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章 夜半惊魂
知道了彼此的下落,司空摘星离开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何况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偷王,他身后有神偷门,有无数跟着他的人,他需要对他们负责。
这时候传讯的方式还很原始,也很不方便,好在司空摘星在以前就有培养特殊信鸽的习惯,给西门吹雪、慕雁白、宫九都分了一只,这才斗志昂扬地离开。
慕雁白有几分担心地看着西门吹雪:“他这样不会有危险吗,城主府可不是那晚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技巧,这么多年能活下来,都有自己的直觉和保命本事,别瞎操心。”西门吹雪倒是豁达,甚至可以说冷漠,这个世上除了慕雁白,他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基本一致,即便是身为朋友的司空摘星也一样,说好听点是信任,难听点就是冷血。
临行才知道宫九是要留下来的。
“小雁白,是不是舍不得九哥,九哥也舍不得你啊,不过我跟谷主说了要历练的,没一点收获回去,不是我的风格,放心吧,你们的事,西门吹雪要真捣鼓成了,九哥定然是要去捣乱的。”宫九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坏坏的笑。
慕雁白无语:“走了,不要太想我。”挥了挥手,跟上马车。
宫九站在原地幽怨地咬手指:“小雁白,你一定要想我啊,不要忘了我,不然下次见面要受惩罚的,记住啦!”
慕雁白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人的搞怪表情,摆了摆手,上了马,夹下马腹,来到西门吹雪身边,除了他们两人和慕天河夫妇之外,还有宫九派过来的几个伺候的人,用宫九的话说,你们俩都不是伺候人的主儿,黄月霞的病是需要好好养的,受不得一点累,吃不得一点苦,慕雁白也就笑着同意了,麻烦宫九的事情多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件,以后练出突破天级的两种丹药,送他一粒偿还人情,这是他唯一能为宫九做的了。
跟来时不同,慕雁白和西门吹雪归心似箭,两人都易了容,两张同样普通的面孔,一辆还算豪华的马车,走在路上,一点都不起眼。
五天后,因为赶路,一行人第一次错过了投宿。
“公子,天马上就黑了,距离前面的镇子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四个随车的年轻人是经过宫九精挑细选的,加上马车中一直照顾黄月霞的张嫂,一行九人,在过去的五天里,相处很融洽,宫九是个细心的人,挑选的四个年轻人都是沉默寡言型的,只管干活,从不多嘴,张嫂之前已经相处过一段时间,年纪和黄月霞差不多,都有自己的孩子,聊起天来,有不少共同话题,不多久,就好得情同姐妹。
慕雁白皱了皱眉,之前安排好的行程,只是中间下了一个时辰的雨,耽误了时间,路上雨水泥泞,速度不如预算中的快,这才造成现在的结果,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就到前面的空地休息吧。”
他们随身带着厚实的帐篷,四个小伙子手脚麻利地干起活来,慕雁白来到马车前,把母亲搀扶下来,“娘,今晚只能在外面过夜了。”
“有什么关系,这里的空气挺清新的,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慕天河在一旁帮忙,张嫂麻利地把小伙子们找来的木柴堆好,点了个火堆,支起灶台,拿出准备好的锅,烧水做饭。
慕雁白看得惊奇,“你们连这些东西都准备了?”
“禀公子,这是九公子准备的,怕路上会用得着,没想到还真用着了。”张婶话里满是庆幸,当初她心里还认为自家的主子操心过头呢,现在看来,还是主子有先见之明。
慕雁白不得不佩服宫九的先见之明,回头一看,西门吹雪已经不见了踪影,叹了口气,宫九的心思他真心不能理解,拒绝的已经非常直白了,可那人依旧做着这些让他为难,让西门吹雪不舒服的事情,这样时间长了,他们之间即便没有问题,也要出问题了,宫九这是打算从内部瓦解敌人吗?不得不说,这是个很有效的办法。
看了看忙碌的几个人,慕雁白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定然把人全部打发走,免得西门吹雪心里膈应。
张婶的手艺不错,西门吹雪带回来两只小兔子,洗刷干净,做了烤肉,用随身带着一些腊肉,配上刚采摘的野菜,做了香气四溢的野菜汤汤,在这黑冷的夜里,几人也不讲究,吃的格外香甜。
安顿好父母,忙碌了一天,张婶收拾好东西,也早早歇下了,四个小伙子分为两班巡夜,慕雁白倒也放心。
西门吹雪坐在软乎乎的地铺上,有点不适应,对着彼此陌生的脸,两人都有些无语。
“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嗯!”
吹熄油灯,两人倒在软铺上,呼吸浅浅的,谁也没有开口。
“我父母那里,先瞒着吧,等到了风云城,我娘的病养好一些,再慢慢让他们知道,有了时间的缓冲,也许更容易接受一点。”
“听你的。”西门吹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慕雁白嘴角露出一抹笑。
“你家那边呢?”慕雁白想了想问。
西门吹雪一怔,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一双寒星般的眸子,眨也不眨:“我家没人了。”
“不可能,司空摘星不是说过吗,你爹是玉罗刹,他正在找你。”
“我从记事起就是一个人,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你们说的这个人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即便真是亲爹,那又怎么样!”西门吹雪声音很轻,却格外冷酷,即便是亲的,他也有不认的权利,毕竟那人可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慕雁白伸手在他脸上安抚地摸了摸:“也许他有自己的苦衷,不过他若是同意咱们的事,咱们就给他个解释的机会,若是想干涉我们之间的事,哼哼,咱有权利不认他。”
西门吹雪一把抓住在脸上作怪的手,轻声笑出声来,黑暗中看不清眼里的情绪,只觉得整个人都是轻松的:“好,都听你的,让他体会一次枕边风的威力。”
“你……”慕雁白的脸涨得通红,好在是夜里,看不清彼此的神色,不然他非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枕边风是用在这里的吗?
