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三 江湖 163 喂你?
这世上还有比敌人拿着糖衣炮弹诱惑你的时候,你吃着敌人的糖衣,拿炮弹轰着敌人的堡垒更令人痛快的事儿吗?
贺莲的心情便是如此这般舒畅,说她幼稚她也不在乎,她就是想杀杀某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的锐气傲血战神。
周星驰主演的《食神》看过吗,她现在的表情就好像濒死的厌食症患者吃到撒尿牛丸一样夸张,恨不能流下两滴黯然**洋葱泪。
“真是——太好吃了!”贺莲双眸仰望,拿着干粮的手激动地颤抖……
要说演技,贺莲当真没话说,如果那绰号“味公主”的评委角色换她来演,说不定能在昨晚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混一个最佳跑龙套奖,和李安共同庆祝这一为华人争光的盛事了,是不?
当然,这对贺莲来说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演绎自己全新人生更是一种挑战。
人生如戏,姑娘她也是抱着这样乐观的心态在古代活到现在的。
看着郭希刀削的俊脸从惊讶,到疑惑,到无奈一笑,小丫头心里那真是解恨呐,不过到底是一国的皇子,心理承受能力堪比不一般,她都气人成这样了,郭希仍能从容应对,甚至都不追究一下伺候太监丢了食物的责任,贺莲又不得不佩服他这一点。
整块干粮下肚,食量并不大的小丫头已是觉得撑,休息了一阵,意识到大事不妙——,她渴了。
难怪郭希能泰然自若,原来早知还有后招,阴险!
大家都在阖眸小甛,贺莲手肘推了推身侧的乔幺,“鬼手乔,醒醒~!”
从睡梦中幽幽转醒,卷曲的睫毛忽闪了两下,地道内穿过的风吹着直顺的长发拂过他美丽精致的脸颊,贺莲看晃神了,她这是在叫醒自己小弟呢,还是叫醒睡美人呢?
“老……”
“大”字还未说出口,乔幺的嘴便被贺莲一手捂住,并示意他收声。
鼻子一抽,那小手热乎乎地贴在他唇上,一股淡淡的香味袭来,呼吸不禁一滞——
这就是女人的手的味道吗?
好香啊。
乔幺活了十八年,只有他能近身别人的机会,却从未有人能近得了他的身。一出生便被爹娘遗弃,师傅捡到后传授功夫将他抚养成人,从未真正见过女人的他三年前一下山,那些姑娘小姐们垂涎他的貌美一窝蜂似的向他扑来,导致他对女人这种生物从心底产生一股强烈抵触。
然而老大不经意之举,乔幺却丝毫不觉得反感,反而对这只捂着他唇的手充满了好奇。
乔幺还在回味着,贺莲已经把手抽了回来,低声对他说:“小弟儿,能不能帮老大把水偷过来,我渴了。”
地道内回音重,怕被郭希听到,贺莲不得不贴在乔幺耳朵上说,此举又是引来乔幺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往墙壁上贴了贴想避过这一令自己不解的异样感觉。
赶忙,眸子细细眯了起来,将注意力集中在郭希那边,那双原本妖娆的双眸瞬间变得犀利,就好像侦察机一般扫视着敌情。
被乔幺有着像葫芦娃里二娃的透视眼一看,蛾眉紧紧一蹙,不好办呐,水袋被郭希藏到他身后了,在这么静的环境下着实不容易偷。
看出乔幺面有难色,贺莲撇了撇嘴也不好意思逼他以身犯险,懊丧地双肩一垂,心里思忖着不然就厚脸皮自己跟郭希要?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大不了就当作是给自己通往天下无敌的道路上添砖铺瓦了!
心意已决,贺莲悲壮地探过身去正打算叫醒郭希,岂知被乔幺一手拦住。
‘我来!’乔幺目光坚决地望着她,那视死如归般的神情贺莲曾有一秒钟被他感动,可紧接着理智告诉她,以郭希的武功不可能察觉不到乔幺的靠近……
可是,
想到这里时,已经来不及了,乔幺刚一过去,郭希的凤眸蓦然一睁,漆黑眸子里透着蚀骨的寒冷,贺莲和乔幺同时惊骇万分。
这男人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不徐不疾,他防备性极强,身手灵活果断,在转瞬的混乱之后,便已牢牢将罪魁祸首锁在怀中。
“乔幺!你给我滚回来!”贺莲对着蹿出老远的乔幺,气得咬牙切齿。
这种危难时刻不是应该小弟舍身相救吗,怎么她收的就是个出了事只顾着自己跑的白眼儿狼?
地道黑暗的尽头传来乔幺气死人不偿命的狡辩,“对不起老大,我这出于职业本能……,不是有意要跑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现在正式宣布你因保护老大不周彻底被天鹰帮除名!”
“不要啊,老大,你太残忍了!”
不理乔幺的哀嚎,贺莲在郭希怀里试了几次也没脱身成功,他俩现在的姿势有些像在山洞里幽会的小情侣,男子坐在地上,女子坐在男人腿上,男人一手钳子般锁着女子的腰,一手握着小手,看起来郎情妹意,夺人眼球。
然而贺莲此时正瞪她圆溜溜的眼球狠狠道,“你放开我!”
