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杀身之祸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杀身之祸
马车渐行渐远,车轱辘的颠簸晃了姜傲芙的视线,可是她却一直将那盏缓缓升高的祈福灯看的清清楚楚,那微微的光芒映在了她的眼底,留在了她的心间。麺璨残浪
那光芒中,她好似又看到了云澜可爱的小脸,纯真的笑容还有他口口声声甜腻腻的“娘”。
云舒也抬眸看向了那盏祈福灯,而后递了丝帕给姜傲芙,缓声道:“既然决定了,就该放下了。”
姜傲芙没有说话,只抿了抿唇,将眼泪流入了心底。
马车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这一夜,姜傲芙几乎没有合眼,她凌乱而复杂的思绪一直搅扰着她不得安宁。她眼角始终润润的。
云舒也一直很沉默,只静静的陪着她,车厢内静悄悄的。
夜深了,白雪大片大片的飞扬,空气中尽是彻骨的寒意。
云澜娇小的身子呆呆的立在雪地里,他放在空中的那盏祈福灯早已经看不见了,可是他还是没有等到娘亲的到来。怜儿撑着伞在他身旁蹲着,心疼道:“小少爷,回去吧,夜深了。”
云澜倔强的摇头,撅着嘴道:“澜儿走了,娘来了,看不到,会着急”
怜儿拉着他冻的通红的手在嘴巴呵气,温柔劝说道:“姑娘这些日子身子不好,这时候应该已经歇下了,咱们回去找她好不好?”
云澜仍然摇头,亮晶晶的眸子抬起看着天空,倔强道:“不,娘说了让澜儿等她,澜儿要等.”
怜儿没办法,无奈道:“可是这里太冷了,小少爷你要是生病了,姑娘会心疼的。咱们还是回去吧,兴许姑娘正等着您回去,等的着急呢。”
云澜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点头道:“好吧。”
说完,他便撒丫子的往回跑,怜儿无奈一笑,连忙跟了上去,用纸伞替他挡住风雪。
可是当云澜跑回屋子时,屋子里空荡荡的,昏暗的光线中并没有人。
“娘,澜儿回来了.”云澜大声的呼喊,可是却见不到姜傲芙像往常一样笑着迎上来,将他抱在怀宗,亲吻他的额头。
云澜眼眶一红,几乎立刻便开始在屋子里到处寻找起来。
“娘在躲猫猫躲猫猫.”
怜儿看了屋子内一眼,见到了之前姜傲芙穿过的衣裳正叠好了放在床头,她平日里总是用来遮掩脖子伤口的围脖也没有戴上。
蹙了蹙眉头,她猛然察觉道了什么,连忙命人在府里寻找起来。
而这时候,云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大哭起来,口中不住的喊着:“我要娘,我要娘.”
怜儿将云澜抱起,替他擦泪,宽慰道:“别急别急,他们已经去找了,你娘一会就会回来了。”云澜一听眨了眨红红的眼睛,这才勉强不哭了。
可是,当他们找遍了整个宅子也没找到姜傲芙时,怜儿彻底慌了。
她让人照顾好云澜,便着急忙慌的去找了慕寒,把这件事向慕寒说了,慕寒听完后只微微沉默了半晌,然后沉声道:“照顾好小少爷,这件事,我会禀告王爷。”
他并没有派兵去寻找的意思。
怜儿从他的预期中读懂了这一点之后,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这时候,宁妃匆匆赶到了姜傲芙的房间,见云澜正哭的稀里哗啦,便心疼的将他抱在怀中,一边替他擦泪一边说道:“澜儿不哭了,奶奶在呢。”
车的小颠视。“娘.娘去哪了?澜儿要娘”云澜哭的满脸通红,那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
宁妃禁不住悄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不着急哈,奶奶帮你找娘好不好?不哭了,哎哟,我的乖孙,哭的真可怜,奶奶好心疼.”
