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襄阳攻防战结束
系统捕捉镜头竟是如此得巧妙,赫连大少那口森森白牙就这么出现在屏幕中,一句“刺杀铁木真”瞬间将观者的热血烧到沸腾冷情王爷下堂妻。
谈笑立马蹦起来:“带上我带上我!这么有意思的事怎能把我丢下!!”
某少滞了几秒,僵硬回过头慢吞吞道:“不会觉得目标太明显了么?”
谈笑闻言一愣,然后大怒,甩手丢掉黄瓜蒂子:“就算掉链子也不会是我好不好?!怎么看我的轻功都比你好的吧!”
被戳中命脉这回赫连大少竟也不恼,两条眉毛搞怪地抬了抬,打算拿事实说话。伸手在腰间一摸,没摸到,想了想探手进包裹捞出把剑来。
谈笑师出崆峒,用的七伤拳属拳法类,赫连大少使的也是手上功夫,拳掌指都有一套,两人该是比较有共同话题的。现在谈笑望着某少的姿态,脑中却是蓦地闪出句话来——这握剑的手势貌似挺像模像样的。
纤长的手指扣在剑柄上,另一只手握着剑鞘,这动作还是慢吞吞的,然而下一秒,冷剑被拔出时“歘”一声入耳,速度迅疾得让人无法反应,而赫连大少整个人的气势在霎时间变换,眸中冷光扫射的刹那,一缕气息锁得谈笑浑身起鸡皮疙瘩。
少年本就是寒眸如星,先前跟谈笑凑在一起难免减了些锐光,倒显露出几分蠢萌蠢萌的情态,此刻不加内敛的气势发散开来,却原来是种近乎嚣张的骄傲,明明燃烧似血的火焰却冰冷得让人想要打颤,漆黑的眸底染着淡淡的嗜血冷光,过分精致的脸庞挂着睥睨凡尘的高傲。
腕动带起剑转,一拢月华自天际落下,剑身寒光凛冽。这样近的距离,谈笑只觉得浑身所有的破绽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别人眼底,脖颈处更是凉得像要结冰——他一时还接受不了,怎的忽然间面前这人像是眼睁睁在眼皮子底下换了个一般。
赫连大少缓慢地眨了眨眼,反掌把剑收回鞘中,那气势也跟着收拢了去。谈笑的反应大大地助长了他的自豪心,尾巴差点翘掉天上,胸口满腔的热血几乎要喷薄而出,但要忍住,忍住,维持好面上淡淡的高人姿态:“此剑在手,轻功加成百分之百。”
谈笑刚松口气就听到这话,两眼猛然间亮起,灼灼望着他手:“这是什么剑?这样极品!”
赫连大少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面容有瞬间的扭曲,强行扭回来,淡淡抬头望着天空:“无名剑,剑无名!”
谈笑也强忍住在他脸上狠狠抽上一鞋拔子的冲动:“说人话!”
赫连大少高人风范还没装完,幽怨地朝天望了一眼:“孟星魂给的,反正古系的武功抽象道具抽象什么都抽象,管他什么剑,有用就行……”
“孟星魂?”谈笑摸摸下巴,“怎么这么耳熟?”
“快活林的杀手啦,古系很有名的,我做完他的任务链帮忙追完女人,他送了一把剑一套剑法外加个特殊加成——就是刚才那个杀手状态。”
尼玛那竟是特殊加成……
“居然这么慷慨……”谈笑各种羡慕嫉妒恨,然后忽得睁大眼睛,颤抖问,“等等!你的福缘有多少?!”
“51,怎么了?”
谈笑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在放气中,连羡慕嫉妒恨都无力了:“初始多少?你身上还有福缘加成的东西?”
