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头域暗兵逢夜魔
阴风森森,恶木成林,就算是朗朗晴天之时,这片东域的荒野边缘也是这般暗无天日,到处充满着一种凶煞的蛮荒之气,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盖世凶兽一般。
当地一般猎者一般也不敢进入这鬼头域的深处,据说就连祖界仙门之中的仙者们一入这鬼头域深处也是有去无回,这也并不是乡者愚鲁,当年燕朝之时,燕皇心慕鬼头域深处天材地宝,也曾请了玄院里的金丹高修进入过,但据说这位修为高深莫测的修士只进去不到十数里便险些送命,最后虽然九死一生逃回性命也是狼狈不堪。
数十年前,玄院去请镇院的隐世长老清陀山浮游子,也便是肖童义父肖怀燕的授业师尊,这位据说马上便要鼎入元婴之境的当世至强存在闻言微微一笑,只说了一句话便让玄院顿时也打消掉了心头的觑窃之心。
“圣纹不消,鬼域莫入,日蚀不显,天日不见!”
玄院本就隶属玄宗所属,乃是玄修根本,自然精擅推演之术,浮游子稍露天机也是冒险为玄宗尽了最后一点心力,据说本己要入关冲击元婴大境,但因枉涉天机,虽只是以修士常用的偈语企图遮掩天机,但仍被伤了一丝根本,不得不再苦修百年。
但玄院自不敢怠慢,忙昭示院众,东域自此被列为东域禁地,院中弟子不得入内磨砺功行。
大千世界之中的玄道五国,本都同属玄宗所属,此禁令自然也被各朝照颁下去,就连魔道诸国也通过探马知晓了此事,久而久之此地便列入九洲“九大危地”之中,名为“极罗危地”,因这危地外围有座巨城名曰极罗城而名,从此处荒域外围,除了成群的猎药者出没人,一般人迹罕至。
然而也不知道最近是出了什么事情,魔道各国突然一反常态,纷纷关注起此地,作为地主的东玄元朝自然也不例外,据元布衣推断,师尊可能早就料知了此事,所以自从五年前便秘密派出了好几拨高人前去查探。
不过此刻元觉之所部一百余人乔作雇佣武士,沿途还又佣请了几位“猎药者”向导,此时所驻之地还只是鬼头域外围,并未敢轻易深涉。
肖童从尘玉令中翻出的“天机盘”实际上只是一件修士所用的小玩意,据他的记忆,此物乃是古时这方天地之中玄魔大战时,玄修炼器士为了侦魔修之踪所炼。
但魔道炼器之术冠绝三界,这小玩意虽然精妙,但对方却随便在甲具之上附上一物便可隐匿阴源,这样一来这件名堂震天响的小玄械终还是无法在当时发挥功用,好象后来还是被魔道完胜,玄道势力被压缩到了玄道五国之域,只占这云天大陆十中之一之地。
这些籍故在玄道五国之中并不普遍外宣,毕竟此乃玄道诸国之耻,至今为止玄道五国在云天大陆的处境极为尴尬,连市井之民都知道魔道上国,万不可怠慢,若不是有大千世界之中的铁律,而魔道诸国又相互制恒,说不定玄道五国这个玄宗在这九洲之地上仅有的传承也将断绝。
不过这些形势肖童与元布衣这些饱读史籍之人自然心知肚明,所以此行并未公然出行而只是以内陆结伙的武者身份出现,这种情形在东域极为普遍,玄道五国之中不独常有东玄元朝的结伙武者结成佣军,在此谋生修行,其他四国也常年有成群佣军在这危地边缘采药捕兽,这片地域宽广无垠,即使武者数万人在这群山荒地之中出没,也常年不一定相互得见。
当然,对此身为地主的元朝当庭自然不会放任,在这东域外围极罗城便有一家驻军,由之前曾任过龙骑军右路大帅,立朝后爵拜靖东候的名将铁摩勒坐镇,率数百万靖边军镇压这方圆百万里的东域荒境,编下倒有一部衙门专门辖制各方猎药者佣军。
让元觉之无奈的是,本来他此行平寇在朝中都属极为机秘之事,但却没想到一到东域便有东候派来使者向他恭请圣安,并带来了几位绝顶高手护驾,这让元觉之哭笑皆非,深叹这皇室之地果真到处是秘密,但到处都犹如透明一般,这般保秘,却又有何秘密可言。
特别是这几日来,那个“绝顶高手”沐阳总是如同鬼魅一般似有似无的跟着自己,这更使元觉之有种抓狂的感觉,元布衣刚与肖童哪边讯音完他便急冲冲赶了过来。
“三弟,都是你惹的麻烦,非劝我沾上这门差事,如今倒好,身后跟一位冤魂不散的家伙,这却让我等如何行事……。”
一进元布衣紧捱他中帐的流营,元觉之便一脸苦笑的埋怨开了元布衣,他本就逍遥江湖,众人都知道他性格懒散,好行走于江湖之中,出没于花天酒地,却无意于皇室之争,但这位兄弟却极力窜腾他接下这趟差事,称其就算不为自己打算,最起码也要为一众江湖兄弟谋个好出路,再三游说,他才应下了此事。
“二哥谨言些,沐将军不但是位能征善战的勇士,却更是一位内外双修的绝顶强者,你我此处说话,他听的一清二楚,敢莫要寒了人家东候爷一片苦心,也寒了沐将军一翻辛苦……。”
见元布衣一脸戏谑,元觉之不禁又气又笑,正欲再抱怨几句,却听一阵清朗的声音远远传来,却好似在二人耳旁一样。
“二皇子见凉,实不相瞒,末将实际上也不愿干这差事,若不是沐候严令,未将乐得终日在营房之内与众家兄弟吃酒玩乐,纵使引兵剿贼,却也强过在此做这隐形之人……。”
元觉之也是好武成性,自忖也是内外双修不输一般所谓的江湖豪杰,但这般凝声成线而举重若轻的运气手段,他却是自知再练几十年也不一定能做到,闻言不由心中暗暗钦佩,果是一位绝顶高手而非平日军中所养的那群蛮勇之辈。
而更让元觉之心中顿有好感的是此人不但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而且言谈随意,毫无一丝敬畏之心,显然也是位性格率直的奇才能将,元皇子本就惯走江湖,不拘小节,闻言不以为意反生结交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