而这时候,马车早已经驶出了毗城。
马车并未朝着云舒所说的宜城行去,而是在云城附近停下了。
撩起帘子朝外看了看,云舒缓声道:“到了云城了,你在这下车,再雇一辆马车连夜赶往京都,三日时间应该是够了。”
姜傲芙感激的看着云舒,而后轻声道:“谢谢你。”
“何必言谢,你我是朋友。”云舒洒然一笑,然后伸手将姜傲芙耳际的碎发拂到脑后,在看到她脖子处露出的伤疤时,他微微凝眸,然后取下了自己脖子上的狐裘围脖套在了她的脖子上,柔声道:“天冷,别冻着。”
姜傲芙感动的鼻头发酸,她知道不是耽搁的时候,她的行踪时刻都有可能暴露。想到这里,她抓起宁妃给她的包袱,起身下了马车。
云舒也跟着下了车,指了指云城的城门道:“我都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城门口有人接应,你进城之后便找了马车即刻进京,万万不要耽搁,切记。”
姜傲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重重点了点头,临走时,对着云舒道:“你的恩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云舒,我会永远把你记在心里。最后,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看澜儿,他还太小.我始终不放心。”
云舒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点头道:“你的选择是对的,若是带着云澜,只怕会害了他。你放心吧,他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他,自然不会薄带了他。”
姜傲芙冲着他感激一笑,而后深吸一口气,迈步朝着城门走去。
云舒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划过一抹浓浓的不舍,最后沉声喝道:“照顾好自己,不要再伤痕累累的出现在我面前,一定不要。”
姜傲芙脚步顿了顿,带着浓浓的鼻音应了一声,然后较快了脚步。
她走后,不多时,一个身材和她差不多的清瘦小厮匆匆跑了出来,云舒点点头,二人上了马车,便向着宜城的方向走去。
黑暗中,姜傲芙回眸看了一眼马车远去的方向,将不舍都放在了心头。
“姑娘,舒公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您跟小的来吧。”城门口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他领着姜傲芙进了城,又给她找了一辆马车,嘱咐了一阵后,便让姜傲芙上车连夜赶往京都。
姜傲芙始终一言不发,只静静的听着车轮响,看着车窗外风景不断变化。
离京都越近,姜傲芙的心反而越来越近,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她必须调整好自己,面对可能遇到的一切。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自大,从现在开始,每一步,她都得走的小心翼翼的。
夜色渐渐过去,当东方逐渐出现了一抹鱼肚白的时候,云荣轩回到了毗城。
慕寒早已经在宅子门外等候多时,当云荣轩下马之后,他便上前,沉声道:“王爷,有两件要向您禀报。”
云荣轩眉宇间带着疲惫,他脚步依旧沉缓,不疾不徐道:“说。”
慕寒微微吸了口气,缓声道:“舒公子连夜去了宜城给老妇人找名医医治眼疾,此刻还未归来。”
“宜城?”云荣轩点了点头,神色没有多大变化。
慕寒沉默了一会,又道:“还有.皇后不见了。”
脚步猛的顿住,云荣轩英挺的剑眉倏地紧蹙在一起,柔和的面容顿时便多了浓浓的寒意。慕寒当即半跪在地道:“属下无能,并未找到她的踪迹。”
云荣轩眸光微闪,眼中划过一抹犹疑,而后那抹犹疑又转变为杀机,他整个人就像是就出鞘的利剑,锋利的让人不忍逼视。
慕寒知道他此刻定然处在暴怒的边缘,眸光微敛,再次出声道:“有一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云荣轩的声音十分冷厉。
“这两年,皇后在这里并不快乐,属下知道她在您心中的分量。可她毕竟是皇上的妻子,留在您的身边,不仅会阻碍您的步伐,甚至,他日事成之后,也会连累王爷被世人所诟病,属下实属不愿见到这一幕,所以,属下恳请王爷,不要再找寻皇后,咱们的大计要紧。”慕寒的话语沉沉,每一个字都包含了他的忠诚。
可是云荣轩却只觉得刺耳,他猛一拂袖,低喝道:“本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传令下去,务必把她给本王找回来。”
说完,他转身迈步,快步朝前走。
慕寒眉头蹙的紧紧的,还欲劝说,但见他背影决绝,知道再多说无用,只能无奈叹息一声。
这一夜,整个宅子都乱作了一团,云荣轩的怒火更是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当云舒带着请回来的大夫回到宅子时,便察觉到了一不一样的气氛。他眸光微敛,便对那小厮吩咐道:“带大夫去客房歇息片刻,等老妇人起身了,便带他去瞧病。”
那小厮应了一声,便领着大夫走了。
云舒缓缓呼出一口气,缓步朝着云荣轩的书房走去。这时候天色微明,天际有一片淡淡的朝霞,算算时辰呢,姜傲芙应该已经出了云城了。
希望她一路顺利,至于云荣轩这里,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推开了书房的门,他第一眼便见到了坐在案前一张脸阴沉的可怕的云荣轩。
“回来了?怎么不去歇息?”云舒走上前,看着云荣轩,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云荣轩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没想到,连你也会背叛我。”
云舒一怔,笑意缓缓散去,最后用无比认真的语气道:“我不想骗你,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话音落下,云荣轩猛的拍桌而起,眼中划过一道杀机。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舒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我知道。”
“不过我更知道的是,傲芙在这里不快乐,她不属于这里,即便你将她强留在你身边,也没有任何益处。”云舒语气很快,带着一抹急切。
他想让云荣轩清醒过来,姜傲芙并不是他的良人。
纵然他再喜欢她,她终究不属于他,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且让她如此痛不欲生,他为何不能放她走?
