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黄泉问心
胡大海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向巫无名。
“胡先生莫要起疑心,说来真是巧,也许就是天意,这五件青铜器,本来就是我“寒月营”五件令牌类的物件,这鼎是掌管我营规之人所有,这豆过去原是古代承装食物的因此归管理给养的人所有,这戈管外攻,剑管内防,爵是我们对外招待的人的信物!”巫无名把五件青铜器各自解释了一遍,所有人听了觉得合情合理,还真好像天意一般。
“我可要提前说明,用你这五件器物,很有可能器物会损坏,到时候你别心疼!”胡大海也不知道相信不相信巫无名的解释,只是丑话说前面。
“哎,虽然这些器物从我“寒月营”初创时期就存在,但是此时如同天意一般,如果真是到最后损失了,也只能说它们气数已尽!”巫无名一副扼腕痛惜的神情。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也别耽误时间,还请你把持有爵的人请来,他长期持有此爵,和此爵已尽人器相通,我们先用爵开路,先礼后兵!”胡大海开始布阵。
巫无名一拍手,刚才那送来爵的走了出来,站在爵的面前,把爵按照胡大海的要求举在胸前。持有爵的人站在最前方,向后两步,左右分别站着持戈和持剑的人,然后大部队都在他们后面,持鼎的人站在人群中央,持豆的站在队伍最后,整个队伍看起来好像杂乱无章,然后如果把从空中俯瞰,胡大海把队伍组成了一个菱形,而其他无关的人都在菱形的中间位置。
巫无名吩咐手下听从胡大海的指挥,胡大海接过指挥权,命令道:“爵前进十步,不管有没有什么反应,不要乱动!”
持爵者听从指挥,孤身一人走进树林。说来也怪,他一走进去,先前还视线清晰的树林里面忽然涌出浓雾,其他地方都看不见任何情况,唯独就持爵的人周围和身后一块空地没有浓雾,还能看见他的背影。
“情况怎么样?”巫无名问。
“不好也不坏!”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
“我们跟上!”胡大海指挥所有人都走进树林,队伍照样保持菱形。
持爵的人又向前走了大约五十米,在队形范围内并没有浓雾,但是队伍以外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偶尔路上遇到树木,只是稍微绕过,并不影响队伍的形状。
忽然一阵大风吹过,爵面前的树木沙沙作响,树木好像变得狰狞起来,那树枝也变得如同鬼爪一般,诡异非常。
“剑和爵互换位置!豆和鼎互换位置!”胡大海大喊一声,让队伍停下,然后调换队伍中的人员站位。
“怎么了?”巫无名连忙问。
“对方要开始攻击了,看看我们能不能顶过这波攻击,如果顶过后面就好办些,不然有的麻烦!”胡大海只是大概说了一下,并没有详细解释,别人也不懂阵法,只得屏气凝神注意自己身边的情况。
果然那风吹得越来越大,狂风夹杂着落叶和树枝,朝着队伍席卷而来,那原本柔软的落叶在风中如同利刃一般,居然发出呼啸声音,光是看着就够吓人,而那些树枝也如同离弦之箭,很快就接近持剑人的身边。
“别动!”胡大海大声喊着,也亏了是“寒月营”的人,心志坚定或者说对死亡的无畏,看着树枝就快要刺中自己,居然能够保持一动不动,而他手中持的青铜剑忽然发出一阵清鸣,就好像遇到敌手一般露出兴奋的感觉。同时戈和爵上发出一团金黄色的光芒,把他们三个护在里面,那些落叶和树枝噼里啪啦砸在光幕上,光幕一阵椅,但是并没有破碎。
“豆上前五步!”王子恒连忙继续指挥。
持豆的人一上前,他手中的豆也发出一团金光,要比前面三人手中的青铜器发出的金光加起来还要粗大,但是豆的金光却没有直接加入到光幕中,而是分散成三股,金色的光芒投射在戈,剑,爵上,成了一个扇形。
那落叶和树枝好像没有停歇的迹象,也不从其他地方攻击,就是砸在前面三人的光幕上。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前面的情况。
“大海!能顶得住吗?”王子恒都有些担心地问。
“看现在情况还不错!阵法只是自动发动,并没有人主持,只要耗尽阵法储存的能量,后面就会顺利很多!”胡大海回答王子恒。
“来着何人?为何闯我青龙圣地!”一个嘹亮的声音忽然在树林中响起,但是声音缥缈虚无,根本不知道人在何方。
“不好!主持阵法的人出现了!”胡大海焦急地说。
“爵上前,替换剑!看看对方什么意思?”胡大海再次变换阵型。
那声音一出现,树叶和树枝的攻击立刻停止,而正好爵和剑互换了位置,两方就好像多次熟练演习过一般,配合默契。
“我等只是为了探寻一古迹,并无他意!”胡大海高声回答对方的问题。
“实在抱歉,现在青龙圣地已经封闭,等过了这几日就会开放,你们可以等到那个时候再来!我看你们中也有高人,既然你们先礼后兵,我也无意难为你们,我们两方罢手,不要伤了和气!”树林中人再次出声。
“我们寻找的东西也十分地重要,必须马上取得,还请你行个方便,让我们通过!”巫无名看胡大海一下子陷入沉默,忽然开口说话。
他这一说话不要紧,那树林中的人忽然语气一变,凶狠狠地说:“你们不要以为凭借着金生土的简易阵法就能过的了这“上穷下落入黄泉”的阵法,既然你们不知道好歹,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你们就到黄泉去吧!”
