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一百四十九章 清风碧酒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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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雨刚过,太阳就又从云端后崭露了头角,天忽地明朗开阔起来,没有之前的乌云遮月,天空碧净如洗,连空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清新。

    廷越在御书房处理过奏章,轻车熟路地到了芜潇院外,墙头的金丝木牌匾依然不动如山的挂在上面,成为了他心里永不磨灭的印迹。

    想起几日前的那一幕,抬手抚上自己唇角,好像那方柔软依然在他唇边流连,他轻轻一笑。还未走入院里,便已听得几声清脆的笑声,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以前爷爷您总不让我们喝,如今长大了,这碧酿我自是得好好品尝!”

    院子里,漠潇正拿了一坛小酒坐在桌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朱红陈坛,嘴里的话说不出的淘气。

    一旁的漠正安佯装无奈,却早已笑弯了眼,“唉,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才长得大哟!”

    “跟爷爷比起来,我永远都是个孩子,所以呢,这杯先敬爷爷,希望爷爷您永葆青春!”说着,她站起身拿着酒坛对准面前的瓷碗,硬是掺满了一碗。

    “这样我不成了老妖怪啦?那你们几个小子还会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喝酒吗?”

    漠正安一副吹胡子瞪眼样,漠潇忍俊不禁,“哪有?不管他们两个会不会,反正我是一定会的!”

    “哦,潇儿好像不看好我跟昊澜啊?”

    适时地走进院中,廷越将漠潇的惊讶收入眼底,遂当着她的面径自从她手中拿了酒坛,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漠潇无语地放下手,小声嘀咕,“每次都是不请自来,还有理了?”

    听见她的碎碎念,廷越面上一笑而过,端着酒杯向漠正安敬去,“爷爷,我也敬你一杯。”

    漠正安见此就要站起,却被他止住,“今日这里无君臣之礼,您老就接下我这杯吧。况且您要是不喝,我在某些人眼里可又要无礼一分了。”

    他瞟了一眼漠潇,漠正安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也不做推诿,喝尽漠潇替他满上的那碗酒。

    至此,漠潇移开了在两人之间的视线,刚拿过酒碗满上,眼前却出现了一只白净修长的手。她抬头不解地看着廷越,只听他道,“哪有女孩子用大碗喝酒的?万一让别人看见,你这惜宁郡主怕是要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谈了。”

    闻言,漠潇杏目一瞪,他明知这里的人不会将这些说出去,还故意说出来,明显就是报方才的仇!她气恼的脱口而出,“这里又没有外人,别人怎么会知道!”

    语毕,面前那深邃的汪洋中渐渐涌现出笑意。看着突然得意起来的廷越,漠潇幡然醒悟,原来他等的就是这句!顿时懊恼地放下酒碗,扭头看向一边,不爽的情绪一览无遗。

    看着闹起别扭来的她,廷越脸上笑意愈盛,终于听到她亲口说他不是外人,虽然其中他使了些小手段,可能听到这句话,也不枉他一中午无聊地坐在御书房了。

    许久没看见如此小孩子气的漠潇,漠正安此刻也是分外高兴。这样的她让他想起了从前,以前这三个小孩儿也是这般互相打着小算盘,平日里经常置气,没想到如今他还能看见,也是不枉活了这么大岁数啊!

    察觉两人一时没有反应,漠潇不禁纳闷儿,她现在是在生哪门子气啊?怎么跟个三岁小孩儿似的!可想着立马坐回去,她又有些难为情。想起廷越方才得逞的样子,她的火气又将清明压了下去。反正他坐久了自会觉着无趣,只要他走了,她就可以继续喝她的碧酿了!打定了主意,漠潇的背又挺直了些。

    这一切皆落入仔细观察她的廷越眼中,像是偏偏不如她愿的,廷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顾自添酒又喝,还不忘替漠正安满上。浅抿一口微黄的酒水,他赞不绝口,“清风碧酒三千,明月佳酿十钱!碧酿,果真名不虚传!爷爷,您以为如何?”他端酒转向乐饮其间的漠正安,眼神却若有若无放在背对两人的那个身影上。

    “嗯,此乃我大周名酿!取春泉、夏荷酿制,辅以初夏莲仁,密封半载方成,我可是从小喝到大的!这平日里再好的御酒,那也是远远比不上的!”也不知是有意逗弄漠潇,还是发自肺腑的赞美,漠正安一时间竟说得头头是道,廷越竭力控制让自己不笑出声,方才他可看见潇儿一直僵立着,只怕也未料到他会和自己合伙捉弄于她。

    两人觥筹交错,一来一往间,淡雅的酒香已释入了空气。

    “这碧酿虽为花酿,入齿之间却能尝出一分苦涩的莲仁香,开头虽苦,片刻回味后却是香甜满溢,想必这就是人道常言:口齿留香!”

    强撑着笑意,廷越将碧酿的味道娓娓道来,隐约间他已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他也并非见好不收之人,恢复镇定后像是才想起漠潇,他负荆请罪般拿上酒坛,起身走至漠潇跟前,她的脸色果然不大好看。他试探道,“潇儿,不如你也尝尝?”

    “哼!”

    漠潇丝毫不买账,偏头就是不看他。

    “潇儿,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原谅我,这一杯权当是赔罪,如何?”

    见他一副真挚难辞的模样,漠潇虽有不愿,却碍于那萦绕鼻端的酒香,终是妥协,“那,我就原谅你一回。”

    “好,潇儿果然爽快!”见她愿意‘原谅’自己,廷越立即笑开。

    他拿了酒杯为她倒上,片刻,漠潇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皱眉道:“酒呢?”

    廷越放下手,脸上现出为难,“···没了。”

    漠潇的脸一黑,敢情他拿自己当猴耍!一气之下甩身进了屋,反手关上门。

    “砰!”

    钝响在院中回荡,惊飞院旁栖息在大树上的飞鸟。漠正安摇头咂咂嘴,将碗里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反正他是不明白现在这些年轻人了。

    看着紧闭的大门,廷越挑眉,丫头火气倒是不小!可他是真不知道没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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