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xxiii、
xxiii、
“新来的残耳在哪里?”教师用高人一等的语气问道大清皇后。
维拉不满瞇起了眼。
刚刚天文学的导师还保有基本的礼貌,称她为“同学”,这个教师却直接叫她“残耳”,还是这样讨人厌的语气。
维拉决定不要搭理这老头。
不过看来不是她不搭理就有用的,因为发卷帮那群人很快有人举了手,热心的指着维拉。
“就是那个橙色短头发、像小男生的那个!”
谁像小男生了!
维拉有点火大,如果是以前军团为了掩人耳目行动,在街上带着贝雷帽、穿男装,被认作小男生还好,露出脸孔后她可是从没被误认为男生的!
更何况,她现在还穿着这么好看的制服裙!
教师顺着那女孩的指头,看见了她,溷浊的灰色眸子上下打量了起来。
“站起来。”老者冷冷说道。
那语调与说法让维拉彻底愤怒了,这是对仆役、对奴的语调,不是对一个学生的!
维拉紧紧盯着老者,双手在桌下搅成一团,在拿好成绩与自尊之间摇摆。
全班每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包括刚刚下课时对她亲切挥手的比利与短发女孩,都只是轻轻皱着眉望着她──并没有发生新兴贵族为了不公不义挺身而出、为谁说话的场景。
连新兴贵族里同时拥有卓越地位与能力的比利,也没有。
每个人都只是看着她,成为袖手旁观的共犯。
──除了妮娜之外。
妮娜举起了她涂着黑色指甲油的右手。
“老师,”妮娜有礼道,“我想您忘记加了请这个字。”
老教师暗灰色的眸子看着妮娜,皱眉沉默了。
维拉忽然有种想狂吻妮娜的冲动。
“是的,妮娜同学,看看我,年纪大了都忘记礼貌了呢,”老教师笑着,却笑意不及眼底,将眸光放回维拉身上:“请站起来。”
但此时泰比莎却尖锐反驳了,“老师!”她愤忾道:“您根本不需对这家伙说请!她是个小偷!才刚来到这学院什么比赛都没参加,身上就有五片以上的金叶子!”
顿时,一室哗然。
“喔,”老者凉凉镜片下眸子没有温度依旧:“虽然我不是妳的抚育官,但既然泰比莎同学将此事提出了,我想妳应该给个说法,还有,请站起来。”
维拉咬着下唇站了起来:“那是我的抚育官凯里给我的!”
维拉立刻决定要拿凯里当挡箭牌,虽然凯里只给了她银币,但那家伙后台可是刀枪不入的,不拿凯里档,难道还拿她心爱的夏佐和亚柏档吗?
老教师瞅着她,挑了挑眉。
“妳确定?”
“是的,非常确定!”
“那么,就让我们确认一下,”老教师对教室外待命的仆役招招手,吩咐他去确认此事,“如果妳撒了自取其辱的谎,我想,惩处是必须的。”
维拉恨恨看着那个装腔作势的老教师,她当然知道!她就是在赌呀!
──赌凯里会护着她。
“现在,我想知道妳的程度是否会拖累班上的同学。”老者双手交握于腹部之前,下巴微抬,姿态完美却让人生厌,他不急不徐问:“妳识字吗?”
彷佛时间凝结,维拉楞了。
不曾在乎识不识字这问题,因为在过去就算无法读写,她还是被大家需要着、还是过的很好仙枝。此生更没想过,会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为这问题受辱。
因为大家都识字,都有优渥的环境让他们学会识字,而她没有。
而这个老者,抬高了下巴,要以这个问题决定她这个人的价值。
维拉品尝到一种可笑的心灰意冷:“不。”她冷冷答道。
“知道我昆诺帝国的荣耀精神?”
“不知道。”
“知道我昆诺帝国的王族血统起源?与协助先王开国的七大古老世家?”
我知道那干嘛?维拉很想这样回答,但她需要一份好的成绩,还是凉凉浅笑:“都不知道。”
教室陷入了诡谲寂静,目光依旧集中她身上。
痛心疾首般,老教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成为了我国的一分子,第一件事就该理解这些,希望妳能早日跟上进度,坐下吧,”老教师拿起自己书本:“别影响其他同学,不然就得请妳出去了。”
维拉翻了翻白眼,坐下了。
而不远处的朱莉与泰比莎悄悄回头看着她,笑得优雅。
*****
历史课,老教师在台上说着帝国荣耀历史与各大家族发展,振振有词。
维拉是不知道他在上哪个时代啦,可是这跟她以为的历史课完全不同。
吃饭时,亚柏曾对维拉解释各学科的内容,维拉还以为历史就是听老师讲讲古今中外的故事,然后都记下就好,可是这老者却将历史课,上得像王族与古典老贵族的夸耀课程。
转脸往朱莉那群人看过去,果然各个都端坐听的屏气凝神,不住点头,打从心底敬佩模样。
可是发卷帮那些卷度各式的发型,明明比那些丰功伟业有趣多了。
忽然的,维拉就想念起了班杰明。
如果这时他在身边,一定会先于她把那些家伙给批评的一分不值。
唉……
即使到了这学院有一段时间了,有亚柏与夏佐相伴,维拉还是时常在想如果有班杰明就好了。如果那个陪她走过所有童年的好伙伴,也能跟她一起来这学院就好了。
同年龄的他们可以一起上课一起所有活动,就像从前一直都在一起的日子一样。
维拉问过亚柏与夏佐,会不会很想念以前的伙伴。
“我没有固定的伙伴……”夏佐看着前方,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她:“但我很想念以前军团的环境,这里太莫名其妙了。”
亚柏表示:“想念自然是会,但久了总会忘怀一些,我们要向前看。”
这两个心理素质坚强的家伙,维拉抱着两人的手臂,以脸一阵用力磨蹭,汲取温暖的同时,也表达不满。
可是无论怎么说,她还是很想念班杰明。
课堂中途,仆役带着凯里的证明信回来了。
维拉没猜错,凯里袒护了她,因为老教师看了看信件,嘴角垂了垂就继续上课了,此事不了了之,自然没有道歉。
只是,仆役却十分让维拉心惊的走近,恭敬递给了她另一封凯里的信。
维拉颤抖接过,有种面临人生重要关头的感受。
让我看不懂、让我看不懂、拜托让我看不懂呀!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渴望一个字都不认得!
