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没想到林师母今晚请的人居然是王中年。

    林师母对着李教授道：“好了，都快三十年了，以后还能见到几回，差不多也就算了。”

    当年李教授因为边怡的事情，想回国替她讨说法，但当时被王中年拦住了。李教授耿耿于怀的是，如果当年不是被王中年拦住，后头边怡或许不会那么早离世。

    兄弟俩因为这事留了点疙瘩。

    但说到底，谁也没错，只是因为遗憾太深，所以无法放下而已。

    “边悦，还不去多拿副碗筷。”

    “哦！”边悦立刻去拿。

    王中年看了眼边悦，笑着压低声音对林师母说，“你别说，这姑娘还真的跟边怡有些像，不过眉目看起来更精神俊秀一些。”

    林师母笑着道：“嗯，人也听话。”

    李教授看了两人说话的样子一眼，“咳”了一声道：“既然来了，就坐下吃饭，别光顾着说话。”这么多年的话，是想一口气说完吗。

    王中年笑着坐下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中年平常很少在c军出现，多数都是副军在，所以边悦只是遥遥看过他几眼，他自然更不认识边悦。由此可见，林师母和李教授是真的不想和过去有牵扯。

    但这一次边悦结婚，林师母和李教授就避无可避了。

    如果她嫁的是寻常人家也好，偏偏边悦嫁了b市最有名的季家，而且还是季明渊。林师母从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都在担心边悦会走上边怡的老路子。

    好在，如今都还算顺利。

    吃饭的时候边悦才知道，王中年到时候也会去参加婚礼，不过因为两边人都认识，所以也无所谓是因为谁去的。

    同时，王中年还透露，到时候当年的战友在b市的也基本上都回去。

    边悦对“当年的战友”现在什么样完全没有概念，所以听王中年这么说的时候，心里也不是太在意。

    不过等到婚礼当天，边悦才知道自己天真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边悦吃完饭后，边回了大院搬东西。离开之前，还去见了柳云姿一趟，好巧不巧又碰到了周礼文在。被赶出去的时候，边悦很诚恳地问了一句，“云姿姐，要不要也一起结婚？”

    “滚！”

    周礼文也是无奈，他最近就来了两次，还每次都碰到了边悦，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如果礼宾跟自己一样，估计这事情早就成了。

    边悦当晚就由季明渊载着去了林师母那里。

    在知道小区地址后，季明渊也是意外，这小区地址的安全等级，完全比得上大院，甚至还会超过。

    就进门这一会儿，已经有三拨盯梢的了。

    当晚季明渊也跟着留下。

    边悦看着他躺床上的样子，心里默默数了数，发现季明渊似乎把她能称为“家”的地方都睡过了。

    这家伙，是在变相占地盘吗。

    第二天一早，边悦还没起床，季明渊已经出门了。为了边悦出行方便，季明渊将车留下，自己打车走的。

    林师母看在眼里，对自己未来女婿又满意了一分。

    小七半途接的季明渊，将一分单子给他，“这是我们连夜筛选出来的结果。”

    季明渊将名单拿过扫了一眼，上头还有二十几个人，根据记忆中的资料，季明渊最后删到只剩下六个人。

    小七将六个人的名单发给小八，让他带人深度扒一下这些人的背景，还有近期的出入记录。

    两个小时后，完整的资料传到季明渊手中。

    季明渊看着上头的资料，问小七，“名单上的人全吗？”

    “全，我们根据几个硬性指标筛的。”

    季明渊将那六个人的资料放下道：“这六个人没有一个符合的，把原始名单给我。”

    “是。”

    小七立刻调出那份上百人的名单。

    季明渊迅速地扫了一遍，初步筛选掉一些人之后，还剩下五十个左右，“把这五十个人的资料拿出来给我。”

    小七面色微变道：“那可是五十个人的资料。”

    五十个人的生平，看下来工作量很大不说，还要加分析。通常一个分析人员，分析一分档案，都要用掉一天半的时间。

    更何况，现在已经快晚上七点了。

    “老大，要不我们兄弟几个分开看吧，几天时间怎么也能看出来，你再过三天就结婚了，现在实在不适合还在这里。”

    季明渊道：“就是因为婚期要到了，所以才要尽快解决。把资料都拿过来，我亲自看。”

    季明渊对每一个机构，每一个组织，每一个成分的清晰认知，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这种认知来源于成长的环境优势。对别人来说难以琢磨透的组织和单位，对季明渊来说，不过是身边的某一个熟悉团体罢了。

    所以很多东西季明渊都是信手拈来，但是小七小八等人则要先做大量的背景调查。甚至每一年的大事年表，季明渊都一清二楚，但小七小八等人还需要权限才能触及到皮毛。

    而这种工作，电脑更无法运作了。

    五十份资料堆成两座山放在桌上。

    季明渊面不改色地一份接着一份，直到边悦打电话来询问他今晚的安排，他才稍作休息。不过打电话的时候，眼睛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资料看。

    边悦偶尔能听到资料翻动的声音，趴在床上懒洋洋问，“你还在工作？”

    “嗯。”季明渊心思不全在，回答得言简意赅。

    边悦问完，也没往心里去，叽叽喳喳说今天遇到的事。季明渊偶尔应个一两句，彼此倒也不觉得寂寞。

    直到林师母敲门，提醒边悦该睡觉了，边悦才依依不舍地准备挂电话。

    “你明天来吗？”

    季明渊听她迟疑的声音，暂时放下手中的文件，“有事？”

    “嗯，算是吧，约了个朋友。”边悦老实交代。

    季明渊翻了翻手中才看了堪堪三分之一的资料，苦笑道：“明天我恐怕不能去见你，还有工作要做。”

    边悦道：“那你先忙，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找我。”她最近工作进度不错，偷懒还是有时间的。

    季明渊道：“明天回来前给我打个电话，有空我就去接你。”

    “收到！季大首长也别太晚睡，晚安。”

    “晚安。”

    听着电话挂掉的声音，季明渊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继续看剩下的资料。

    第二天，边悦按约定的，去见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