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章 特殊剑气
石山的林间,张青羽烦躁地皱着眉头,手里的蔓藤被扭成了各种惨不忍睹的形状,却仍然无法发泄心中的烦闷:“娇娇,叶冷死了,即便想出千般理由,我们依旧逃不过被迁怒的命运,不然我们逃吧。”
林娇翻了个白眼:“你还能想出个更馊的主意吗。”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巴巴地跑回去送死?”
“你怎么知道会死,若是有合理的理由,加上慕师弟求情,我们会没事的,最多受点惩罚。”林娇倒是不怎么在意。
“那可是叶冷,即便潜力不如大师兄,在师父面前也是独一份的宠爱。”张青羽甩手扔掉手里的蔓藤,急了。
“那又怎么样,潜力再大,现在也是死人,还是发现了老祖宗住所,被老祖宗剑气绞杀的人。”林娇眯着眼睛,不慌不忙说道。
张青羽愣住了,结结巴巴地道:“你的意思是……他的死……”
“我们跟随二师兄历练,误入深谷,见到老祖宗的住所,二师兄激动之下,独自上前,不小心被老祖宗留下来的剑气所伤,我们因为距离远,逃过一劫,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张青羽张了张嘴,轻叹了口气:“……就这样吧。”
林娇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收起你那些所谓的同情心吧,这些年若不是我,你早不知死多少次了,我也会累,不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的,这次能攀上慕师弟,也是我们的造化,嘴巴绷紧了,露出一点,我们都玩完。”说到最后,林娇俏丽的脸上满是不耐和警告。
张青羽呆呆地点头:“我……我知道了,慕师弟是好人,我不会害他的。”
林娇赞同地点头:“是啊,慕师弟好亲切,对人又好,有时候真想把最好的东西捧到他面前,之前我们怎么能忍心眼睁睁看着叶冷去害他,还帮忙呢?”
张青羽眼前一亮:“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我还以为只我有呢,慕师弟不但长的好,对人又温和,在那样的情况下,不但不杀我们,还给我们指了条明路,以后有出息了,我一定会加倍对他好的。”
林娇心中划过一丝怪异,转瞬就被体内那丝亲切的气息抚平,压根忘了当初吃药时的悲愤和压抑。
暗中的西门吹雪皱了皱眉,奇异的目光落到慕雁白的脸上:“你究竟让他们吃了什么?”
“过来。”慕雁白勾了勾手指,西门吹雪目光沉了沉,凑近了些,慕雁白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秘密。”
西门吹雪张了张嘴,手不由自主在少年额头敲了敲,嘴角却勾了起来,眼底带着笑意:“跟我还保密?”
“其实也没什么,我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给他们吃的只是分离出的一缕剑气,能伤人,亦能控制人,让人觉得亲切,喏,就像他们那样,不过这也是看人的,若是遇到性格深沉,心志坚定的人,效果就不太好说了,这两个人还算单纯,林娇虽然有些心眼儿,却没什么坏心思,以后倒是不错的助力。”西门吹雪不是外人,慕雁白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
西门吹雪目光奇异:“居然有这么奇怪的功法,我还以为只有我的天心诀是比较特殊的呢。”
“天心诀?大哥说的可是风云剑宗最神秘的那套功法?”
“对,师父已经允我修炼,之前没什么头绪,进展也不如意,不知为何,领悟剑意之后,以前不明白的地方,突然通透了许多,这次回去,我要好好闭关参悟,会有收获。”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第一次有些迫不及待。
慕雁白皱了皱眉,有些担忧,他虽然是新入门弟子,对于天心诀却是知道的,藏书阁中记载的清楚,那是苏烈的成名功法,也仅仅是苏烈一个人的,风云剑宗创立千年来,除了苏烈还从未有人练成过,而且修炼天心诀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也许以前他会劝阻,想起刚才西门吹雪眼里的那道光芒,他沉默片刻,没有开口,在他心里,西门吹雪一直是不同的,别人练不成,不一定西门吹雪练不成,也许这功法就是为西门吹雪准备的也说不定。
只要是剑法,没有西门吹雪拿不下的,对于西门吹雪,慕雁白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拜和信任,没有理由。
对林娇和张青羽暂时放了心,两人再次上路,对于剑意,两人都很新奇,之前对上叶冷,西门吹雪第一次运用,不管手法还是方式都很生疏,一路上,两人边讨论,边改进,十几天下来,对于剑意的理解,多了不少。
“我的剑意很纯粹,就是犀利的攻击,你不同,多变,效果也很奇怪。”西门吹雪顿了顿,谨慎说道:“咱们对于这些了解不多,我认为,既然你的剑意还不曾暴露,不如就此隐藏比较好,我的可以先放出去试下水,一则看看风云剑宗的反应,借此判断剑意在宗门的地位,再则,可以详细了解剑意,比我们直白地拿到人前好,你怎么看?”
