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潜暗1
回到街上的天邪内心久久难以平复。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我们究竟要丢掉多少东西呢?
究竟要舍弃多少珍贵的东西?如果今日不是遇到天邪,那个男孩就会欺骗他的妹妹,做着违背内心的事。但是,这仅仅是为了活下去。也许世界上大多数人化为猛兽的初衷仅仅是为了生存下去,那么,这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这为此所犯下的一切罪孽和过错,由谁来······审判?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告诉我吧。天邪仰天叹息,目光迷离地看着那朦朦胧胧的天色。
隐隐中带着忧郁的烟云从远方漫延而来,伴随着冷风,至天地于一片浑浊之中。
哪里是天?何处是地?哪儿是前方的路,一片迷茫······。
零散的雨滴三三两两地侵入干燥的泥土中,溅起轻微的如烟细尘,留下一个黑阴阴的水印。天气骤然加剧,时强时弱的冷风愈加猛烈,咆哮中直把那农家的xiao门打得嗙嗙直响。那有些清冷的雨滴在狂风中似乎也更加放肆了,肆虐着那在风中摇曳而苦苦坚持的xiao树丛。
这场雨来得太过突然和厉害,天邪不得不躲进一个xiao屋檐下面暂时避雨。磅礴大雨痛快地宣泄她的愤怒之后,那原本咆哮的风似乎也安宁了下来,有气无力地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喘”着。
不知道那个精心搭建的xiao棚子可是安然无恙?想来肯定不会影响太大,那本在院子中,四周的墙虽然大多损坏,但是阻挡些风还是可以的。再则,如此一个细心的哥哥怎么会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呢?
深夏的天总是白长夜短,那天边从乌云里刚刚逃出来的夕阳,以可见的速度慢慢沉入地平线。
夜幕,开始降临了。
彷徨于这个寂静的人间,天邪不禁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无意中看着路边那些经过风雨揉虐的野花,即便已经被碾压成伤,为何还想要直起身子来?
前方······又是什么?
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大地,灰蒙蒙的道路,直把双眼侵染成一片灰蒙。
那残败不堪的花朵还没有完全凋零,冷风正在不屑地嘲笑着她那仅有的孤傲。为何如此痛楚地执着?
昏昏欲睡的迟暮,笼罩了城市的繁华于一片朦胧之中,宛若梦境般美丽而令人向往。
也许,海市蜃楼的美丽,在于她的遥不可及。
灰蒙的夜空中,是否有美丽的星辰,为迷途的旅人指路?
找到回家的路,找到前行的路,我们一直在真挚地祈祷着,渴望着啊。
天邪回神看向前方灯火通明的街道,一扫方才的惆怅,自嘲地摇了摇头。
我为何如此伤感?路,就在我的加下啊。看向自己的手掌,莞尔一笑,未来,岂不是就在我的手中?
大步踏上前面的道路,昂首挺胸前行中,天邪心中满心自信。连脚步都变得沉稳有力了,似乎没有人能够撼动和阻挠这脚步。
“查到了没有?”卢昊看向他的得力心腹,眼中闪烁着蠢蠢欲动的凶残。
“似乎有些来头呢。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知道他是名天青的座上宾,很受名天青待见和尊重。从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来看,他属于异国人。”布卡兹仅仅有条地説着收货的讯息,又道:“为了安全起见,公子待到名王世子宴请之时,何不有意结识一下这位堕天邪兄弟?”
“当然,自然要好好结识一番。”卢昊咬着牙,把“结识”儿子咬得极重,眼中掠过千思百绪。
“哦,对了。有另外一个消息,不知道是否与他有关。”
“你可是想説,在布特鲁有一个名叫堕天邪的人获得了黑天使之力的事?且不説天下同名同姓何其之多,再者‘堕天邪’并不一定是姓名,也可能单单只是名。再説了,要是拥有天使之力,哪里还会留在这片大陆?早就跑到那两个帝国去享受荣华富贵或者前往圣武学院了。”吴昊説道圣武学院的时候,眼中涌现出羡慕和渴望的神色,最后转变为嫉妒和莫名的气愤。
布卡兹知道他的逆鳞又被触发了。因为卢昊从十八岁开始,一直在参加着圣武学院的考核。前几次也就罢了,确实是高手如云,竞争惨烈。但是,已经参加过数次考核的卢昊按道理来説是考入的机会越来越大才是。今年二十七的吴昊已经在三次考核中落选,第三次最为可惜,就在入选界线的下一个。如今,他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成功就没有机会了。
前面卢昊所説,是因为这个大陆的名字有两种传统。一种名字的姓在前面,而另外一种名字的则在后面。这两种名字在历史的长河里早就混淆得浑浊不清了,没有人知道原因,只知道这种习俗罢了。
“那我们是再探查一番还是······?”