“不是说好,我来主持的吗?你插什么嘴?”胡大海对巫无名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是还没有等巫无名说话,大地一阵抖动,就好像地震一般,众人都站不稳脚跟,不少人纷纷跌坐在地面。忽然队伍所在的位置,地面一下子沿着菱形的边缘裂开了缝隙,说时迟那时快,整个地面如同翻板一般,整个一兜,所有人都消失在了树林中,地面恢复了原样,就好像从来没有人进入树林一般,树林中的浓雾也渐渐消散,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我们这是在哪里?”灵儿抓着王子恒的胳膊,有些胆怯地问。
幸好胡大海布的阵型并没有散乱,五件青铜器此时都发出金色的光芒,让在里面的人都能看见事物,但是队形以外的地方,却是模模糊糊,就好像处于雾霭严重的地方,一片灰蒙蒙的。
“这是怎么地方?”巫无名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句话竟然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连忙问身边的胡大海。
“还能是那里?当然是黄泉地了!”胡大海没好气地说。
“黄泉,那不是冥府吗?难道我们都死了?”秦总恐惧地说。
胡大海并没有理他,倒是巫无名知道自己刚才莽撞了,连忙堆起笑脸说:“大海兄还要原谅在下,我也是一时情急,并不是要夺权,还是小弟无知造成这样的结果,还是要请大海兄把我们带出去才是啊!”这一番话,巫无名说得十分真诚,胡大海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
“死是没死,不过咱们已经进入死地!要知道龙有逆鳞,触之即怒!他刚才那句话就是最后通牒,不能反着和他硬来,毕竟他的阵法存在这么多年早就和当地的山水融入一体,咱们这个事临时凑起来的,自保还凑活,想要打败他是不可能的!”胡大海解释了一下。
“那现在该怎么办?”巫无名问。
“既然入了黄泉,只能过奈何桥了,不过就算是过了奈何桥,我们出去以后还是再对方的阵法中,你到时候可千万不要自作主张!”胡大海再次强调。
“一定,一定,保证以胡兄马首是瞻!”巫无名连忙保证。
“鼎上前,和爵互换位置!”胡大海调整阵型。那持鼎的人刚走到爵的位置,原来形成的那道金色的光幕一阵抖动,消失不见,在里面的人看的一阵心惊胆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从鼎身上却投射出一道金光照在地面上。
“持鼎的人带路,跟着金光指向的方向走!”胡大海高声吆喝了一嗓子。“另外大家注意了,如果自己身边的人发生奇怪的事情,大家不要理睬,各走各的,你如果干涉会把自己搭进去,别说我现在没有提醒你们!”
“会发生什么意外?”王子恒问。
“这里是黄泉,以前做过亏心事的人自然有鬼上来找麻烦啊f泉地本来就是鬼的地盘,全靠自己的实力了,你如果干涉,那只会越弄越乱!”胡大海大声地说,正好也解释给其他人听听。
王子恒刚想继续问下去,忽然脑海中一个声音响起“咦,酗子你怎么人跑到黄泉来了?”
声音苍老而亲切,让王子恒一下说出声音来“是你?”
“不用说话出声音,你只要把要说的话想出来,我就能知道!”老人连忙阻止王子恒再次发出声音。
“怎么了?子恒哥哥!”在王子恒身边的灵儿忽然看王子恒一副见鬼的样子,下得赶紧询问。
“没事,没事!”王子恒连忙示意灵儿跟上大部队。
“老人家,你怎么现在可以出现了?”王子恒心中默念。
“你在黄泉地,我这类精魂不受限制,自然就可以出来现身了!”
“你是说在平常的世界里面,你是被限制住的,并不是不存在?”王子恒想着自己的问题。
“是的,天地有规则,人死则魂魄散,我是因为巫种被你所同化才得以保留下精魂,一旦在平常的时候现身次数一多,就会被天地所查,所以平常我只能在你的巫力中保持休眠状态!”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您在平常现身而不会被天地所查呢?”王子恒问。
“很简单,当你的巫力能够满足开天辟地的时候,在你巫力的一方小世界中我就可以随便现身了!”巫祝的精魂回答。
“怎么才能开辟小世界?”
