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亡国第一世,月无情(一)
“大般涅槃经者。盖是法身之玄堂。正觉之实称。众经之渊镜。万流之宗极。其为体也。妙存有物之表。周流无穷之内。任运而动。见机而赴。任运而动。则乘虚照以御物。寄言蹄以通化。见机而赴。则应万形而为像。即群情而设教。至乃形充十方。而心不易虑。教弥天下。而情不在已。厕流尘蚁而弗下……”轩辕泽在默默的诵读,看着是墙上这些字,两个人都在沉默着,心仿佛在水中游荡。
佛家神圣之地,轩辕泽觉得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如今竟然开始有些害怕了,然后他就在想,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佛祖就仅仅的给了他十年去感受幸福?
那么如今他在虔诚的诵读,佛祖是否又会怜悯他,再次的给他一个机会呢?
轩辕泽感觉自己在胡思乱想,一条一条的为自己开脱,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有些苦涩,钟离诺就在他的旁边,他鬼斧神差的在心中默念,“请让我陪这个女孩一起走到最后吧,佛祖……”
钟离诺眨着眼睛看向了轩辕泽一脸认真的样子,神圣而庄严,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轩辕泽你不是不信这个,甚至连看都不看的吗?”
“当我们的心有了寄托,有了不可完成的与梦想还有躲不了的羁绊,于是就开始寄托某一样神圣而强大的东西了。”
“说出这样的话,还真的不像是你了。”钟离诺笑了笑,轩辕泽也看向了钟离诺,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不说话,眼神的交流让钟离诺有些懵懂,轩辕泽突然变得感伤起来,钟离诺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轩辕泽面对着石刻的佛文,有一种虔诚的拜读,钟离诺面对着这些玄奥,只有莫名的崇拜还有澎湃。
于是轩辕泽在净化自己的内心,钟离诺随便的观赏,轩辕泽说再过几个时辰石门就能打开了,到时候就可以进去了,钟离诺歪着小脑袋问他里面有什么东西。
轩辕泽说花域有个花主,是这里最大的……统治者,不过一般都是女的,里面也是三分之二的女性,仅仅三分之一的男性。pbtxt. 平板电子书
钟离诺又问,“那三分之一的女性不成亲吗?”
这一句话直接问道点子上去了,可惜轩辕泽回答说,“不知道。”
钟离诺又问,“会不会是一夫多妻制呢?”
轩辕泽回答,“不知道。”
一下子膨胀而起的好奇心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
等到石门打开的时候,钟离诺整个人都在欢呼雀跃,轩辕泽说花域是个神圣的地方,钟离诺已经按耐不住好奇心了。
“我们可以进去的吧?”
“应该可以。”轩辕泽回答道。
轩辕泽用了“应该”两个字,就说明应该会出问题,果然,好的事情总是要跟他们擦肩而过。
“外地的人,你们不可以进去。”
“为什么?”
“今天是花主重大的日子,不欢迎外来宾客。”
“那什么时候能够进去?”
“一个月后。”
“我等不起。”
“对不起,没有办法了,我们也只是按照规矩办事。”
轩辕泽紧急的皱起了眉头,要不是花域很排斥外权的话,他早就用轩辕帝的身份堂而皇之的进去了。
被阻拦在外,轩辕泽在怀中掏出来一块玉佩,钟离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玉佩长什么样子玉佩就已经在轩辕泽修长的手指间……消失了……
然后就听到看门人为难的声音,“那这样的话,你们只有喝了酒才能进了。”
钟离诺没想到这个人的态度竟然变化的这么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喝了酒”这几个字。
怦然心动的感觉。
“不喝不可以进?”轩辕泽的眉头皱的更甚了。
原本花域的规定很简单,不喝酒可以在花域待一天,喝了酒就代表是花域的半个人了。
现在竟然……
不喝连进都不让进。
轩辕泽正在踌躇的时候钟离诺已经钻到了他的怀中,撒娇的口气配上绰约的身姿,“不就是酒嘛,喝酒喝嘛……”大大的眼睛无辜又可怜的看向轩辕泽。
“喝了会哭的,你会忘记现实中所有的事情重新来过,然后梦境中注定是悲惨不堪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体会到真正的苦难。”
轩辕泽试图通过自己的语言让钟离诺退缩,不过钟离诺很显然的不吃这一套,“我又不怕,反正应该是很有趣的吧,指不定我醒来之后发现有你的保护才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然后我就一辈子忠诚与你了啊!”
“你确定?”