慕雁白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我总觉得我的剑意不太一样,冒然拿出来会惹出麻烦。”
西门吹雪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慕雁白强忍住躲开的冲动,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可从没当你是小孩子。”西门吹雪低头,对上慕雁白的目光,笑得意味深长。
慕雁白身体一僵,摸了摸鼻子,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吧,怎么会觉得西门的目光有些压抑的灼热。
跃马涧外
梁尘背着手,站得笔直,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师兄,二师兄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柳怜儿担忧地说,以前叶冷一直围着她转时不觉得,这次历练一直没见踪影,她有点不自在,好像多年的习惯被打破,浑身不舒服。
梁尘收回目光:“还有谁没有到?”
“记名弟子林娇,张青羽,这两人感情不错,应该是在一起的。”柳怜儿拿出记载的玉简,皱着眉头继续说道:“这次历练,发出信号求救的只有两人,一个求救及时,幸免于难,另一人则距离较远,救援的师弟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咽气了,没救回来,其他没求救的弟子状况不清。”
梁尘只是了解地点点头,这些情况历来都会发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而且这些也不是他最关心的,来到风云剑宗已经八年,修为更是到了瓶颈,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但想到身上背负的任务,头隐隐作痛,当初真不该头脑发热之下接了这个任务。
一月之期将近,历练弟子逐渐回归,慕雁白和西门吹雪赶到的时候,十个人,除了意外死亡的那个倒霉鬼,其他人基本到齐,灵兽脑袋的任务基本都能完成,但从里面出来,基本人人带伤,其中以莫言的伤势最为严重,他伤了拿剑的右手,而且是筋骨尽断。
慕雁白看到的时候,他的手腕耷拉着,尽管已经简单包扎过,依旧无精打采,整个人都显得颓废暮沉,冉星云在一旁陪着,一直阳光的脸上,冷凝肃然,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连看到慕雁白和西门吹雪的时候,也仅仅是抿了抿嘴,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跟大师兄报备之后,慕雁白来到莫言身边,拉过他的右手,皱着眉检查了一番:“说说经过吧,怎么回事?”
冉星云在一刹那,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悔恨和疼痛,紧握拳头,全身颤抖,嘶哑着声音,黯然道:“为了救我!”
是他的天真,不分场合的善良不谨慎害了莫言,每一次挡在他身前,把他护在怀中的人,都是他,事后却从没有半点埋怨,默默付出,从不开口要求回报,甚至连抱怨一下都不曾,而他也一直享受着这种爱护。直到这次历练,对于每一个剑客来说,用剑的右手甚至比其生命更加重要。
而莫言为了他,废了。
这些天来,他心中的自我厌弃从未停止过,莫言把痛苦都藏了起来,甚至还会用那种寂寥的声音安慰他,心中的愧疚几乎将他淹没。
看到慕雁白和西门吹雪的那一刻,他委屈的想哭,但他知道他没资格,不想再连累朋友,默默收起眼泪,莫言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他为什么还要自怨自艾,他要想办法治好莫言的手腕,让他重新拿起剑。
“回头我去问问师父有没有接筋续脉的丹药,不用担心,应该没事。”慕雁白记得,曾经听说过一种药膏,有这种效果,但因为材料中有一味灵药太过贵重,做出来不划算,都没什么人做。
这时关林走了过来:“药典中曾记录过一种药膏,做法简单,只是材料中有一味药材比较难寻,若是师弟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找找看。”
“多谢师兄。”慕雁白挺高兴,他对莫言的印象一直很好,此刻眼看一直目光坚毅的青年变得面色灰败,暮气沉沉,心中也不好受,想埋怨冉星云太天真,害的莫言,却见冉星云那副愧疚要死的样子,说不出口,毕竟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一个外人,也没说教的立场,经历了此事,想必以后冉星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大工夫,关林已经找到了那个名叫紫晶断续膏的药方,炼制方法很简单,连丹药都算不上,自然没什么难的,但其中的一味主材紫晶花却不容易找到,但这已经让冉星云欣喜若狂,好似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连莫言一向沉默的脸上都露出一抹笑容。
“莫言你放心,我马上就让我父亲去寻找紫晶花,一定尽快找到送来的,雁白,还要麻烦你帮忙炼制紫晶断续膏。”
慕雁白爽快地答应下来,只要材料凑齐,炼制只是时间问题。
问题得到解决,凝重压抑的气氛终于好了些,这时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急促的喘息,众人抬头望去,两个急速奔跑的身影,正逐渐接近,身上的衣服几乎成了布条,□的手臂上,布满了伤痕,主人却没有丝毫理会:“大师兄……呜呜……二师兄……二师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