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章 相见
玉罗刹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慕雁白身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起来,那深邃的目光,好似在心里评估某件商品的价值,慕雁白浑身不自在,心中微恼,也泛起了倔,神色倒是没有丝毫变化,和刚才的尴尬相比,甚至更加优雅俊美,灵动自然。
“倒是个漂亮的孩子,以前爹身边也有很多这样的孩子,后来……”玉罗刹眼中的轻蔑根本不屑掩饰,阿雪以前根本不曾接触过□,离开视线三年,就被这个小子钻了空子,这种空有其表的人他看得多了,只要用点手段,不信达不到目的,到时候儿子最多伤心几天,以后会感激他的。
正吃饭的西门吹雪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的雁白一直被好好护在安全范围内,即便有宫九这个变数,那也是在确认不会对慕雁白造成伤害的前提下的妥协,而现在算什么,自己带过来的人,对着雁白说这种侮辱性的话语,得到谁的允许了?
啪的一声,放下筷子,锐利的目光射向玉罗刹:“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从来没有承认过,父子?那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在见到徐管家之前,我不会承认,不要插手我的事。”
玉罗刹皱了皱眉:“你明知道我说的是真的,难道就因为我说了这小子一句难听话,就否认我们这么些天培养出来的感情?”
慕雁白后退一步,对于玉罗刹的反应,他理解,却不认同,以他和西门吹雪这种状态,若是不自私一点,他们没有前路可走。
西门吹雪沉默地站起身:“你先出去。”
玉罗刹有一瞬间,心中的戾气几乎压抑不住,透过西门吹雪的肩膀,看着那个事不关己的少年,眯了眯眼,扬起嘴角笑了一下:“那……好吧,这件事不急,你好好休息。”他几乎是握着拳头离开的,一项随心所欲的魔教教主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返回身,把那个少年撕碎,胆敢勾引他的宝贝儿子,还敢怂恿阿雪一辈子只守着他一个人,该说他天真,还是野心够大。
慕雁白上前一步,把人搂住,“既然他是你父亲,这样的态度也是为你好。”
西门吹雪蓦然转身,掐住他的肩膀:“你什么意思,难道这一点阻碍就让你改变主意了吗?”
肩膀上的疼痛让慕雁白皱了皱眉,考虑到他身上的伤却没动:“你乱想什么?你不在意他的态度,我就无所谓,彼此喜欢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没必要管其他人。”慕雁白脸色冷漠,说出的话更是自私到了极点,西门吹雪的心情却莫名的愉悦,把人拉倒床边,毫不犹豫地压了上去,其实他知道,慕雁白绝对不会因为玉罗刹的一句话而退缩,但事到临头,还是担心。
而且刚才雁白说了什么,彼此喜欢,那是不是说雁白也是喜欢他的,自从两人确定关系的时候,直说试试,从不曾说过这种许诺般的言语,西门吹雪不能不激动。
喘息渐渐粗重,胸口的衣服被粗暴地撕开,露出大片肌肤和颤巍巍的两个红点,慕雁白浑身一颤,有些惊讶地抬头,对上西门吹雪泛红的眼睛:“大哥……”
吻雨点般落在眼皮,鼻翼,嘴唇,一直到咽喉,尖利地牙齿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上来回磨蹭,慕雁白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脖子上带着微微的刺痛,却一动也不敢动,惊讶于一向自控的大哥今天的失态,明明被粗暴地对待,却意外地兴不起反抗的念头,不管什么时候,大哥都不会伤害他,这种念头根深蒂固,很危险,却意外地不想剔除,叹息一声,捧起胸前的脑袋,印上一个安抚的吻:“大哥想要吗?可是你的伤……”
胸前的喘息声更粗重了几分,顶在大腿上的家伙跳了跳,更粗了几分,慕雁白带着几分恶劣地笑意慢慢坐起身,不知道是不是慕雁白的错觉,西门吹雪对他有欲/望是真的,可每次都浅尝即止,最多吻吻脖子,再往下,即便自己默许,他也会喊停。
这次西门吹雪的情绪格外不稳,就在慕雁白以为西门吹雪要打破以往习惯的时候,西门吹雪抬起头,在他嘴角轻吻了一下,坐起身,平息着呼吸和欲/望,直到气息平和,才抱歉地冲慕雁白笑了下。
慕雁白保持着半裸的动作,脸色却沉了下来,他不是贪图身体欢愉的人,可西门吹雪每次都这样,心中难免别扭,难道是大哥不知道该怎么做?不可能,以大哥一贯强势的性格,两人在一起的那天,就该去找这方面的资料来查了,或者说大哥有什么心理障碍?还是说,自己的魅力根本引不起他做下去的欲/望。慕雁白心中一团乱麻,这样的状态太糟糕了,他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有点无从下手。
西门吹雪认真看着他的脸色,还以为刚才自己粗暴的动作惹他生气,忙抱住慕雁白,自责道歉:“刚才有点情绪失控,对不起,以后一定控制住。”
慕雁白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干吗控制,我又没不让你做。”他真心不理解了。
西门吹雪一愣,对上他怀疑的目光,轰,只觉得刚压下去的血液瞬间沸腾,几乎要燃烧起来,按着他的后脑,带着几分狠厉地吻落了下来:“这是你自找的。”
吸吮着唇上的柔软,扫荡他口腔中每一个角落,勾起舌尖,与他共舞,西门吹雪只觉得这一刻是那样的美好,甜蜜,他的雁白不介意他继续,他的雁白是喜欢着他的,他们两情相悦,谁都不能插手其中,这是多么难得且美好的生活啊!