戾气颇重的眸子恢复了平静,郭希从容一笑,调侃道:“小野猫偷东西,被抓还想跑?”
郭希惊醒之后,发现靠近之人是乔幺这才动了杀机,原本是想擒他,岂料乔幺身手竟是如此灵活被他给跑了,想进攻第二次时无意中看到趴跪在地上一脸惊讶的小丫头,于是一瞬间改变了主意。
抓她,似乎更有意思。
又好面子,脾气又倔,不就是喝水吗,跟他开句口会死吗?
郭希是不知道,人家小丫头已经做好了不要脸开口的准备了,可谁让这世间太玄幻呢,如此一遭,贺莲骨头还硬气上了,决定誓不低头,绝不求饶。
姑娘她装傻,笑得极其妩媚,却让人看了后背泛寒,“二殿下,捉贼要拿脏,冤枉人可是会名誉扫地,臭名远扬的!”
“你这是偷窃未遂,与偷盗同罪。”
“啊,是吗,为什么我看到的却是东岳国二殿下要轻薄晁国太子妃呢?而且是正在进行时,你们说对吗?”贺莲转首问车夫和侍奉太监。
冷汗涔涔,就不要拿我们这帮奴才开涮了。
车夫和太监屏着呼吸,跪在地上垂眸不语,心中默念阿弥陀佛,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见没人搭理,贺莲有些尴尬,心说世风日下,天底下正义的人都哪去了?
抬起头,奇怪这男人总对她傻笑什么,而且那笑容说句老实话还不算难看,尤其是在这种黑暗的地道,只有一支火把照明下,显得男人的五官深邃立体,连打下的阴影都格外吸引人。
“帅哥,再不放手我可喊人了!”
郭希不以为然的一笑,还是觉得近距离好,可以真真切切看清她的面容,“太子妃难道不知道哭泣和叫喊会激发男人的兽性吗?”
哦哦?贺莲岂是会不知道,她只是想——
“我说你们自己也看到了,二殿下不顾警告要公然非礼晁国太子妃,他得不得逞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们有命看,没命享,你们以为到了东岳国二殿下能留你们活口?”
她只是想借此威慑装缩头乌龟的侍奉太监和车夫而已,制造舆论压力,夸大社会影响,从而让那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二殿下懂得见好就收,别得寸进尺。
不过,请注意,此招仅适用于不止靠下身思考,有一定社会地位,还算顾及颜面的男人,对那种比如霸道型,不要脸型,强奸犯型均不奏效。
男人一听果然面露诧异,紧接着那被吓坏了的车夫和太监立马像正义使者上身似的对郭希连连磕头,劝是不敢劝的,从头至尾也只有那么一句:“二殿下,饶命啊,二殿下,饶命!”
即便男人方才兽血沸腾了,经这两个没眼力见的人一念叨,哪还还有什么兴趣和**,何况郭希也只是想逗逗她而已,不想她还认真了穷小子的大亨路。
无奈放开大手,小丫头像触电一般瞬间弹离他的怀抱,毫不留恋,像是极为讨厌他似的,曾有那么一刹那,心里空落落形容不出是何感觉,失望?愠怒?还是什么别的?
习惯性的眯起了双眸,想要看清她,也是想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
而小丫头并未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而是气势汹汹地指着远处的黑暗,“乔幺,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给我滚回来,我就把你仍在这,三!”
小丫头和姬羡壹学坏了,说是数到三,直接就跳到三,这不是吓唬人玩呢吗?
还好身手够敏捷,尾音一落乔幺就出现了,拉着他老大的袖子,“老大你就原谅我吧,你这不是没事儿吗?”
瞪他,“那我要是有事儿呢,你是负责给收尸,还是跟我陪葬啊!”
噗哧——,乔幺没乐,郭希实在忍不住了,这姑娘把他当什么了,最多也只是吃了她,要她的命做什么?
乔幺跟姬姬同岁,比太子和天晴年龄都大,怎么他们看起来就像个男人,乔幺就像个活泼好动的大儿子似的?
贺莲不理解,孰不知她认识的那些男人才是不正常的,一个个少年老成,精明能干,只因身上要背负的责任太多。乔幺有什么责任?一个人,上没高堂,下没妻房,随心,随性,才造就了他的真性情。
“老大~!”
呦呵,小美男还会撒娇呢?
贺莲她不吃这一套!她喜欢铁汉柔情,刚强的男人在她面前流露脆弱的那种!
见撒娇不成,乔幺也只能以技术取胜,朱红樱唇凑近贺莲耳边说,“老大,你别担心,我一定找机会把水给你偷来。”
这还像句人话,看在乔幺还有点用处,贺莲也不打算跟他多计较了。
休息片刻,一行人再次上路,然而出乎乔幺意料的是,郭希一路上亲自拿着水袋双手环在胸前,半点被偷的机会也没有。
这下跟在后面的乔幺犯愁了,水偷不来得不到老大的原谅,而且还辱没了他这天下第一鬼手响当当的称号,实在丢人啊,于是他想了一个极端的方法,——破釜沉舟。
虽说贺莲和郭希是并排而行的,然而贺莲口渴难耐,为了保持体力她打算入定,不跟任何人讲话,大不了忍到走出地道喝雪水去,她还不信自己还能被郭希给逼死?
