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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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一楠这头的事儿还没有解决,我的电话匆匆又响了起来重生之新民国。来电是老家c市的区号,号码很陌生,我狐疑的接起来,没听两句,心就皱缩起来。

    ——外婆血压飙高,已住院。

    电话是邻居阿聪打来的,跟我大致说了下外婆的情况,昨天他去家里查电费,外婆忽然晕厥,送往医院一查,血压居然飙到了200,医生立马让住院观察。我心里一急有些责怪地问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阿聪在电话那头颇有些无奈地道,是外婆不让,说不应让我分心。

    我一听眼泪就下来了。外婆身体还算硬朗的,怎么就忽然血压不稳住院了呢?

    挂了电话,我跟雷强和jeff说明了情况,立马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回家。

    因为订得急,机票一点折都没有打。这会儿我也来不及心疼钱,心心念念着外婆的情况,祈祷能快一点到家。

    五个小时后,华灯初上时,我提着行李,蹑手蹑脚地走进外婆的病房。

    病房是三人间,电视开着,低声播放着新闻联播。靠外两张床上都住有人,一位是中年妇女,病床周边摆了一大圈的鲜花,一个跟她轮廓相像的年轻女子坐在一旁给削苹果,水果刀和苹果皮发出细小的摩擦声音。中间那张住着个老头,旁边放着盆水,腾腾冒着热气,护工这会儿正在给他擦拭身体。

    外婆在最靠里的那张床上。此刻她歪头睡着,右手露在外面,液体从透明的塑料管进入她的身体。床边的柜子上孤零零的立着一个样式老旧、磨得发光的保温杯。

    我鼻子一酸,那个杯子,比我年龄都还大。

    也许是好心人见她睡了,便关了她那头的灯,却显得那个角落更加孤独昏暗。

    这个场景让我陡然想起了一年前那个似曾相识的场景。心里害怕抖动地厉害,一阵强烈的酸意不可抑制地涌上来,我默然大骂自己不孝。

    我走过去,轻轻捂着外婆的手背。老人的手很瘦,皮肤松弛,不均匀地覆着些老年斑,上面青色的血脉凸显,金属针头埋在里面,药水由此进入,手冰凉。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悄然捂了一会儿,感觉到她的手渐渐转暖,便扯了被子给她盖上。

    正巧阿聪从病房外面进来了。

    我起身迎去,阿聪见着我心里也踏实了很多,将情况跟我说了一遍,我越听心里越凉,愧疚感铺天盖地地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敢确信地问。

    “是啊,”阿聪瞄了一眼熟睡的外婆,叹口气道:“今年这是第三次了。”

    “可是……”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阿聪又道:“你外婆心疼你,硬是不让我们说。前两次只是血压高,我陪着她来医院开了点药,便也压下去了。可这次不知怎么就这么狠,一下就晕倒了。”末了又神情紧张地盯着我,嘱咐道:“可别说是我叫你回来的,就说是你自己回来的。”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消化着阿聪的话。他的每一句都让我听得心惊胆战。又听得阿聪道:“小宁你读书远,但老年人没照应也不行,年岁大了,血压很是问题。原来住你楼上的张婆婆,还记得么?上个月脑溢血突发,在午睡时候就不声不响地走了,最后一句话都没留下。”

    我闻言又是一惊,心跳如雷。阿聪无不惋惜的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建议你在家里请个护工,或者,最好让你外婆去你舅舅那儿。”

    我想了片刻,有些犹豫。

    阿聪看着我,语重心长地道:“小宁我虚长你几岁,说话冲了点你也别在意。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外婆,她这一走,国内就只剩你一个人了。可是你想过你外婆没?你一年也就是寒暑假的时候能回来陪着她,三百六十五天你最多能陪她不到两个月,也就是一年天数的零头,那剩下的两百多天呢?她得一天一天的一个人孤孤零零地熬过。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外婆跟张婆婆一样,在你不在的两百多天里的某一天走了,那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我猛然一惊,回想着阿聪的话,心里愈发难受,窗户上倒映出外婆瘦弱的身影,良久,我低低地道:“只怕外婆不愿意。舅舅倒跟我们说过好几次,外婆总嫌远。”