与其两人一同受苦,不如放手来的痛快。
可是,他低估了云荣轩对姜傲芙的重视程度,他忽然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云舒的衣领,将他抵在了墙上,用嫉妒冷厉的声音道:“云舒,别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手。”
云舒愣愣的和他对视,许久后,嘴角一翘,仍然是那漫不经心却极度迷人的微笑:“如果你实在生气,可以杀了我泄愤。”
云荣轩定定的注视着他,沉默良久,最终松开了手,冷声道:“我以为,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我。你也不会,今日我才知道,我终究是信错了人。”
云舒心头一痛,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沉声道:“你知道,我可以为了你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云荣轩没有说话,眸光凝结成冰。
“我只是不忍心,你为了傲芙如此委曲求全。你应该知道,她心中没有你。”
云荣轩眉头一皱,猛的甩开了云舒的手,恨声低吼道:“那又如何?即便我留不住她的心,我也要将她绑在我的身边,我得不到的,云逸也休想得到,休想。”
说完,他攥紧了拳,微微回眸看着云舒,那语气带着几分诡异:“我得不到的,我宁肯毁了她。”
云舒怔住,而后着急道:“你为何这般偏激?你可曾想过,你早已经毁掉了她,她如今离开这里,回到京都,必将面对一倡为艰难的局面,她能否活下来,还是未知,你为何不能放她一马?”
云荣轩沉默不语,可是眼神却没有半分柔和。
此时此刻,他只知道,姜傲芙为了云逸,离开了他,逃离了他的世界。
他心中的愤懑无法言喻,可是却也无法隐藏,他好恨,恨云舒的背叛,恨姜傲芙的无情,更恨这个世道的不公!
紧紧咬紧了牙,他冷冷道:“这便是你想说的?好,我听你的,放她一马。我倒要看看,她回到京都能得到什么样的幸福?我早晚,会让她知道,只有在我身边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云舒心头一紧,下意识问道:“你想做什么?”
云荣轩微微昂首,冷笑道:“如今云逸身边只有一个淳妃,她妄图当皇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说,如果她得知了真正的皇后还活着,并且回到了京都,她会作何反应?”
云舒蓦地怔住,喉头发紧,竟是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时候,云荣轩突然变的好陌生,陌生到他有些害怕!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早已经不是他幼时认识的那个温暖的大哥哥,早已不是。17f。
第二日,阳光晴好,阳光映照着雪光,照的天地一片雪亮。
姜傲芙坐在马车内,揉了揉发胀的双腿,看着窗外逐渐变的富饶的景象,她知道自己离京都已经很近了。
马车行的很快,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长串车轱辘印。
就在她等待着回到京都的那一瞬间时,一只信鸽从天际飞过,很快消失不见。
这一日,淳妃正坐在窗前品着红枣羹,云朗和爱芙坐在她的对面,小口的喝着药膳粥,两个幸伙神色都不大自然。他们因为今日贪睡已经挨了一顿淳妃的骂,此刻更是不敢造次,乖的不得了。
云朗一边喝粥一边偷偷看着淳妃,而后悄声对着爱芙道:“我昨日见到御花园里的红梅开了,可好看了。”
爱芙一听来了精神,忙低声道:“真的?好想去看。”
云朗正欲再次开口,却是突然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他喉头一紧,连忙低头喝粥,不敢再说话。
淳妃干咳了一声,放下了汤匙,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淡淡道:“太子今日的课程颇多,可不能偷懒。还有爱芙你,也要习筝,可不能偷溜出去哦。”
云朗和爱芙互相对看一眼,连忙点头。
淳妃这才点点头,又道:“这药膳粥里面都是名贵的药材,必须喝干净了,对你们有好处。”
云朗嘴里正包着一口粥,苦苦涩涩的滋味很是不好受,可是碍于淳妃的淫威,他不敢不喝,只能大口大口的往下咽。爱芙就没那么能忍了,苦苦的味道让她大眼睛通红通红,憋的差点哭出来。
淳妃淡淡瞟了他们二人一眼,只轻轻笑着,那态度显得很是漫不经心。
这时候,春桃忽然匆匆的跑了进来,附耳在淳妃身边说了几句。
淳妃怔住,面色大变,手中的丝帕也滑落在地。
她这样失态的模样云朗和爱芙从未见过,不由得都睁大了眼看着她。
淳妃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而后瞪大了双眼看着春桃,怒声道:“当真?消息没错吗?”