“要。”
“我不管你,你要喝酒喝吧,反正我已经痛苦惯了,不在乎,我的暗影侍卫也不在乎,因为手上鲜血太多,只有经历痛苦才能够找到解脱。”
“好,那我们一起喝,我到要看看着一杯酒的威力究竟有多大。”钟离诺笑起来会露出八颗整整齐齐的牙齿,晃得人心都在荡漾,轩辕泽点了点头。
一杯酒下肚,钟离诺跟着轩辕泽上了马车,刚被轩辕泽抱到怀中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轩辕泽盯着钟离诺的脸庞发呆,他在想钟离诺的三生会是什么,是不是到处都是经历亡国的痛苦?
传言,喝了着一杯酒,真实经历的一段最刻苦的痛苦会连续的上演三遍。
轩辕泽阖上了眼睛,神识在空中飘零。
钟离诺的灵魂仿佛在飞升,一阵头晕目眩再也没有了直觉……
一生从头来过,从出生,到慢慢的长大,自己像是一个演戏的,又像是一个旁观者,冷漠的看着这第一世的悲剧。
他说:月舞,待我登上宝座,赢得天下,我必黄袍加身,赐你凤冠霞帔,红菱相牵,举国同庆,此生陪你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楚成王中期,楚国出兵伐黄,黄国上下积极抗击楚军,寡不敌众,于元前年六八四年被灭。
元前六二六年,楚成王暴疾而亡,商臣继位,封先皇“成”,后世称其为楚穆王。(一)流年辗转,往事成空
我叫月舞,我是月国最美丽的公主。
命运再次让我经受亡国的疼痛,我张开了手臂,迎接着内心最深处的眼泪,无论是那一世,都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无可逃避……
我坐在梳妆台前,身披凤冠霞帔,朱砂如画,胭脂唇染,分外又妖娆。玉手再次伸出,轻拿起铜镜前的那支眉笔,细细的为自己描绘着黑色眉线。曾忆起,他说:月舞的眉目最为有神,令我百看不厌,我商臣要是能让月舞为他而画眉,我必定为你点一颗朱砂,汝在吾心在……
风起了,断了思绪,铜镜中的人白玉无瑕,唯有眉目无神,窗未关,风吹起,烛台灯火摇曳。随着吱的一声,房门打开,丫鬟的清灵嗓音传入我的耳边。
“月舞姑娘,太子唤你。”
我缓缓的站起身,将拖地的罗裙裙摆稍稍往后轻扯,莲步轻移,跟着丫鬟走去。
合欢殿门打开。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痛,为什么?是看到了他怀中娇笑的佳人吗?还是看到了他眼中对自己的不屑?
“月舞拜见太子。”我微微躬身,玉手交叠慢放腰际,恭敬而生疏的行礼。
“今日月舞大婚,不必多礼。”同样淡漠的声音自他的口中传出,我只觉得心愈发的痛,抬眼看他清秀隽永的眼,毫无波动,正如秋日无风的池水,看起来透彻,实则深潭无边,叫人难以捉摸,连我想侥幸看到他眸中的异样的机会也不给我,就这样把我推进了深渊……
曾经的承诺,都是骗人的吧。
那一年,正值胡姬花盛开的季节,春风拂过了黄国的国都,甜甜丝丝的清凉,正是在这个美好的季节中,我看到了衣衫褴褛宛如乞丐的他。
“姑娘,我不是乞丐……”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令我诧异万分,一个乞丐不要钱?那他要什么?我惊异的转身再次向他走去。
如果他不是穿得如此褴褛的话,我一定不会误把他当成乞丐,然后在他的脚下留下银票。
凌乱的墨发下是一张清秀俊逸至极的脸,澄澈的眼眸,眉目透出丝丝的贵气,我怔然。
“我是楚国人,名商臣,流落至此。”
他在嘴中塞着满满的馒头和菜,狼吞虎咽,口齿间蹦出了这一句话,与此同时,我察觉到身旁的丫鬟小娟身体有一些颤抖。
是啊,我黄国与楚国本是敌国,楚国嚣张跋扈,处处找借口想要吞并黄国,引起了战乱,民不聊生,所以我黄国人很是抵触楚国人,而现在,我却在帮一个楚国人,并且把他带入了我再宫外的一所别院。
“吃完了,就走吧。”
我缓缓开口,等待着他的回答。
“姑娘,那我该怎么报答你?”
他听到我赶他走,立刻停止了对饭桌的横扫,用那件破损的衣袖擦擦嘴,很是正经的问道。
模模糊糊的感觉他很像最内心住着的那一个人,相似的清俊容貌,相似的说话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