“锤炼巫力,使得巫力和你自己的精神力融为一体,然后分阴阳,断五行,自己开天辟地!”老人的回答让王子恒感觉自己到了玄幻世界。
“不懂!”王子恒直接回答。
“不用懂,等你到了那个境界,自然就知道!”老人却是十分和蔼地安慰王子恒。
“那您开辟了天地世界吗?”王子恒忽然想到这个问题,随即问了出来。
“没有!相传自从到了宋朝以后,巫家就没有人能够开辟精神世界!但是当时不少佛教的高僧却能成功。”老人回答。
“那是什么原因呢?”王子恒问。
“应该是和功法无关,而是和人!”老人很直接地回答。“人心浮躁,追求地越多,相反得到的越少!”
这一老一少两个人用精神相互交流,一个问题多多,一个学问渊博,相谈甚欢,一点都看不出来年轻人造成了老者的死亡而形成的隔阂。
“老人家,我一直想对你说声对不起,我……”王子恒还没有说完,就被巫祝打断。
“王子恒啊!人的生死并不是绝对的,但是绝对的事情是你在生的时候做过哪些事情!你现在掌握着巨大的力量,如果假以时日在我的指导下你把这个力量所掌握,你会使用这个力量做什么呢?这点我觉得是你应该考虑的,而不是我来告诉你的!你好好想想,我要继续沉睡了!”
王子恒被老人的问题一下子问住“是啊!追求力量并不是自己所想要的,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被动地获得,但是现在力量就明确存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拿这个力量做什么呢?”王子恒拷问着自己。
王子恒忽然感觉大部队停顿了下来,抬起头发现胡大海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王子恒奇怪地问。
“吓死宝宝了!看你虎着脸闷头走路,一声不吭的,我还以为你被鬼盯上了呢,在黄泉这个鬼地方,被鬼盯上只能靠自己!别人帮忙会越帮越乱!”胡大海连忙拍着胸脯,做出一副关心的神情。
“咦,怎么少了不少人?”王子恒发现原来集中在菱形队列中的人少了不少,幸好那五个持有青铜器的人还在。尤其持鼎的那道金光还在指引着队伍。
“恩,先是秦总带来的大虎发疯,看来他过去盗墓惹了不少鬼,后来“寒月营”中的人也开始了,我当初认为他们身上煞气重能挡一阵呢,看来只要是人,内心都有脆弱的,装b也没用哦!”胡大海嘴上说着看着停顿下来的队伍。
“为啥不走了?”
“你没看见指路的金光飘忽不定吗?”胡大海一努嘴。
“大海兄,现在怎么办?”此时巫无名靠了过来,脸色不是太好看,王子恒估计因为“寒月营”损失人手的原因,毕竟按照巫无名所说此次带来的都是精锐。
“现在这个情况,只有血祭了!让持有五件青铜器的人各自放血涂抹在青铜器上,不过一旦放血他们就会被这黄泉中的群鬼给盯上,到时候能不能顺利渡过奈何桥很难说啊!”胡大海如实地告诉巫无名。
巫无名狠狠地皱起眉头,损失他收下的这五名大将他心有不甘,但是如果没有金光指路可能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哼!看来不动点真格的,这地方想出去还真不容易啊!”巫无名恶狠狠地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鬼听,还是说给其他人听。
说完,巫无名快步走到持有青铜器人身边。
“你们五个用自己的血涂抹到青铜器上,我在身边给你们守护!”说着话,巫无名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把弯刀,巫无名一伸手把弯刀从刀鞘中拔出,那弯刀居然不是一般的钢铁打造,而是发出一种好像骨质惨白的光芒。
“这是什么骨头?能这么大!”王子恒奇怪地问。
“那是玉刀,不过受沁,俗称鸡骨白!”胡大海也同时看到了巫无名手中的弯刀。
“听说巫家有把斩鬼刀,难道就是这把?”胡大海不是十分地确定。
那五名持青铜器的人听到巫无名的命令,又看见自己的首领拿出宝刀,都腾出一只手递到巫无名面前,也没看巫无名什么动作,五个人一只手掌心就被划开一道口子,巫人把手掌心的血涂抹在五件青铜器上,说来也怪,他们刚涂抹上那鼎发射的金光不在左右晃动,而是直直地照向众人的右边,那金光上也夹杂着一些红色的光晕。
那带着红色光晕的金光发出去没有多久,大家忽然感觉路上起风了,而且风中夹杂着无数的哭泣的声音,但是再仔细听,那哭泣的声音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好像喜极而泣的样子。
“万鬼夜哭t乖这次玩大了!巫无名,让你的人跑起来,等会大批的鬼就要冲过来了!”胡大海在队伍里面大声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