巍巍颤颤,拆开封着深红华丽火漆的信封,维拉觉得她悲剧了,因为里面是张图画。
难道短期之内能写信给她的人,注定要有一定的绘画表达技巧?维拉皱着她棕橙色的眉细细看了起来。
那是张简易地图。
管家馆的凯里办公室那处,被画了个明显不过的记号,旁边还拉了个箭头,指着一个小时钟──凯里中午只给维拉三十分钟用餐,就要去见他……
这封信十分潦草简略,看的出写信的主人很不耐烦,这让维拉脸色发白。
窝囊翻动信纸与信封,她双眼发直,很想拉着夏佐或亚柏去见凯里壮胆。
突然的,黑影袭来。
那小而快的黑影准确的对着维拉脸部袭来,维拉反射一躲,那两个黑影就清脆撞上她后方的墙壁,反弹,掉落,在地上滚动。
不解,维拉盯着那两个骰子般的不明物体颇久,才弯腰将那东西捡起。
竟是两个中央被刀片穿过的小木块。
如果刚刚她是用手接住这东西,可能此时满手血了。
还好,残耳军团的经验告诉她,别像只狗儿试图接下任何对妳飞来的东西。
就算那东西速度慢的不似子弹也一样。
回眸,教室前方的老教师还在慷慨激昂来回走动,学生们也依旧端坐直视前方。好像刚刚这件事是自己凭空发生一样。
维拉往左前方看去的发卷帮看去,东西的确是从这个方向来的。
将小凶器搁在旁边,维拉决定如果那群恶心的人再犯,她就要反击了。但很遗憾的,那群猪脑果然再犯了,维拉也真的反击了。
于是,维拉被叫到教室外罚站了。
那自以为是的老教师,就是个偏袒老贵族的势力鬼。
罚站,维拉站在走廊上,盯着自己鞋头不屑啐了声,多么没有意义又无趣的惩罚。
军团处罚会叫人去劈柴火、提水或者搬粮食,可以锻炼又达到处罚目的,才不会像这些傻子。
维拉翻翻白眼,呆立于护卫与仆役偶尔行经的走廊,在心中默背起亚柏与凯里所教的拼字,但没多久,学楼至高点的钟楼就响了起来。
宏亮沉稳的钟声传遍三个学阶相连的学楼,告示十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已经开始。
维拉看见老教师拿着自己的书本从教室走出来了,本来以为老教师会对她点个头什么的,告诉她可以离开了,没想到老教师却视若无睹的与她擦身而过。
一个眼神也没有,与维拉隔着老远的距离擦身而过,前往他的教师休息室。
这是……要她一直站下去的意思?
维拉,忽然有种想冲上去把老者松垮脸皮扯烂的冲动。
很糟糕的,学生开始自教室零星走出,不管是维拉班上的还是其他学级,他们皆瞄着维拉,神色变化莫测的经过,或远远的指手画脚。
被人品头论足的感觉很难受,可能比被泰比莎亲吻还难受。
维拉低着头,想逃离此处的**益发强烈,却怕下堂课老教师回来时,发卷帮跟他告状说她擅自结束罚站。
一双晶亮黑靴出现在她眼前,维拉抬头。
还以为是亚柏还是夏佐来看望她了呢,却是个有着灿烂金发的少年。
如果没记错,这个好样貌的家伙,就是刚刚坐在朱莉旁边的那位。
少年浓眉大眼,生的不是普通的好,昆诺笔挺飒飒的制服访若为他量身打造。歪着脑袋,少年对她笑瞇了漂亮蓝眼。
“妳好,我是罗杰马里诺。”少年温雅道。
*下章预告:
xxiv、“有靠山的新生伤不起”
都是一瞬间的事。
从带着钢戒的拳头击上拿书少年的颊、其他人跳离原地闪避,到钢戒的主人夺过书本抬腿踢飞拿书少年,都是一瞬的事。
转瞬,维拉面前只剩夏佐,其他人都跳到了五步远以外的安全距离,满脸阴霾戒备着。
而始作俑者夏佐站在被净空的圆中央,一手拿著书,皱眉侧过身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