某少点头,顺手从身上摸出快令牌给他看,正面赫连两字背面狼头:“初始49,身份牌子再加2。”
尼玛还忘了这货是赫连家的少主……尼玛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得天独厚的家伙……满值才50,比满值还高了1啊尼玛……
谈笑换个话题吐槽:“怪不得前几天你说跟暗影客交手,没准人家打了个照面就发现你身上也有同样的气息呢,杀手刺客没什么两样嘛……”
赫连大少扭身准备走:“不跟你废话了,我要去拼命了。”
谈笑一摸下巴:“再等等!让我把黑衣叫上,他的金蛇剑也有速度什么的加成,虽说不是正统刺客杀手出身,但夏雪宜什么的貌似也不差……”
顿了顿又道:“你要不再溜达溜达?暗影客还不知潜伏在哪里,没准溜达着就碰上了呢……既然去搞刺杀就一起去嘛,再找找有没有什么傅红雪荆无命的传人一类的……人多热闹点……”
嫌死得不够快么……赫连大少难得风中凌乱了好一会。
这一边算盘打得叮当响。不知道场外的观众已经快被他俩萌死了。
这恐怕是混元正道有史以来最伟大也是最奇怪的一次刺杀。
刺客,杀手,盗贼,一个不漏。
烟岚监控到那画面的时候还在笑,边上有人问为什么笑,她说:“刺客的信念,舍生取义,杀身成仁。杀手的执着,一击不成,全身而退。而对于盗贼,却是贼不走空,盗亦有道。都是常人眼中类似的阴影职业,却以为内质的不同而有这么大的差别。要不要打个赌,最后杀掉铁木真的会是谁?”
烟岚觉得很可惜,没人想要跟她赌,否则她就可以玩一手,因为她算定了最后能杀掉她的不会是刺客不会是杀手也不会是盗贼。大营中闲着没事做的人控不少,除了赤老温与博尔忽是死掉的大将外,都是终于被炮灰掉的炮灰还有没被炮灰掉的铁木真身边的护卫。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最后一出戏即将上演,她也该赶人了。
清理完营帐,把水镜屏幕什么关掉,整好着装振起气势踏出帐帘。
蒙古大营内兵将气势森然,暗夜中火把熊熊,铁木真立于一处空地负手远望烽火襄阳城杀声震天。
玩家已经穷途末路。街道窄放不开,蒙古军就开始拆房屋,拿云梯开过去直接推平,然后准备霹雳车诸葛连弩齐上。估计没过多久连城厅都会给摊掉,就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地等待着蒙古大营之内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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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岚做了那么多准备,自动设置无数破绽终于成功让自己被人暗杀掉了名门公子3:小菊花,萌萌爱。
真是想死都死得不顺畅。城厅进攻的势头已经一缓再缓,她这儿还是磨都磨不死真真让彼此都心焦得不行。
城厅那边的残酷已经让人没法看,因而镜头一直对着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刺杀。最后铁木真果然如她所料,不是死在来刺杀的任何一个人手里,而是死在征战四方剪下——赵飞扬与三娘都已经死亡,慕千觞与燕无双守着最后一道阵线,这位大元帅果断弃了那头把握住了最后的机会,在蒙古营地外一处土坡处,连着三波三箭连珠,为玩家把握住了最后的胜机。
当时那场面真是让人震撼到无法言喻,连着烟岚身死的时候还在欣喜着能见到如此惊艳的箭法。
铁木真能死,绝对是她细致策划好的。首先,大营靠襄阳城地比较近,周围有树木有土坡做掩护,地形适合来阴的;其次蒙古军士都在扫荡襄阳城,大营中留守的只有五百亲卫;再者,她卖了破绽,在亲卫轮班的路线上动了手脚,并且亲身站在空地上做靶子……但就算是这样,以铁木真本身的实力设定,要想杀掉他也不容易。
所以成功的不会是闯营地的任何一位,定要是一位在后方没人注意、准确把握住一闪即逝时机、手上还要有能将目标一击必杀的远攻绝技的人!这样的人,整个襄阳城,烟岚能数出来的只有两位!一个是征战四方,一个是慕千觞!
