以为我是跟你闹着玩的的呢.”看似轻飘飘的语气如同压在她心上的磐石.让她有种呼吸不出來的感觉.

    “我tm倒希望这是一个玩笑.可它是玩笑吗..如果谁告诉明天告诉我.小柯的病只是一个玩笑.我宁愿用我的生生世世去换.”

    她所认识的季子棋小时候顽劣调皮.四处捣蛋.长大之后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到处招摇撞骗.配合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博取广大女性的同情心.以及爱慕之心.

    像今天这样.出**粗话.愤怒得如同困兽.无力得如八旬老人.哀伤得犹如失去了全世界的季子棋.她还是第一次见.真的只是第一次.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原來在这场爱情的角逐中.失去初恋的不仅仅只是她一人.还有他--季子棋.

    她惊惶的看着他.急切的想知道他口中姐姐的病到底是什么.“季子棋.我姐到底怎么啦.”

    季子棋却恍如沉浸在某个忧伤的沼泽中无法自拔.半天沒有说话.车厢里一阵死寂.

    她按捺不住.最恨的便是他说一半.留一半.猛然抓住他.音量提高到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祈求道:“你别顾着发脾气啊.你告诉我.行不行.”

    季子棋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抹了一把脸.露出略显颓废的样子.似是随口道:“肾衰竭.晚期.已经引发了其他器官的病变.如果.再不找到合适的肾源.她……”

    季子棋忽然说不下去.她也白了一张脸.颤抖着唇角.满脑子都只剩下了五个字.肾衰竭.晚期.肾衰竭.晚期.肾衰竭.晚期……

    她好冷.她从來沒有感受到这么冷的天气.可外面明明是艳阳高照啊.为什么她却有种浑身冻僵的错觉.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得了那病意味着什么.她和颜柯的血型特殊.都遗传了颜母.h阴性血.俗称熊猫血.一万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是这种血型.

    要治好这种病.就得找到合适的肾脏.要合适的肾脏.首先就要一样的血型.还要新器官在受体体内不发生排斥反应.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

    季子棋将眼睛放到车窗外.好一会儿.又颓然的道:“她应该早就知道了.她应该……六年前就知道了.你别跟她说.她都瞒着呢.我估计.你爸、你妈、顾掣峰.应该都不知道她的病.”

    那一张被随手塞在角落里的化验单如果沒有被收拾床铺的护士找到.估计他也不会知道.可能到最后他最爱的她怎么死的.他都不会知道.

    她是那么那么的傻.可偏偏他又爱惨了她的傻.无可奈何.

    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你的心甘情愿.是你的无可奈何.即使她的心甘情愿、无可奈何不是你.

    颜柯于季子棋而言.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什么..”

    她一瞬间变得激烈起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就像往外面走去.季子棋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及时拉住她.沉声问道:“你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她使劲的挣扎着.怒吼道:“你放开我.你疯了吗.你明明知道她有病.还帮她一起瞒着我们.她现在都这样了.就该去医院.留在家里算怎么回事.等死吗.”

    “你冷静点.”简单的两个字“等死”刺激了季子棋.音量也不自觉的提高.凶神恶煞.如同从地狱走出來的恶魔.

    颜莘一想到颜柯的病情.一想到她如无其事的笑.把他们一个个的都瞒在鼓里.她就好恨.那么多年了.她怎么就学不会爱惜自己.

    小时候.她把自己、把房间弄得又脏又乱.现在长大了.又把自己弄得一团糟.她到底想干嘛.想用这种“特殊”的方式.让他们永远记住她吗.來对她无休止的愧疚吗.

    季子棋一吼恰好戳中了颜莘的泪腺.眼泪忍不住扑簌扑簌往下落.喉咙里发不出完整的音符.只有低低的呜咽.

    相似的一张脸泪意萌发.季子棋喉咙一噎.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声音不禁放柔了许多.“我找你來.是想让你去医院验一验.看你的肾合适不合适.我已经找了大半个月了.国内国外都找遍了.我……实在是沒有办法了.”

    意气风发的季子棋也会有低声下气的一天.若是以前.颜莘肯定是不相信的.但现在她信了.深信不疑.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即使是再风光无限的人.也会在情的面前变得脆弱.

    那么……他呢.

    一想到顾掣峰知道这件事情后的模样.心头就是一痛.拉上季子棋急急的要往医院走.喃喃自语一般.“走.我们现在就去.我现在就去验.只要合适了.我立刻回來抓她去医院做手术.她不肯.我绑也要绑她去.”

    “颜莘.”

    季子棋及时叫住了她.她又何尝不知道.她去了也沒用.颜柯的身体情况肯定是不允许的.如果允许的话.季子棋早就这么做了.哪能等到她出手.

    颜柯.颜柯.

    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用这么激烈的方式让别人记住你.

    你好狠.真的好狠.

    她想让自己镇定一点.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好想回去抱一抱那个令她又爱又恨的姐姐.可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沒有她那么会演戏.明明已经虚弱到不行了.却还能假装坚强.她真的做不到.

    霍斯焰昨天下午给她打电话打不通.以为她是和颜柯在一起.今早又打了好几个.却仍然沒有人接.给颜柯打电话.颜柯说她昨天上午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他才觉得事情不对头.

    找她找了一个早上.看到她的公寓里沒有任何动静.以为她不在.可心里有隐约知道她就在里面.这才破门而入.

    沒想到.她真的在这儿.

    他來的时候.颜莘还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动不动.眼神沒有丝毫的焦距.浑身冰冷得如同刚从冰窖里出來的一样.

    他心疼.想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沒有问.而是伸出手抱住了她.正要抱起她时.她却忽然回了神.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现在几点了.”

    她转头看着外面澄澈的天空.他抚了抚她的头发.答道:“快八点了.”见她身上的衣服褶皱横陈.皱眉问道:“你在这里坐了一夜.”

    颜莘沒有回答他.而是推开他.自己挣扎着站起來.然太久沒有运动.这一站.头晕眼花.满脑子的星星.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往地上摔去.

    霍斯焰眼疾手快.赶紧将人扶住.“你慢点.别急.”

    打横将她抱起往沙发边走去.找了她一整夜.如今见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难免含了一丝怨气.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用得着你这样子.”

    “沒事.我去一趟医院.八点了.医院该上班了.”她推开他揉着她脚的手.再次艰难的站起來.摇摇晃晃.却屹立不倒.

    霍斯焰一言不发的看着倔强的她.浑身冒着的寒气比她的还冰.然颜莘却仿佛看不到任何异常.独自离去.

    娇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刹那.终究忍不住.拿上车钥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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