“先让那xiao子得意几天,若真只是如他所説,仅仅只是名天青的一个贵客,那就罢了。我犯不着得罪名天青,这样百害而无一利。但若真是来追求莎夜xiao姐的,呵呵,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就算我不説,其他的两位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到时候是谁下的手,名天青自然犯不着为了一个死人影响我们三个家族的关系。一切,尽在掌握。”吴昊的嘴角勾出得意的自信,这是对权利的信任,对实力的坚信。
当莎夜贼溜溜xiao心翼翼地探查了自己的房间,确定那个魔鬼不在后,这才如释大重地呼了口气,心安理得地对着侍女道:“你们快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侍女走到门口,莎夜忽然又觉得不放心了:“等等。一个守在门口,一个去叫人准备热水,还有一个去把城主府里的全部侍女都叫来,在我房间四处守着,就算是一直苍蝇也别让它飞进来,知道了没有?”
“明白了,xiao姐。”
众侍女心里有些怪异,莎夜xiao姐何时变得如此xiao心了?她们却是不知道,我们美丽的莎夜xiao姐已经被某只禽兽误闯进来看到了美丽风景,再则就是被那个魔鬼丫头揉虐成了恐惧症。
有句话説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dian都不假。
回到城主府的天邪正欲走进屋子,就被一个侍卫过来拦住:“堕天邪公子,我们主上世子大人有请。”
“这么晚了,究竟是何时?”
“我等只是一个侍卫,没有权利过问世子大人。这里有一张暗信,世子一再交代您不能现在看,只能到了房间门口的时候再看。”
“哦?这究竟又是玩的哪一出?”天邪的兴致顿时来了,好奇心害死猫,但是还是有那么多的猫宛如飞蛾扑火不是?
跟着侍卫来到这边的院子,一路上看到有许多侍卫守卫在明暗处,因为这里是名天青和莎夜的住所。院子这边天邪并没有来过,来到此处最近的地方也是天丫头的住房。天丫头的住房好巧不巧就在那些侍卫划分分界的这一边。
“请。中间的那间房间。”那侍卫指着那一排房间,中间唯独有一间是亮着灯的。待天邪过去后,那侍卫并没有跟过去,天邪也没有在意。想着这个世子又想玩什么把戏?把这一面的侍卫和侍女全部遣散了,难道是想要和我商谈有关冥王戒的事?
这张纸上难道是暗语?进门的时候还要核对?没必要搞那么夸张和xiao心吧?来到门口的天邪渐渐的发现了不对,那灯火印出来的光芒忽闪忽闪,定是有人在灯前晃荡。带走进细细一看,才发现那隐约中印出来的婀娜身姿,纤细的手臂,饱满傲立的······。
天邪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心中哭笑不得,祈祷着翻开手中的字条。随即干咽下那苦涩的无奈,摇了摇头。
只见那字条上写着:为兄已经想到了一个能让众人深信不疑的法子让你脱离城主府了,当你站在我妹妹门前就明白了。
我真的明白了,这确实是一个让大家深信不疑而且怒火中烧的法子。相信那些个贵公子会满城把我找出来剥皮碎肉吧?若是你堂堂正正地跟那些贵公子,搜捕杀人凶手,他们只怕是口是心非。如此一招,他们自然是帮了你大忙。让那些贵公子在边城把水搅浑,你再静观其变,多好的一石二鸟呀,名州王府的世子果然足智多谋,不可xiao视。
当那边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的时候,天邪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
只见那两个侍女来此处,看清楚天邪后一愣,一个哆嗦反应过来:“有淫贼,快来人啊,有淫贼偷看。”
顿时四处可见鸡飞狗跳般的骚动响起,想来那些埋伏的侍卫早已经准备好了。
这侍女的嗓门太专业了,天邪相信整个城主府只怕没有人听不到了,当然包括那些刚刚入住的贵家公子。
原本洗澡洗得正欢的莎夜身子顿时紧绷起来,大脑有那么一刹那的短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左顾右看片刻,嘴里默念起天丫头教她的那句话来:“安利雨泪麻丝。”
伴随着一声爆破之声,莎夜破门而出,那块木门被震得四分五裂,飞向四处。待莎夜看清来人,心中更是怒火攻心。枉我如此相信他,以为他是一个心地人品不坏的人,想不到竟是如此一个无耻之徒。那么那天在大殿上的事,怕也是有意为之了。
这几日的被天丫头欺负的委屈,顿时找到了发泄对象,怒目相视中就是一记灵光爆闪的直拳打来。
而躺着也中枪的天邪还能説什么?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吧?好吧,像一个淫贼······光明正大地跑吧。
身着火焰般撩人的凤羽战甲的莎夜,周遭光芒四溢,周身二十几米均被照得红亮清楚。她就是那苍穹中璀璨的星辰的化身,迷失在这片不属于她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