    阿聪摇头:“你外婆是放不下你,特别是去年……”

    阿聪说到一半便没说了,我知道他指的是去年母亲去世的事儿。外婆膝下一共一儿一女,舅舅读书颇有天赋,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两年,觉得水平不够,便赶在八-九学潮前出了国。在美国辛苦打拼了几年,拿了绿卡,渐渐安顿下来。外婆也去美国玩过一次,可只呆了一个月便回来了,只说那里听不懂也说不出,跟个瞎子聋子似的,没意思,再也不愿意去了,听得我们直笑。那时国内还有母亲和我,还可以照顾外婆。可去年母亲一走,国内便只剩下我和外婆相依为命。舅舅很害怕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难以承受,回来奔丧的时候便跟我们商量过,问外婆要不要过去跟他生活。可外婆想也没想地拒绝了。

    我知道,她留下来,主要是因为我这个还没有自立的孙女。

    我沉吟半晌,做了决定:“谢谢你阿聪,我会跟外婆做工作,等过完这个年,她血压稳定些,便让她舅舅去那里。”

    有了这个决定,这个年我过得格外珍惜。巧的是这一年的初一是2月14日,恰逢情人节,除了满天飞的复制祝福短信,还有满大街的玫瑰花。

    晚上掺了外婆散步回来,外婆忽然问:“小宁,你有没有谈朋友?”

    我一愣,外婆什么时候也开始八卦起来,直道:“哪有,没有的。”

    外婆又问:“那有没有人给你送过花?”

    我直摇头,心里被什么东西轻轻搔过,“没有的。”

    外婆瞪我一眼,颇为不满地道:“你们同学也太没有眼光了,我们家小宁这么优秀,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

    我抿嘴一笑,笑得有些苦,心里只道:这辈子,唯一收到花,也就顾长熙转手送的那束乌龙花。

    外婆瞅我的地表情又道:“要是小宁有喜欢的人,也可以主动去追求,我老太婆支持你!”

    我只含笑应允:“好。”

    此时有人放了烟花,整个夜空绽放出大大小小绚丽的花朵,硫磺味充斥着周遭,渲染出浓烈的节日气息。

    我望着天空不由出神,本没有想起那个人,外婆这一提,我又不自觉地想到他。

    在这举家团聚的日子里,顾长熙回国了吗?

    今天是春节,也是情人节,他会和谁一起过?

    他会思念谁吗?她吗?

    会,又那么一点点想到我吗?

    兜里一阵震动打断了我的思绪,掏出来一看,不禁乐出了声。

    雷一楠发了条短信过来,他这样写道:做人就要喜羊羊,开心何必去偷菜!人生茶几杯洗具,豁达欣赏你最帅;情人节里把年拜,迷恋哥哥就来爱!

    我给他回了个最简单的节日快乐,然后顺手把他的短信复制了,灵感一来,把最后一句改成“其乐融融把乐开怀”,便准备群发出去。

    刚按发送键,手机便提示我,同时选的发件人太多,要删除几个。

    我的手机比较老旧,只能同时群发10个人,我指着屏幕挨个挨个数了10个人,恰恰只多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长熙。

    也许这就是天意,我想。我删掉他的名字,再按发送键,一串信息带着新年的祝福,畅通无阻地散播了出去。

    短信走了,而我的心却莫名堵住了。

    我拿这手机发了半天呆,终于鼓起勇气下定决心,调出顾长熙的号码,写道:“新年……”

    我只跟他说“新年快乐”,就像跟陶青说的一样,跟所有学生给老师发的短信一样。

    可“快乐”两个字还没有编写,我便又改变了主意,停了下来。

    算了。

    写了和没写一样,就像,喜欢和不喜欢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应朋友之邀,

    去看了《少年派的奇幻之旅》。

    电影挺不错的,有几个场面让人叹为观止。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睡着了。

    因为我实在是、太、累、了……

    最多还有一章,顾老师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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