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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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共 作者:薛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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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对方的世界里来看,他确实不是个好情人。

    世上其他人如何对待自己的情人,也不难想象到。他们并不是卫燎,但他们比卫燎好得多。

    多年前傅希如曾经说过,他谁也不要,只要卫燎,可如今已经快过去十年了。十年,在宫墙之内,比一辈子还珍贵,谁也不敢说这缘分不算长久。

    卫燎有心劝自己也差不多了,现在收手不算晚,然而却仍旧不甘心,他骗不过自己,也深知何为贪婪,其实并不觉得已经足够,只是觉得疲倦,无力,心有余,却再也抓不紧了。

    他未曾见过傅希如做了父亲是什么模样,却已经见过他做了兄长的样子,不知多少次嫉妒过傅希行的无忧无虑。他知道傅希如对公主并无情爱,然而即便如此,世间也只会有他们隐秘的传闻,真正相守,并肩而立的还是他和公主。

    尤其是傅希如有了孩子,他永远,永远都不会比另一头重了。

    人生若此,无计可施。

    隔日终究开了大宴。赐婚的旨意还没有发,因不能太重视这件事,卫燎先是见了一天的肱骨重臣,又头昏脑涨的来出席宴会。

    宴会开在麟德殿,百官列席,一直坐到廊下,人人笑语声喧,因为皇帝班师回朝,威名赫赫。

    眼下虽然还没有成功的平叛,更没有击溃回鹘人,不过卫燎的表现已经足够亮眼,指挥有度,甚至还屡次亲自领兵作战,取得奇胜,当下威信空前高涨,值得庆贺。

    这宴会上汧阳公主自然也出席。

    她这一胎怀的不大顺当,然而脂粉上过,就一点都看不出苍白消瘦,肌肤清透莹润,唇若含朱,脸若芙蓉,与驸马一道进来的时候,谁不赞一声伉俪情深,郎才女貌。

    虽然卫燎不在京中的时候,公主也没有闲着,然而眼下两人再次见面,倒都是亲亲热热的,卫沉蕤扶着肚子弯不下腰,卫燎就适时叫起了,在她肚子上不轻不重的看了一眼:“尚未来得及恭喜汧阳你的喜事。”

    说着,在傅希如脸上看了一眼,不见任何异状,于是自己也若无其事,将私库里的一个白玉如意赏赐给这对恩爱夫妻,就让他们入席了。

    卫燎看出卫沉蕤的肚子沉重,还分神想了一想当时李婕妤是否怀的这么艰难,然而他毕竟是男人,又丝毫不关心这种事,自然比较不出什么。

    夫妻二人落座在不远处,卫沉蕤低声道:“你也不必如此紧张我,原本……”她意味深长的一顿,又露出一丝苦笑:“我就该承你的情,谁知道我这辈子还有做母亲的一天?”

    她用手抚摸着小腹,神态终于露出几分疲惫。

    杜预的死,到底对她的打击很大。形同陌路也还不算什么,然而一个死于非命,另一个就该意难平了。他们之间没有缘分,可杜预死得惨烈,即使死后追封,有个极尽溢美之词的谥号,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人死万事成空。

    傅希如并不多说什么,他心知卫沉蕤不仅只是难过与失落,更有许多彷徨与辛酸,然而自己并不是她倾诉的对象,于是也只是摇了摇头:“到了如今又何必说这样的话,公主身子沉重了,原本就应该多将养,何必事事称谢。”

    这夫妻之名半假不真,然而两人倒是都有些惺惺相惜,远远望去确实伉俪情深。

    宴席一开,有了歌舞遮蔽,眉来眼去就变得容易许多,卫燎静静地往下看,独漠漠坐在至高无上处,心里却空茫茫一声叹息。

    他终究还是想赌一赌的。

    能赌的,也只剩下一分真心。

    卫燎自知执迷于此十分不智,不过他眼下自认为也只剩下这么一件亟待解决却无法解决的烦心事,不能不去执迷。他心里其实从一开始就有一个隐约的猜测,只是自己也觉得很荒唐,不想再提起,然而等这两人真的到了眼前,却觉得未尝没有可能。

    他信过太多虚而又玄的东西了,何不信一次自己呢?

    于是离席而去,正好堵住了出来散散酒意的傅希如。

    两人在廊下相逢,彼此都把有意当做无意。

    卫燎回来还没有多久,这是他们第一次私下见面。按理说来救驾之功足够他们二人换个方式相处,可一旦在宫城之中,就还是和从前一样。到现在总不能骗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分别,过往许多事情从未留下痕迹。

    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还轮不到他们。

    卫燎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和傅希如对视片刻,率先开口:“她怀的根本不是你的孩子,对不对?”

    他站得稳,立得直,又面无表情,上来就说这么一句话,傅希如顿时微微变色,却什么都没有说。

    卫燎其实也只是赌,原想倘若是真得猜对了,就会被他诈出来,然而眼下傅希如不说话,他也明白自己是猜对了的。

    或者说并非猜测,而是希望。

    傅希如不愿意说,是因为这在他自己的名声并不好听,况且他并不在乎公主与谁有情,与谁有私。这怎么会是一般的夫妻呢?

    卫燎想的明白,还想问点什么,然而又很快偃旗息鼓,望向高高宫墙上的一轮春月:“你不愿意说,我总不会勉强你。但你我从今之后,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

    他其实并不愿意,只是无法改变。

    傅希如沉默良久,缓缓道:“早就是这样了,我并无向前的勇气,也不能回到过去。”

    所以只能至此断绝。

    如同一支曲子弹到一半,风雪吹开窗户,起身那一瞬间,这曲子的余音就只能在风里袅袅散开,不能续上了。

    从此无处相同。

    卫燎被他拒绝也并不意外,只是觉得浑身疼痛如同刀割,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衣袖。以前他是经常这么做的,傅希如比他年长,两人总是一个高一个矮,现在个子他是赶上来了,却再也没这么亲近,也没有这样示弱过。

    他套上壳子强硬了太久,知道此时此刻壳子应该怎么做,可自己其实是不愿意的。皇帝可以没有任何人,但他早知道自己永远得有一个地方是未央,未央不能没有傅希如。这人在他生命中浓墨重彩,以至于重逾生命,他没法离开这个人还若无其事。

    “可是……”他勉强组织出语言,又觉得很茫然,想说可我并不想断绝,我现在愿意容忍了,也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实在无法放开你,又觉得难以出口,毫无说服力,心里一片空茫,居然让他脱口而出一句截然不同的话:“其实我早猜,你从来没有像我这样沉溺于此。”

    这是长久的一个如影随形的猜测,然而即使是为了自己,卫燎也不愿意承认。他不算多疑,但却深知自己与傅希如的不同,世上的人要如他这样需要另一个人,确实不容易,何况从来是他追逐。

    卫燎觉得精疲力竭,好像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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