西门吹雪在那只手上亲了亲:“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你父母不能,我父母更不能,我们要对彼此多些信任和信心。”他对自己的信心从不怀疑,也会一直坚定地走下去,却不想让慕雁白为难,他看得出,慕雁白一家四口的感情很好,这种感情他不曾体会过,却能理解一二,他有信心,让慕雁白站在他这边不动摇。
慕雁白点点头,主动上前,亲了一口:“睡吧。”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不会先放手,这是他一贯的做人原则。
夜半时分,西门吹雪突然睁开眼睛,帐篷内黑影一闪:“谁?”他低喝一声,护住身边的人,剑几乎同时出手,这把剑只是普通的剑,在西门吹雪手里,却变成了杀人的利刃。
慕雁白也醒了过来,晃了晃神,眼神恢复清明,看清了目前的处境,铁剑化为一道流光直刺帐篷内的黑影。
柔韧结实的帐篷四分五裂,对面的黑影似乎有点惊讶,发出一声端出的惊呼,就飞身掠了出去。
慕雁白刚纵身要走追,却被西门吹雪按住:“你留下来,我去追。”话音未落,人影依旧窜了出去。
声音早已惊动了旁边的帐篷,巡逻的两人跑了过来:“公子,发生什么事了?”慕雁白摇头,刚才虽然只打了个照面,却能察觉出对手的强悍,修为绝对不输于他们,难道是天级高手?
“好好巡逻,注意安全。”返身钻进爹娘的帐篷,此刻人都醒了过来,看着惨烈的打斗场面,忧心忡忡。
“爹,娘,没事吧!”慕雁白握着黄月霞的手,紧皱着眉头,心中一点不像表面上的平静,这人定然是知道他们的身份,否则没必要夜晚偷袭,这样的高手,究竟是为什么而来呢?难道还是西门身上的万剑图?
想到那张图,心里痒痒的不行,越多人抢,说明这东西的价值越高,恨不能立刻把父母送到安全的地方安置,回宗门炼制丹药,闭关突破天级,打开万剑图一览,他可没忘记打开万剑图的最低标准是天级。
“雁白,外面怎么回事?”黄月霞坐起身,眼里带着担忧。
“娘不要管,大哥已经去处理了,我们等着就好。”
慕天河也劝:“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多想了,睡吧。我们陪着你。”丈夫儿子都在身边,黄月霞放心了不少,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事情并不如儿子说的那么简单。
慕雁白冲老爹使了个眼色,站起身,走了出去,让西门吹雪一个人对敌,他有些不放心,那黑影的修为并不简单,万一是天级高手,那后果……
心中担忧,默默听着远处的动静,想了想,意念一动,从云戒中拿出一些石块,在父母的帐篷外布置了两个小型的阵法,交代他们不要出来,身影一晃,向远处掠去。
西门吹雪追着黑影并没有走远,他的剑并不是以前的那把,段飒停留在白邙城的铁匠铺,经过商讨,他之前的剑被留了下来,准备回炉重铸,现在这把是从铁匠铺随便拿来防身的,并不趁手。
他冰冷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背对着他的人,直到那人转身。
“据说你手里有万剑图,可否借我一观。”此人一身黑衣,身量瘦高笔直,声音沙哑低沉,说话倒是直爽。
西门吹雪这次出来,对手的目的基本都是万剑图,他已经懒得辩解废话了,脸色越加冰冷,提剑就刺。
那人冷哼一声:“小娃娃识趣一点,我可以给你留条活路,否则别怪我以大欺小。”
西门吹雪依旧不答话,神色却更加凝重,几乎断定,此人是天级高手,心渐渐沉入谷底,境界的差距,不是轻易可以弥补的,好在雁白不在这里,西门吹雪有些庆幸。
幽蓝色的剑意随着意念,破体而出,在宗门三年,身上的杀气已经被冲淡不少,这次外出,手里多出几十条人命,浑身的杀意几乎拧成实质,胆小之人见到他,几乎立刻两股颤颤。
对面之人发出一声惊呼:“剑意,好小子。”
两人斗在一起,西门吹雪出手狠辣,几乎招招毙命,毫不留情,反观对面的黑衣人多以抵挡为主,口中不停说道:“小子,我只是借你的万剑图一观,绝对会还的,何必赶尽杀绝,小小年纪,杀孽太重,小心以后突破时酿成心魔。”
西门吹雪并不答话,出手却更加狠辣,心中认定,此人阴险狡诈,话里话外,扰乱人心,甚至想在不知不觉中,给他以后的突破带来隐患,种下心魔,脸色更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