西门吹雪忍不住笑出声来,惹得慕雁白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淡色的唇瞬间充血,泛着艳丽的红:“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只是……只是想在我们洞房的时候再……”后面的话不用多说,慕雁白的脸瞬间红了,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代人的代沟吧,他怎么忘了两人所处时代的不同,抱着这个优秀的男人,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好,那就等着你的洞房花烛夜。”
气氛很温馨,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西门吹雪问起宗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慕雁白蹙着眉头,缓缓把他离开之后的事情讲了一遍:“闭关之地我已经安排好了,若不是你受了伤,我们最好现在就去,路上甩开了掌门的人,以他的狡猾,早晚会找到我的,风云城遍地都是他的眼线。”扫了一眼客栈下那辆吸引所有人目光的豪华马车,慕雁白嘴角抽了抽:“你进入风云城的消息,恐怕也瞒不住了。”
“我们现在就走,不管其他,提升实力才是最紧要的,你先闭关,我给你护法。”
事不宜迟,两人戴上易容面具,避开玉罗刹的人,悄悄潜出风云城。
以两人目前的修为,若不是天级高手亲至,很难察觉他们的踪迹,山谷和离开时一样,西门吹雪小心跟在慕雁白身后,打量着变了样子的苏烈故居,感慨万千,这一切事情都是在遇到苏烈故居开始的,剑意的领悟,万剑图的出世,若没有这些,他和慕雁白也许会安安分分待在宗门,一步步安心修炼吧,可惜没有纷争的江湖就不叫江湖,即便没有这些,也许会出现其他的机遇和纷争,躲避不是他的风格,只有强大才能护住眼前的人。
“这个花园我改造了一下,在矿区的时候,除了成熟的药材,我还找到一株难得的幻灵花幼苗,正愁无处栽种呢,这想起了这个花园,你以后靠近花园的时候打起精神,别看幻灵花还小,出其不意,连你都要吃亏的。”慕雁白话中不无自豪,这可是他忙了很久的成果。
西门吹雪认真记着他的话,盯着越来越近的花园,果然,心神放松的瞬间,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心神一紧,眼神清明,好似拨开乌云见日月,眼前的花园,还是那个花园,一切都没有变,西门吹雪出了一身冷汗,果然防不胜防。
慕雁白身后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嘿嘿一笑:“大哥可是试过了?”
“不错。”
后面的房间不少,两人却都不愿意分开,慕雁白拿出伤药,给西门吹雪检查了伤势,重新上了药,这才拿出新炼制的丹药:“这是升腾丹和幻感丹,你身上有伤,我内息已经转化完毕,先闭关试试药效,你为我护法。”
西门吹雪揪住他的衣服:“不着急,先熟悉熟悉环境,等我伤好些再说不迟。”
就这样,而引起风云城风起云涌的二人,安心在此地住了下来,每天按时练剑,弹琴,品茶,讨论剑道,互相督促,半个月后,西门吹雪身上的伤势大好,慕雁白迫不及待地闭关冲击天级,西门吹雪盘膝坐在石室外,边修炼边护法,日子倒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有时候西门吹雪想,这样半隐居的日子也不错,没有人打扰,没有人窥探自己珍视的宝贝,说不出的安心幸福。
可惜人都是群居动物,这样的日子当做度假,偶尔过过还行,时间久了,谁都忍不住那份焦躁孤独。
风云城和风云剑宗因为两个人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乱了很久,寒朝阳脸一直沉着,他一直以为那两个关系不错的人,最多修为快了点,领悟力强了点,可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两人,看吧,把风云城搅得一团糟之后,销声匿迹,留下个烂摊子给他,他前世欠了他们的吧。
尽管生气,他依然开始出手接过烂摊子,一边咬牙切齿地给两人擦屁股,一边派出所有能出动的弟子,秘密寻找两人的踪影,他就不信,前几天还同时出现在风云城客栈的两人,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可疑的是那个带着面具的人,跟西门吹雪来往甚密,说他不知道西门吹雪的下落,谁信,三年来,他恐怕是除了慕雁白,和西门吹雪走的最近而不被无视的人,寒朝阳让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紧了玉罗刹。
玉罗刹气得脸色发青,在他看来,那两人纯粹是因为他一句难听的话,搞离家出走的幼稚把戏,他的阿雪一直是优秀的,从来不要他操心,可自从那个慕雁白出现之后,连这种小把戏都上了台面,可恶的是他还真找不到两个人。
他不得不重新评估慕雁白再西门吹雪心目中的地位,以及那个少年的修为和宗门实力。
一番打听下来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误,那孩子还真是不简单,这时候他不得不佩服儿子的眼光,宗门最天才的两个人,儿子是其中之一在意料之中,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子居然和儿子不相上下,啧啧,怪不得儿子那么宝贝他,连一句重话都不让说。
嘴里没一句好话,微微扬起的唇角,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在因为慕雁白而自豪。