郭希是越看这姑娘心里越是烦躁,一直带着兴味想等她来主动跟自己开口,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心里的念想越发强烈,可是希望却越来越渺茫。
她就真这么倔?
心里某根儿从未碰触过的弦被触动,猛地沉了一下,郭希长舒了口气,然后把睡袋递给贺莲,“呐,喝吧。”
姑娘她有骨气,自己吞着口水硬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其实她是怕看了自己会忍不住接过来。
“不喝。”
“喝吧,我不逗你了,贺莲。”
男人还是头一次正儿八经地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小野猫,也不是带着或调侃,或鄙视语气的太子妃,贺莲诧异地抬头看了看他,眸色很深,表情很严肃,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浮上心头。
这厮要做甚?良心发现了?
杀了尉迟家三百来口的人有良心吗?
贺莲一遍遍告诉自己,可不能对这种男人有感觉,那是对尉迟的背叛,也是自己找不痛快的开始!
重新低下头去冷哼一声,“不用你可怜,我不喝你的水。”
一股莫名火气憋在胸口,男人薄唇一抿,显然是生气的先兆。
可贺莲怕他生气吗,她除了怕自己男人生气以外,她不怕任何人,其他人的情绪对她来说都是浮云在天上飘,鱼儿在水中游,跟她半点关系没有。
无视了男人身上散发的阴霾气场,继续漫不经心地往前走。
郭希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女人,以他的身份和经历,这丫头的行为就是一种忤逆。然而奇怪的是,这火就是发不出来,反而不知什么原因让他挠心挠肺的,想方设法的想让小丫头把水喝了。
“别闹了,一直渴着不喝水会虚脱的。”说着郭希又把水袋递了过去。
“谁跟你闹了。”
别装得好像她男人好不?她不缺爱!
气息一蹙,郭希拉着她站住,黑眸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细缝,他真想把她那张尖利的小嘴儿撬开把水给灌进去。
很是好奇,那性子急躁的太子是如何忍得了这小丫头的倔脾气的!
老实说,太子殿下可没忍过,他只需要一条准则就能解决小丫头千变万化的性子了,那便是——百依百顺。
不过,不了解贺莲的郭希自然是不懂,他对女人唯一的了解便是他城府极深的母后和爱撒娇缠人的皇妹,然而这两个人似乎对他了解贺莲起不到任何帮助。
一向外表给人温和沉稳的他,竟是一改对外人的常态,无形中流露了原本的自己,“你是想让我灌你,还是亲口喂你!?”
贺莲一怔,哪有人逼着自己喝水的?而且还是怒气冲冲的。
他,难道是在关心她?
怎么可能——
打消了一时闪过的不切实际的念头,贺莲讪然一笑,“想亲我就直说,还用这么拙劣的理由,会让我怀疑二殿下真实的智商。”
贺莲的话,郭希有一半没听懂,不过也大概知道个中意思,说不过她,有种冲动——,有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想要——
“唉唉~,你俩别争了,老大你喝我的~!”
冷凝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声音是从他们之间的下方传来,垂眸一看,二人同时目瞪口呆。
“快喝快喝,老大,待会该洒没了。”
乔幺将双手抵到贺莲唇边,之间他双手交叠弯成个碗形,里面装满了清澈的水,贺莲诧异地看向他,“这水是哪儿来的?”
神秘的一笑,乔幺催道:“先喝,喝完我告诉你。”
而这时,郭希才发现他的水袋下方漏了一个小洞,正滴答滴答往下滴着水。
同样向乔幺投去诧异的目光,是他过于将注意力放在小野猫身上了,以至于他疏忽了有人靠近吗?貌似乔幺的能耐并不像郭希早先想的那般简单,也着实没想到他会为了给小野猫偷水竟下手这么绝。
贺莲也发现了水袋漏水,拍了乔幺脑门一下,恨铁不成钢道:“你笨啊,水袋的水漏光了我们还喝什么?”
“老大,你不是死活也不喝他的水吗?”然后嘿嘿一笑,又把手凑上去,“快喝,现在是我的水,我手很干净的。”
小美人一脸期盼,又是冒着所有人都没水喝的危险,贺莲也不忍心再骂他,便垂首把他手里的水喝光了。
注目着小丫头把水喝完,虽说看得过程不是个滋味,不过揪着的心也沉了下来,总之还是喝了,起码不会虚脱。
一行人又在地道里待了一天一夜,没有吵嘴,也没有过多言语,分享着食物和水,而那被扎了一个洞的可怜水袋便彻底交由元凶负责倒举着,以免水全部漏光。
鬼手乔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举着水袋,心中不解,他这是何苦,他这是为嘛呢?
出了地道行了半天的山路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小镇,他们打算在小镇稍作休息,便重新买一辆马车继续向东岳国边境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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