江湖跟战场是不一样的。名满江湖的或许在战场上不是一回之敌。江湖用刀用剑,短兵器近身搏斗,战场却是那用枪用戟用矛的长兵器才更有活下来的可能。常年在战场混的很少有不会剑的!即便是将帅,都要先从小兵做起!如何能活得更久,约莫也只有常年浸淫此道的人能够明白——征战四方的凤羽连珠箭,慕千觞的狼牙曲勾箭,都是珍贵堪比江湖绝学的兵法类别绝技。
襄阳攻防战结束,玩家欢天喜地庆贺系统忙着分发奖励什么的暂且不说,烟岚回了沉夜山庄开始做这次襄阳战的模板跟报告。前面一部分按照数据来填就行,后面是要就战术跟战场各种形势写她的分析以及个人感受,比较麻烦。
玩家的几位最高统帅都还算合格,玩家秩序与战术什么的也勉强,能拼到这地步已经不容易了。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就是小战争没问题,大场面少了点魄力——不,应该说,是对系统、或者说是对她太过低估。征战四方的眼界已经是最宽阔的,怪不得能被系统任命为大元帅,他错在一开始就战术过于保守——当然不能简单说是他的失策之处,而是整个管理层的人都有这个问题。
情报不够,信息不足,估计错误,战术保守……不是说这仗该怎么打你就怎么打,而是应该从中挖掘任何可利用的东西出奇制胜!战术拼的是智,战斗看的就是勇——凭着玩家这点儿底子,如果不是烟岚奔着输去的,她都有把握十日之内就结束整场战斗……
不过打也打完了,烟岚的任务已经完成,模板建立后就没她什么事。之后九重天还有的那些匈奴入关等大型战争剧情,就不用她亲自出手了。相信玩家也有了点经验,下次肯定会成熟点。
等烟岚终于从书房出来,攻防战带来的影响差不多也烟消云散了。上九天例行汇报完毕,烟岚又开始无所事事。
世家乱才终结没多久,帮派正在兴盛的过程中,在下一个阶段的主线出来之前,应该都没她什么事了。混元正道的人控分布还是挺均匀的,要是时时都需要她在后头兴风作浪翻云覆雨,估计这个游戏离停止运营也就不远了……
烟岚躺在摇椅上发呆。她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老问题。
那棵合欢花满冠盖,在头顶明艳如火,就连天边镶金的霞光都无法掩住一分颜色。风中带着青竹的凉意,那些坠在枝间的竹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此间依然安谧如昔。
一直以来,她能待的地方就只有沉夜山庄与明月乡。平静,安雅,远离人群,不会有任何排斥感觉,整天整天消磨时光都不用去在意……更重要的是,熟悉,并且深爱。
但这份平衡已经被打破了。现在的明月乡让她说不出得心慌、恐惧,整日里待着总会怀疑下一个瞬间就有莫名其妙的变故出现,彻底扰乱她的生活。
所以,仅剩下的,就只有沉夜山庄。
这个问题她已经想过无数遍,无数遍,得出的结论也从来都是一样的。一模一样的。
但她就是不能甘心。
闭上眼睛,薄薄的阳光在脸容上烙下斑驳错落的碎影。花硕轻舞婆娑,风掠过枝梢的声音清晰得如同人的心跳。然后,似乎从远方传来几缕若有若无深沉、悲凄的乐音。
烟岚颇为痛苦地拿袖子遮住了半边脸。
沉夜山庄的架设非常诗情画意,地图很大,亭台楼阁水榭画栋应有尽有。但多数只是摆设,烟岚待的地方一般只局限在主屋附近,偶尔在碧落崖边上看看日出散散步,即便是多加了一个鬼王,地方还是显得过分空荡。
鬼王最近迷上乐器。
今天轮到的就是就是二胡。烟岚听了好一会儿,勉强把噪音听成曲乐,发呆不下去,起身循着乐声寻人。
桃花林边上有一丛芭蕉,根茎粗壮,叶片极大,几乎可以当成荫蔽的伞用。一片宽大的叶子平铺略垂,下面是青石堆的石桌与石椅,勉强看出是圆形,雕刻的手法似乎很粗糙,石质边缘还留着略带尖锐磨砂的角落,可正因为是这样,倒更显出一股无法言喻的自然纯净之美。