春桃点点头,又道:“是将军府差人送来的消息,错不了,那个人,大概明日就能抵达京都了,娘娘,怎么办?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淳妃面色更加难看,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
“母妃,那个人是谁啊?”云朗疑惑的询问。
爱芙也一脸好奇,一瞬不瞬的看着淳妃,等待着她的回答。
可是淳妃却是突然提高了音调喝道:“闭嘴,喝粥,本宫没让你们说话,你们插什么嘴?”
云朗和爱芙皆是一愣,明显是被吓着了。
春桃连忙劝慰道:“娘娘,太子和公主还小,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如让人带他们下去如何?”
淳妃不耐烦的摆摆手,表示同意。
春桃忙招呼了奶娘将两个孩子领走。这才又看向淳妃道:“娘娘,您可要快些定夺,这事可拖不得啊.”
淳妃烦闷不已,她起身,在原地不安的踱着步,口中低声道:“她怎么还活着,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早该死了,早该死了啊。”
“不行,不能让她回宫来,不能让她夺走我的一切,不能。”
淳妃激动的双手直颤抖,她咬紧了唇,然后看着春桃道:“告诉父亲,密切注意着她的行踪,只要她一出现,便立刻杀了她。”
“杀了?”春桃一愣,而后又道:“京都中也有皇上不少的眼线,奴婢担心.”
淳妃哪里听的进去这些,她只焦急的花容失色,急声道:“她不死,我便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不.她必须要死,必须。”
这时候,重华宫外,云朗挤眉弄眼的冲着爱芙道:“你觉不觉得母妃怪怪的?”
爱芙点点头道:“母妃好凶。”
云朗蹲在地上,抓了一把积雪揉成雪球,皱着鼻头道:“那个人是谁呢?为什么母妃这么害怕?”
爱芙摇头,歪着脑袋想了半晌,而后道:“会不会是坏人?”
云朗想了想点了点头,睁着大眼睛道:“肯定是坏人.”
两个乳母看着两个孩子像是大人一样讨论着奇怪的话题,不觉有些好笑。这时候,水蓝远远的跑了过来,一见到两个孩子便露出了笑脸。
“太子公主.”16648875
云朗和爱芙一见是水蓝都乐的笑开了花,朝着水蓝跑去,云朗急切道:“水蓝,我好饿.”
“我也饿,我也饿.”爱芙抓着水蓝的裙摆轻轻的摇着,那撒娇的模样,让人完全没有抵抗力。
水蓝笑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喷香的玫瑰乳酥,两个幸伙一闻到这香味就不由得大吞口水,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抓着就大口往嘴里塞。
水蓝宠溺的看着他们,眼中洋溢着浓浓的爱意和幸福。
爱芙咽下一口玫瑰乳酥,正好看到了水蓝那温暖的眼神,她下意识就道:“如果水蓝是母妃.该多好.”
水蓝一怔,而后道:“为什么?母妃对你们不好吗?”
爱芙沉默,云朗擦了擦嘴角,皱着鼻头道:“母妃好凶.只给我们喝药膳粥.刚才还冲我们发火呢。”
水蓝一听,鼻头就是一酸,摸了摸两个幸伙的脸蛋,柔声道:“太子,公主,水蓝只是奴婢,怎么能是你们的母妃呢?如果你们喜欢吃水蓝做的吃食,水蓝会常常给你们做的。”
云朗不住的点头,听到有好吃的,便憨憨的笑了。
爱芙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水蓝,撅着嘴道:“水蓝不是母妃,可是比母妃对我们好”
水蓝忍不住一笑,替爱芙擦了擦沾了残渣的嘴角,宠溺道:“这世上,最两位殿下最好的人,不是水蓝,而是”
“是谁?父皇吗?”云朗着急忙慌的接嘴。
水蓝沉默了一阵,而后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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