鬼王坐在那石桌上,黑底金边的皇袍仿佛能吸收周围的一切光亮,漆黑如夜般的长发一直垂落到地面,腿上搁着琴筒,一手握着琴杆,看上去很是认真。
烟岚站着听了会儿,面情丝毫不露端倪。然后听着听着就见鬼王放弃般停下了拉琴的动作,随手把二**放摊在腿上,抬起头来看她。
依然是一半芙蓉面,一半骷髅骨。他似乎总有一种无法言喻也无法动摇的骄傲——对于自己的任何一面。烟岚很喜欢他的眼,暗红色如同最浓稠的血,黯如死灰的表层之下是奔涌如岩浆般的滚烫内里,炽烈如火焰,却又寒冷如冰块。
烟岚望着他不发一言。他看上去比烟岚还要自在得多。因为他没有好奇心,没有恐惧没有忧虑,甚至,没有迷茫。
最后仍是烟岚先妥协:“你就从来没有迷惘的时候么?”
鬼王仍旧是连眼神的弧光都没变过那么一下。
烟岚捻住一叶飞落在她眼前的桃瓣,看了看,松开手指任它落下。
她说:“有什么我想打破的东西。它束缚着我,捆绑住我的手脚。可是,我又无法抛弃原则。很多时候,一直恪守着什么都成了习惯,若有一天,要自己放弃这些习惯,都是一件那样痛苦的事……你说,我该怎么办?”
“……让你困扰的,是什么?”
烟岚想了想:“一个玩家。”
鬼王冷冷道:“那你,把你自己,当做什么?”
烟岚愣住。仿佛是忽然间,就有种想要颤抖的感觉。一句话,就似乎从里到外被翻过来透析了个彻底。
是呢,她把自己当做什么?她明明不该困扰的不是么?面对的仅仅是一个玩家,为什么要困扰?她应该只是秩序的遵守者,他,又关她什么事?混元正道有主脑,黎明岛有地球联邦,这,又管她什么事?是她把虚拟与现实搅浑了吗?
为什么会困扰?
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怀疑起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不相信主脑?什么时候开始……某些东西正在潜移默化地转变着,等待着达到某一个瞬间,然后就彻底天翻地覆?
烟岚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茫然的视线盯着满园子的桃花盛开,然后在一个时刻,疯狂地凋落。
鬼王静静地看了眼她,低头继续摧残手中的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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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在华山拜师。
原本,以他惨烈的福缘与极度不平衡的资质,除了樊离这种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的货色外不介意,在这混元正道任何门派想要拜师几乎是天方夜谭。
但他手上有孤独九剑。完整非残缺的独孤九剑!光这个就预示着华山剑宗绝对无条件会收他入内了。
进华山之后的第一件事,疯狂刷师贡,用师贡换得中高级武学甚至残缺的绝学做筹码,向整个华山门派范围内征集有关华山隐藏地图的消息。
然后他一个人,慢慢开始勘探整个华山。
他从未这样急切。这样急切。
作者有话要说:8.28
这章码着码着就超6000了……但是后面白发那段我硬生生截掉放在明天了……啊啊表介意嘛……原本计划白夜有点戏份的……写着写着觉得不对,还是先挪后……马上要写互动了,估计会卡上那么几卡,明天更新可能会晚点……嗯,比今天要晚……oz
ps:感谢空白君的地雷……(真的是空白的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